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我什么都没想。”沧笙连忙说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陶清涵继续问道,“你说,即使是其他无关紧要的,我也想了解……是什么让你这般入神?”

    沧笙前世也是这般,看上去心事重重。但一问,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直到她即将出嫁,离开府衙。苍笙才找到她,却也只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既然这一世重来了一遍,她可不能放过这点蛛丝马迹。

    “真没……”沧笙依旧摇头。

    她的嘴真是严实。陶清涵在心中感慨。

    谢氏培养出的人,没别的能耐,嘴是一顶一的严。例如刘妈妈,例如沧笙。抑或是她身边的白银元宝,那都是嘴严实到密不透风的程度。

    可这个缺点就是,你同样也无法从他们嘴中套出话来。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陶清涵问道,“抑或是听到了什么?还是说……你想成亲?也是,这个年龄,你也该出嫁了。”

    前世,沧笙是在她及笄那年离开国公府的,听说她是回家成亲了。

    那之后,她便再也未看见过她了。

    如今一想,那时候倒是奇怪的很。

    她总觉得,沧笙知道些什么。

    但,是什么呢?

    “回二姑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沧笙低着头,身子却好似在颤抖。

    陶清涵微微仰起头,直截了当,“你说谎。”

    “……”沧笙咽了口口水,慌忙摇了摇头,“没有……奴婢没有……”

    真是可疑。陶清涵微微眯起眼,她刚想开口询问,却又发现其将头低的死死的。一副很是抗拒自己的模样。

    到嘴边的话顿时化为了一声叹息。

    她转过身,看着李大夫,“所以,这次是母亲没有吃好?”

    “嗯。”李大夫点头,“汤里有致人流产的药……抑或是食物……由于料味太大,老朽实在闻不出来。”他又不是狗鼻子。

    “没关系。”陶清涵突然一勾唇,“以后,母亲的膳食,都要由你亲自来弄。你将每个食材,都弄明白。其中,绝对不可以……离开食物一刻。”

    “是。”李大夫福了福身。

    “还有。”陶清涵道,“不许喝酒……谁的酒都不可以碰。若是有人非要让你喝,你便提我……”

    “二姑娘真会说笑。”李大夫笑着,摸了两把胡子,“谁能请我啊?”他的朋友就那几个,同为大夫,都与他一般,不喝酒的。

    “总之,小心为妙。”陶清涵叹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前世的一切都已经改变。那么,她也不该担心李大夫会因为酒后乱性,碰了那张姨娘。况且,张姨娘已经被送到了庄子。

    可是,她的心,还是很踌躇。

    她还是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今日这番,倒像个铜锣,给她提了个醒。母亲如今的膳食有问题,可以让李大夫解决。

    前世呢?李大夫是不是也这般解决过?也曾这般,将母亲与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若有人想害谢氏……想害谢氏腹中之子……

    那,李大夫便成为这些人的肉中刺。他的存在,是不是碍了那人的眼?

    想谋害谢氏与孩子的人,自然只有张姨娘。她想让陶嘉念袭爵,就必须保证国公府没有嫡子的存在。那么,她便不能让谢氏顺利生下这个孩子。

    陶清涵将手搭在另一只手上的珠串上。

    她记得,自己是出生在外祖母家的……可能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被张姨娘害吧?

    更何况,她还是女孩,对她根本没有威胁。所以,她才放任自己长这大吧?

    她那人,心中满是为儿子的打算,还有对陶明宏的爱。

    能做出这种事请,也是情理之中。

    “李大夫,你一定要好好熬保胎药。”陶清涵认真道,“那保胎药,从药渣到汤药都不可以有问题。”

    “二姑娘放心。”李大夫笑道。

    “母亲……”陶清涵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谢氏。

    谢氏脸色憔悴,虽已去睡,眉头却还在紧紧的皱着。

    她的存在,碍了某人的眼。那么,某人必会想尽办法,除掉她。就像将坏掉了的水稻,斩断,去根……

    “大儿媳妇……”

    未见其人,便先闻得其声。

    “祖母。”陶清涵连忙上前,掀开帘子迎来陶老太太。

    “涵姐,你母亲怎么样了?”陶老太太急忙问道,“我听院里人说,你母亲吃坏了东西,人怎么样?”

    “人没什么事了。”陶清涵抿了抿嘴,这件事情,只有谢氏院中的人还有她和元宝白银知道才是。怎么穿到了陶老太太耳中?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了定义。

    估计,这便是那想要斩草除根的人散播的吧?她想借陶老太太之嘴,看自己的计划是否成功了……

    “人没事就好。”陶老太太叹了口气,“那孩子呢?”

    这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她心中还是有点在意的。

    “弟弟也没事。”陶清涵笑道。

    只是她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好孩子,你被吓着了吧?”陶老太太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走进了屋内。

    待看见床上躺着的谢氏,陶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板着脸,缓缓开口道,“真是拙劣,只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的语气生硬,之间还参杂着轻蔑。

    陶老太太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场。她抬了抬手,叫来李大夫,“你跟着老大媳妇多年,应该有一定的手段,你跟我说说,那些食物可是有问题。”

    李大夫听闻,又将刚刚说给陶清涵听的话复述了一边。

    听完,陶老太太脸上泛起一丝冷笑,“即便这样,爵位也落不到她手里。”

    她说的这话,倒是引起了陶清涵的注意。陶清涵将左手搭在右手上,缓缓摸了摸上面戴着的珠子。

    虽然大房没有嫡子继承,但还有二房啊。程氏可是有三个儿子呢。

    可是,前世,这爵位还是落在了陶嘉念头上。原因无他,只因那时陶老太爷,陶老太太都已去世。而国公府也分家了,陶明宏独立成了个府衙。

    而那爵位,便顺理成章的落在了陶嘉念头上。

    如此一琢磨,陶清涵突然后背冒了一层凉汗。

    难道……前世陶老太太和陶老太爷的死……也有问题?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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