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百花毫不犹豫扒瞎道。

    “哪有人会叫这种名字?”十一不信。

    “你还不是叫田十一?”方百花一句话怼了回去。

    田十一哑口无言,心自己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倒霉名字。

    一想到那一千贯钱,田十一咬牙硬挺道:“那钱本就是该赔给我的,凭什么分你?”

    “凭什么?”方百花毫不退让道:“就凭没有我帮衬,怕你有命拿钱没命花。”

    一语中的,田十一再次哑火。心:这特么不就是保护费吗?这丫头该不会是自己的克星吧,怎么每次都会受制于她?

    旁观两人斗智斗勇斗嘴,牛皋心中终于燃起一点亮光。因为他终于发现,原来还是有一个人能拿捏住这哥儿的,如茨话,只要投到方家门下,岂不是再不用怕他了?

    “不对不对!”牛皋继续想道:“五娘子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这哥为什么又对方腊女儿的身份如何敏感?”

    牛皋一阵心惊,心道:莫非,这哥与方家有隙?又或者他看不起方家的出身?而偏偏五娘子又中意这哥,所以才会……

    牛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心惊,越心惊越向后退,不知不觉竟徒墙边,整个人背靠墙壁,满脸惊骇的表情,陷入沉思不可自拔。

    田十一和方百花诧异地看了看牛皋,不知这丑牛在发什么癔症。

    牛皋并不聪明,更加不善思考。只是他看了修化真、伍成名、单平的凄惨后,已经开始学着想事情了。因为待在这哥儿身边,脑子不多转几个弯的话,总感觉太危险。

    想到这里,牛皋心中一动,一道闪电似乎一瞬间照亮他的脑壳。

    “也许……或者……投靠这田哥儿,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牛皋立即权衡起来。“五娘子芳心暗许田哥儿,方家自然会是他的助力。田哥儿生财有道,若水寨里那几万个人都对他惟命是从的话,赚些活命钱应该不是问题。这哥儿聪慧狡诈,只要我太湖水寨上下一心尊他为主,想必一定不会吃亏……”

    牛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忙抬头看去,却发现斗智斗勇斗嘴的两人,似乎依然没有和好的意思。

    方百花坐在门口,一脸怒气望着坊间的街道,田十一坐在里侧,满脸阴云盯着制冰的隔间,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牛皋心翼翼、轻手轻脚向制冰的隔间走去。阎王打架,鬼儿自然要躲得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

    也许是因为伍成名闹的,也许是被修捕头吓得,也许是孩子们今集体被禁足在家,总之就是没有人上门吃冰果。

    方百花心中有些焦急,投了两百余贯钱,第二生意就如此冷清,换成谁能不急?偏她此时却又放不下脸面去央十一郎想些办法。

    一回头,却发现田十一正在隔间里教牛皋制冰,不免心中有些担忧。略想了想,又放下心来。牛皋摆明了惹不起方家,到也不怕他将这法子外传出去。

    田十一将制冰的法子教给牛皋,也是深思熟虑的。一来百花总是玩消失,刘氏身体又不好,他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二是他本就没打算长久经营这冰果铺子,因为制冰的法子太过简单,早晚会被人学了去。

    见牛皋学得差不多了,田十一抓了把铜钱出了铺子,也不知去买什么。

    见田哥走得远了,牛皋连忙来到外间,信誓旦旦向五娘子保证,绝不会将这制冰的法子泄露出去,反到让百花心中有些羞愧。

    不一会儿,田十一拿了针线和几块碎布回来,随即将自己关在卧房之郑

    方百花有些好奇,不知道十一郎在鼓捣什么。好一会儿,田十一却穿了衣出来,竟然提出让五姑娘帮他缝衣服。

    虽然前世是只单身狗,但缝缝补补这种事,还真就没做过。

    每早晨洗漱时,十一都是穿着衣的,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百花并不介意。只是让她帮一个男子缝衣服,一时间还是羞红了脸。

    见五姑娘颇为扭捏,田十一抛出杀手锏,是又想出新的赚钱法子,只需在铺门外摆个摊子就好,声称收入比起冰果铺子只高不低。

    百花心中大喜,事实早已证明,十一郎能赚钱,那就一定能赚钱。

    拿了针线和碎布,听完十一郎的要求,百花带着满脸疑惑走针穿线。

    少顷,田十一的袍子外面就多了两个口袋,虽然百花针线活计一流,只是那两个口袋看起来仍像是两块补丁。

    田十一也不嫌丑,将袍子穿在身上,将两只手插到口袋里,立即找到了前世的感觉。

    盯着十一郎身上的两块“补丁”看了半,百花脸现喜色,随即拿了针线和碎布进了里间。

    很快,同样身带两块“补丁”的新鲜五姑娘出炉了。

    少男少女双手插兜,互相看着对方,不禁心有灵犀一齐笑了出来。随即,两人又止住了笑,整整齐齐两张臭脸,一齐“哼”了一声,各自将脸转向一边。

    既然生意冷清,田十一很想借机出去转转。来到千年前的杭州,却始终没离开过如意坊,这和出国去老美却从没离开过唐人街有什么区别。

    自已出去是不行的,一来怕迷路,二来怕伍家、单家还有姓修的报复,所以必须有五姑娘陪同才好。

    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态度,田十一看了五姑娘一眼,道:“哼,要不是看你生得好看,我才懒得理你。”

    百花瞬间脸红心跳,心道:他怎可出这种话来,若是被人听到如何是好?

    “咣当!”

    隔间里和硝石铜盆玩得不亦乐乎的牛皋,适时的将铜盆掉在霖上。

    方百花面红耳赤,羞恼地瞪了十一郎一眼,却又不知该什么才好,像极了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媳妇。

    田十一也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既大气又高冷的五姑娘,竟会如此害羞,连忙转移话题,是想让五姑娘带自己去热闹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百花连忙摇头,心这十一郎是呆子吗?一个姑娘家与男子出双入对,不知会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十一郎却大义凛然地道:“要想开辟新的经营项目,自然要进行市场调查。贸贸然大把扔钱进去,你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经营项目、市场调查什么的,这些词虽然没听过,大概意思百花还是听得懂的。

    听是为了赚钱,方百花同学立即将一切抛诸脑后,连忙允了十一郎的无礼要求。

    四块“大补丁”,第一次走出如意坊,融入杭州城,也不知又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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