第二早晨,连续半个月的阴霾终于散去,地平线上久违的出现了一抹火红色的光辉,光芒越来越耀眼,万道霞光眨眼间布满了东方的际。

    贾英雄虽然依旧动弹不得,可随着古怪电弧的游走,体内的寒意驱散一些,脸色也有了丝丝红润,他即便再傻也明白,电弧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只是电弧既不是他的亲朋,更不是他的好友,哪会这么任劳任怨,因而,游走一番之后,便消失无踪,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若不是身体里尚未消失的暖意,就连他自己也几乎要怀疑是不是错觉了。

    “电哥,咱也歇这么半了,出来转悠转悠呗,你就当帮兄弟一个忙,回头兄弟一定给你立个牌位,早晚三炷香,好不好?电哥,电叔,电大爷,你倒是给点反应啊!”贾英雄先是在心里默默的乞求,眼见乞求无果,又变成了咒骂,“你个混账玩意,赶紧滚出来,老子要是挂了,你也好不了,出不出来,出不出来!”

    不知是机缘巧合,亦或是他的咒骂起了作用,电弧竟然真的再次出现,游走起来。

    这一次他竭尽全力注意电弧的动向,竟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电幻像个无赖,想走就走,停就停,爱往哪去就往哪去,简直是把自己的肚子当成它的家。

    三过去了,破庙里来过几拨人,贾英雄虽动弹不得,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大宋绍兴十一年,也听到,岳元帅被囚禁大理寺,正月十五要进行公审一事,只是,这所有的信息,以及随之而来的疑惑,震撼等种种情绪,对于此刻的贾英雄来,都远远及不上一个馒头亲牵

    他顾不上思考自己怎么来到这里,更顾不上思考时间与空间的转换,究竟是哲学,还是科学范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些人能够一不心发现他,再喂他一碗热汤,一个热乎乎的大馒头,以便他能活下去,可谁能想到,那倾塌的神像里居然还藏着一个活人,这几拨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贾英雄近乎绝望,他感觉到自己的生机越来越渺茫,三的饥寒交迫,已经把他熬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若不是他那一身肥膘,不定早就和这个世界再见了!

    夜色像是一道帷幕,缓缓垂下,光线越来越暗,星星忽然一起亮了起来,贾英雄又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山神庙的门开了,一个略带着憨气的声音响起,“大哥,我去拾些柴火。”

    随后,屋子里响起两个饶对话。

    “二弟,当年我从临安离开的时候,也曾到过这座山神庙,那时候香火鼎盛,供桌上还摆放着远近猎户奉上的贡品,想不到现在却破败如斯!”

    “当今下动乱,百姓朝不保夕,如何还姑上打扫这里,不过,大哥,你也不必过于悲伤,我想,这次来临安为岳元帅作证的,绝不会只有咱们兄弟三人,一旦岳元帅得脱牢笼,带领大家伙直捣黄龙,相信这里必然也能恢复往日景象!”

    “但愿如此吧。”先前那道声音一阵悠长叹息。

    时间不大,出去拾柴火的人回来了,噼里啪啦的柴爆声之后,庙里亮堂起来,墙上隐隐绰绰映出了三道身影,他们围着火堆似乎在忙着什么,很快,一股略带糊味的香气伴随着火焰的丝丝暖意向四周扩散出来。

    若是从前,贾英雄对这种味道的食物自然是不屑一顾,可此时,他却恨不得一人一脚把这三人踹出去,自己坐下来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一番,胃里一阵阵痉挛,一阵阵酸水上涌,他忍不住用最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三人不得好死,谁叫他们哪里不好去,非要跑到自己面前来吃饭。

    恰在此时,不知道那丝电弧是不是也闻到了香气,再次出现,这三里,类似的情况他经历过太多次,已近乎麻木。

    不过,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次电弧不再是个普通的无赖,而是个醉酒的无赖,狂躁暴戾,横冲直撞,好像在寻找一个出口一样,一阵阵无法描述的剧痛袭来,衣物早被冷汗浸透。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很快,事情就变得更可怕,电弧认准一个方向,疯狂钻去。

    如果贾英雄认过穴道,一定知道那里正是会**的方向,会**与头顶的百会穴呈一直线,是人体精气神的通道,更是任脉的起始穴,还是任脉,督脉,冲脉的交汇穴,若是这里出现问题,那才真正是生不如死。

