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姑娘的话,母子平安。”黄大夫拱手说道,“只是孩子早产,需要好生调理,夫人也虚弱的很,稍后我会将相关药方拿给您。”

    “多谢黄大夫。”陶清涵连声道谢,“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嗯……”黄大夫点点头,正准备走,突然又抬起头看向了陶清涵,“二姑娘,你说过,我保你母亲平安,会帮我找一件东西。”

    “自然,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陶清涵认真道,“只是你且等我一阵,等一切都解决了的。”

    “嗯。”黄大夫看了看她身后的陶明宏,又想起了身后那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叹了口气,“人要学会珍惜啊……”说罢,他摇了摇头,在白银的带领下,离开了绣鹤轩。

    眼看着黄大夫离开,陶明宏才开口,“这是你找来的人?”此情此景,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嗯。”陶清涵点头。

    “怪不得李大夫没来,你也不着急。”陶明宏微微眯起眼。

    一直没看见李大夫,连他都着急了。但他派出去的小厮一直都没回来,其中蹊跷,他也有所察觉。但自家孩子如此淡定,再加上丫鬟们有条不紊的行动,屋内传来的谢氏,有规律的喊声。

    他渐渐也有些放心了。

    果不其然,孩子顺利降世了。

    而,孩子的母亲也很平安。

    “那程彦钦呢?他怎么会主动帮你?”陶明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不光只是在寺庙相遇那一次吧?”

    “父亲,您不必多想了。”陶清涵淡淡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母亲的身子吗?”她神情冰冷,语气也如上了一层霜一般。

    “嗯。”陶明宏阴沉着脸,叫来罗管事,差其拿着黄大夫的药方去抓药。

    为了心安,陶清涵又将丁妈妈派过去跟着。

    “老罗,药抓完给她。”陶明宏看了一眼丁妈妈,“你去我那院子,好好彻查一番,给我找出令夫人这样子的原因……”

    “没错,必须找出这个原因!”这个声音底气十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望去,一下便看见了陶老太太以及程氏。

    “祖母。”陶清涵福了福身。

    陶老太太能来,全因她派铜板出去过。

    “涵姐吓坏了吧?”陶老太太看了一眼陶清涵,脸上略带着无奈,“祖母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你别怕,既然我知道了,就肯定给你与你母亲一个交代。”

    “母亲。”陶明宏向陶老太太行过一番礼,“此时由儿来查便好,母亲还是回去歇息吧。”

    “我还没到走不动的那一天。”陶老太太阴沉着脸,“这女眷之间的问题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陶明宏抬眼看她,咽喉动了动,临到嘴边的话化为了,“任凭母亲调查。”

    “老二媳妇。”陶老太太直接无视他,转过头对程氏说道,“你去把李大夫带过来,还有……带我身边那几个老妈妈去各个房间中检查一番。”

    “媳妇明白。”程氏点头应是。

    “大媳妇是在你房间出的事?”陶老太太突然看向陶明宏,出声询问道。

    “嗯……”陶明宏点点头。

    “重点检查老爷的房间。”陶老太太说道。

    “是。”程氏说完便带着下人去寻了。

    “老爷,你该上朝了。”陶老太太道,“我想,等你回来,一切都会解决了。这件事,便交给我来解决吧。”

    老太太目光有些浑浊,却异常的锋利。

    “是。”陶明宏在小厮的陪同下,离开了绣鹤轩。

    此时的陶老太太,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霸气。令站在一旁的陶清涵都有些看愣了。

    “涵姐,你要不要跟祖母来?”陶老太太看着陶清涵,目光柔和了些,“你母亲这,我会派人看着的,你放心。”

    “好。”陶清涵点头,“祖母要带我干什么?”

    “带你看看,这内宅的腌臜事。”陶老太太说道,她目光阴沉,“这也许将会是你将来可能经历的,所以,怎么处理,你应该也了解一下。”

    “嗯。”陶清涵瞥了一眼白银,后者很明事理的后退一步,守在了谢氏门前。

    母亲如今身边的人都是自己所信赖的。陶清涵也就放下了心。她微微挺胸,抬起头,走到了陶老太太身边,跟着她前往正堂。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原本阴沉的天空也绽放出了一丝明亮。

    空气中尽是泥土的芬芳,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有些滑。

    名堂之中,陶老太太正端坐在正上方,手边是陶清涵以及程氏。

    “母亲……”程氏附在陶老太太耳边,小声将话说出。

    陶老太太脸上并没有浮现什么表情,脸色依旧阴沉的要滴雨。

    “你是老爷房中的?”待听完程氏所说,陶老太太抬眼,看向了那名小厮。

    “小的是。”小厮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夫人生产,老爷差你去请李大夫,李大夫人呢?”陶老太太继续问道,“从这到李大夫那,最慢也不过是一炷香的事,你请到了现在还没给我请过来?人,你给我请哪去了?一只狗都比你强!”她狠狠道。

    “我……我……”小厮吓得浑身直打颤,他吞了吞口水,“小的的确去请了……但在路上莫名被人敲昏了……”

    “老太太,这个奴才能作证。”黄大壮站了出来,“奴才去寻李大夫的时候,正巧看见他躺在地上。”

    陶老太太撇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集中在了地上跪着的那名小厮身上,“我知道,问你是谁敲的,你也回答不上来。你且说说,你路上遇见谁了?可有人问你去哪?”

    “这……”小厮身子一滞,他抬起头,好似有些犹豫。

    “你说出来,我可能原谅你。”陶老太太缓缓说道,她声音略带沧桑,“可是,你不说,等我查出来,那你便随那些罪臣流放吧……把你这么个不足轻重的人塞到边塞,也不是什么难事……”

    “边塞?”小厮吓得瞳孔都缩起来了。

    边塞的环境自然不必多介绍,那简直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好人去了,都得被剥下来三层皮。那地处沙漠边界,干燥,风沙大,人们最长吃的,可能就是沙子了。

    “是……是杨慎!”小厮连忙开口。

    要想让一个人开口,不一定要他死。死,很容易,活着才困难。陶清涵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陶老太太。

    生不如死,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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