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陶清墨此时正躺在床上,她小脸通红,眉心紧皱,好似做了什么噩梦。

    云姨娘坐在她身边,时而将她额头伤的毛巾换洗一遍。经几日的操劳,她的容颜都有些憔悴了。

    “姨娘,二姑娘来了。”丫鬟卷起帘子,将陶清涵等人放了进来。

    “二姑娘来了啊?”云姨娘反应了片刻,才道,“去明堂说,别让墨姐给你过了病气。”

    “没关系。”陶清涵笑道,她摆了摆手,身后的元宝立马上前将盛有冰糖雪梨的膳盒拿来,“这是我给墨姐做的冰糖雪梨,还望姨娘不要嫌弃。”

    “涵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嫌弃?”云姨娘努力撑起笑容,差人去拿,“只是,墨姐现在还发着烧,意识也不清醒,怕是展示不能喝了。”

    “没关系,这东西坏不了。”陶清涵笑道,她目光游离,移到了陶清墨脸上,“墨姐这病怎么还未好?”也有一阵子了吧?

    “谁知道呢?”云姨娘叹了口气,“李大夫开的药也吃了,但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孩子天天发烧,说胡话……”说着说着,她的眼泪都开始往下流了。

    “姨娘别怕……”陶清涵安慰道,“墨姐可能只是做噩梦了,没事的。”

    “唉……”云姨娘转过头,看着陶清墨,提不起精神来。

    “……”混沌之中的,陶清墨突然说了一句话。

    “墨姐说了什么?”陶清涵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她好像听到了一声“人”?

    “这孩子估计又说了什么胡话。”云姨娘有些无奈,她伸手谈了谈陶清墨的额头,“还是很烫啊。”

    “我让李大夫再来一趟吧。”陶清涵道。

    “不必了。”云姨娘婉拒,“李大夫来看了好多次,说是……墨姐有心病。咱也不知道什么心病……”

    “心病?”陶清涵倒是有些意外。墨姐今年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有心病?

    “水……”陶清墨此时有些清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云姨娘,又看了看陶清涵。顿时大哭了起来。

    “墨姐?怎么了?”云姨娘吓得连忙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用手掌抚摸她的背。

    “呜呜呜……”陶清墨止不住的大哭,她瞳孔乱颤,好似受到了惊吓。

    “墨姐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陶清涵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二姐姐……树下有人……”陶清墨一边抽提,一边说道,“好可怕……那个人长得好可怕……”

    “哪个人啊?”陶清涵柔声问道。

    “一个……张着大红嘴的人……白色的头发……凸出来的眼珠……”陶清墨一边描述,一边止不住的掉眼泪,“鬼来了……鬼来了……”

    “哪里是什么鬼?”云姨娘连连拍着她的后背,“你那是做噩梦了。”

    “墨姐,你当时还看见什么了?”陶清涵继续询问道。

    “涵姐……”云姨娘微微转过身,“你……”孩子怕,怎么还要问啊?

    “一个……”陶清墨努力回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穿的很好看的女人。”

    “那然后呢?”陶清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

    “然后……”陶清墨沉默了,她低下头,撅起来小嘴,“雨太大,我没看见……”

    “雨?”陶清涵一愣,疑惑了看了眼元宝,“这几天有下雨吗?”

    “好似前几天夜里下了场暴雨。”元宝想了想,“当时姑娘在屋子里修养呢。”

    看来是发生在她养伤那段时间。陶清涵想通这一点,继续对陶清墨温言道,“墨姐这是做了个噩梦啊,你放心,树底下没有人,也没有鬼怪。”

    “可是……”陶清墨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可是?”云姨娘将她抱在身前,唤丫鬟拿药来,“你就是睡糊涂了,睡了两天,能不糊涂吗?来,吃药。”

    药苦,难闻。陶清墨嫌弃的别过了头,“我不想喝……”

    “快喝,要不你病能好吗?”云姨娘将汤药凑到她嘴边,“来,听话,喝了病才能好。”

    “不……”陶清墨很抗拒,她将头左右晃动了两下,“我不喝,我不喝。”

    “你这孩子!”云姨娘心急,这孩子好不容易醒来,能吃药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孝子就是不好搞,明明看上去那般柔弱,却还是有力气反抗,弄的人心力憔悴。

    “你这个小崽子,怎么不听话?”云姨娘气急,手刚抬起来,却还是没下去手。

    “墨姐,这药喝下去后,就不会有鬼怪缠着你了。”陶清涵笑道,“乖乖喝下去,晚上会有仙女来哄你睡觉的。”

    “仙女?”陶清墨双眼一亮,“真的吗?”她还从来没见过仙女呢。

    “当然是真的了。”陶清涵继续说道,“但你必须乖乖的,要不然,是见不到的。”

    “额……”陶清墨踌躇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我喝,我不要恶鬼缠身,我要仙女……”说完,她便主动凑到了云姨娘身前,捏着鼻子,由着云姨娘喂药。

    “墨姐真乖。”陶清涵笑道,“墨姐以后,肯定不会再梦见鬼了。”

    “好苦……”陶清墨苦的龇牙咧嘴,却还是逼着自己将这碗药喝了下去。

    只是片刻功夫,陶清墨便将药喝光了。在喝下最后一口后,陶清墨叫嚷着,差人拿来了果脯吃。

    “墨姐,这是我做的冰糖雪梨,等会记得吃。”陶清涵指着那放在桌子上的膳盒说道。

    “嗯!”陶清墨重重的点点头,“二姐姐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嘴真甜。陶清涵脸上笑容有些无奈。

    陶清墨吃完药,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心病已去,她这次睡得倒是安稳了不少。

    她与云姨娘又寒暄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离开采薇楼后,陶清涵又去看了眼谢氏。谢氏即将临盆,肚子鼓得好似随时都要裂开了。

    “涵姐,我听说倩姨娘要去尼姑庵?”谢氏缓缓摸着腹部,肚皮中的小婴儿正一下又一下的踢打着她。

    “额。”陶清涵抿了一口茶,“后日便离开。”

    “你也是,怎么不告诉娘一声?”谢氏嗔道,“若不是弟妹,我恐怕直到她走那一天还不知道呢。我能有这个孩子,还是拖了她的福气……”都是靠她将陶明宏推到自己身边啊……

    她唇边带着一丝幸福的笑容,令陶清涵说不出之前害她的人也是倩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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