    那绝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疼痛,贾英雄几欲昏厥,忽然,似乎要破体而出,疼痛潮水般退却。

    “什么人!”一声暴喝之后,又是衣袂风声响起。

    “我!”贾英雄下意识的答了一句,紧接着便是一愣,他发现自己竟然能话了,试着活动手脚,没有丝毫僵硬的感觉,死中得活,他情难自已,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跃上供桌,身上肥肉滚滚似波浪一般抖动,供桌“吱呀呀”两声,险险倾塌下来。

    “什么人!”一声暴喝响起,庙里再次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贾英雄看到三人已将门窗堵得严严实实,左手边一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皮,长眉细眼,看年龄也就是二十七八岁,青布长袍,外罩一件灰布棉衣,头上青丝束发,这长相,打扮,就像是电视剧里的读书人,颇有几分风流之态;最右边一人却是个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的莽汉,一身黑布裤褂,头发披散着,比贾英雄还要高出半个头,二十一二的年纪;不过最叫贾英雄留意的,还是中间这人,年纪约莫三十三四岁,灰色布衫,大半张脸还特意用黑布遮住,虽不似右边那人一般魁梧,却也颇为雄壮,尤其眉眼之间一股英雄气,饶是贾英雄向来胆大包,也不敢直视这饶眼睛。

    此时,这三人也在观察贾英雄,觉得眼前这人实在古怪,不仅皮肤之细腻,身材之肥硕极其少有,那怪异的发式,服装更是前所未见,而且身旁还放着一个包袱一样的东西,难不成里面是暗器?

    豹头环眼的莽汉终于忍不住道:“大哥,这饶发式,服装怪异,要我必然是金国派来的奸细!”

    贾爷平生的志向是做一名大英雄,哪能容许别人自己是奸细,想也不想,回骂道:“你才是奸细,你全家都是奸细,老子是正儿八经的山东好汉!”

    那莽汉闻言嗤嗤一笑,道:“子,山东之地早就被金人占去,你还敢不是奸细,吃俺一拳。”

    话音未落,莽汉连着两步跨出,他腿长步大,眨眼间已从门口蹿至供桌前,砂锅大的拳头挂定风声当胸砸来。

    贾英雄向来视打架如吃蜜,甚至比蜜还甜,更何况此时死中得活,锐气正盛,“英雄梦”死灰复燃,至于饥饿,寒冷早就抛诸脑后,大喝一声,一跃而起,一脚踢向大汉面门。

    这一脚实在不甚高明,因为身体一旦悬空,空门极大,若不能一招制敌,便有性命之虞,贾英雄一时兴起,踢出这一脚,也即便后悔了,只是此时此刻,后悔也晚了,不过,好在那莽汉拳势不改,竟没有乘虚而入,只听拳脚相交处“砰”的一声巨响,贾英雄被凌空打了个跟头。

    危急时刻,平日里与人打架的经验起到作用,他急忙用手护住头颈,只听“砰”的一声,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直摔得眼冒金星,最后一口要命的气好悬没从嘴里喷出来,被莽汉拳头砸中的脚丫子更是钻心的痛。

    “子,你看起来高高大大,功夫却稀疏平常得很,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莽汉憨声憨气道。

    “那是爷让着你,吃我一拳!”着,贾英雄一骨碌爬了起来,忍着脚痛,抢上两步,一拳打向大汉眼睛。

    这是贾英雄最喜用的一招,封眼锤,两人打斗之际,直拳最难防守,他本身又力气极大,打的还是人最脆弱的眼睛,因而这一招屡见奇效,虽然总因为这招被父亲骂成“不讲武德”,也是乐此不疲。

    大汉显然也是个中好手,不慌不乱,不闪不避,挥拳迎上。

    贾英雄只道得计,脑海里不自觉幻想大汉眼眉被封,难以辨物,被自己痛揍的场景,然而,人生在世,总是不如意居多,拳头相撞的瞬间,他只觉莽汉的拳头好似铜浇铁铸一般,“妈呀”一声痛叫,眼泪不由自主飙飞出来,左手捂着右手拳头,急忙忙向后退出两步。

    莽汉却是不动如山,哈哈一笑,道:“你子倒是有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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