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钦绝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谢朝瑾道,“你认为他是怎样的?花花公子?没个正经?还是……色狼?”

    “我……”陶清涵被问的一愣,其实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问,倒是给她问住了。但她只思考了片刻,便回道,“轻浮。”

    她脑海中,唯一能想到恐怕只有这个词了。

    “其实他这个人一点也不轻浮。”谢朝瑾这般说道,“就像外界说你……与男人共度一夜,不尊重师长……但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我明白,其实他是个好人。”陶清涵耸了耸肩,“但那又如何?我和他不会产生交集的。顶多偶然间见过一两次面。我与他……还能怎么样?”她一直都知道,不能根据外界的流言蜚语判断一个人,

    “同样的道理,我与李婉吟也不会有什么。”谢朝瑾这般说道,他拄着胳膊,微微掀开了帘子。望着车外过往的人马,他的目光有些低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还有整个家族……”

    “你会成功,然后,随心选择心爱之人。”陶清涵说道,“所以你我婚事不急……表哥不必这么早下结论。”

    “我不急。”谢朝瑾淡淡道,他不但不着急,甚至还希望推迟。虽然他心中知道自己与一个厨娘不可能,但却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的。

    马车得得,不多时,便到达了保龄侯府。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却又无趣。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离家太久,谢氏心中对母亲的死也有些释然了。她现在心中所想的,无非就是孩子了。

    于是她与柳氏告辞,带着陶清涵起身回了国公府。

    当然,其中助推她回去的原因还有,程氏怀孕了。

    不得不说,程氏与陶明华的感情是真的好。陶明华身边没有妾室,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与程氏虽然也会吵架,却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堪称典型的模范夫妻。

    此前,谢氏怀孕都是程氏打理的家务,如今程氏有了身孕,礼尚往来,谢氏也需要在她怀孕期间,处理整个国公府的大小事宜。

    一进国公府,谢氏便带着陶清涵往陶老太太那头去。

    到了那,谢氏先是将陶嘉翰抱到自己身边,随后便与陶老太太说起了娘家近期的现状。

    “唉,亲家要强了半辈子,也是不容易。可惜啊,也没享到什么清福……”陶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这一去,保龄侯府怕是有些缓不过来。我会跟老爷说说,让老爷帮衬瑾哥……”

    “多谢母亲。”谢氏满眼的感激。

    “不必这般客气,你我也算母女。你的外甥,也是我的亲人。”陶老太太笑着说道。

    因一直未找到陶老太爷,陶老太太的脸上都有些憔悴了。她眼睛下泛着一层黑眼圈,原本就有些花白的头发,此时更白了。用“满头白发”来形容都不为过。

    其实谢氏的状态也不算好,谢氏在月子期间过的有些心惊胆战,身体因此也落下了一些病根。她现在的身体,远不如以前那般好了。

    “祖母,涵姐有一事相求。”陶清涵朗声道,“这件事很简单,但也需要祖母点头。”

    “哦?什么事啊?”陶老太太笑道,“你且说说。”

    “我想管家。”陶清涵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我想替母亲掌管家中的大小事务。”

    “你知道管家,管什么吗?”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虽然你这个年纪也该学管家了,但也应该循序渐进,不该直接上来……”她说的话有些意味深长,“管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容易。”

    “我明白,正因为这样,我才想要管。”陶清涵说道,“我觉得,我能胜任。”她很自信,虽然她没有太多管家的经验,但她相信自己能够胜任。

    毕竟,这种东西,自己都不信,谈何指望别人信?

    少女目光如炬,自信满满,虽浑身上下冷冷清清,但一双眼睛却有着火一般的热烈。

    “呵~”陶老太太笑了,她端起茶水,轻轻嗫一口,“那便许了你这个愿望,若是哪里不明白,问问你母亲,或者是你母亲身边的刘妈妈,这都可以。”

    “是。”陶清涵微微颔首。

    其实管家这个责任很重,毕竟国公府不像一般的小府,国公爷,当朝太傅的地位,可是会令整个府衙都忙起来的。

    陶老太太跟她说了些许关于管家的事项,才放母女俩回去。

    绣鹤轩。

    屋内燃着烛灯,谢氏抱着怀中的小平安,脸上却郁郁的。她皱着一双秀丽的眉毛,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还在为平安绣衣服的陶清涵身上。

    女孩很恬静,眉目清秀,随着年纪的增长,她长高了些,也清瘦了许多。

    “怎么了?母亲。”陶清涵放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向谢氏。

    “你还小,这些事,本不该管。”谢氏叹了口气,“这府中的事请,有很多,你想象不到……就连我,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母亲明明是当家主母,为何还不能随心所欲?”陶清涵不解道,虽然前世加今生,她活了二十年,但总归人生阅历还是太少。

    “像我们这般大家族,枝繁叶茂,却也盘根错节。”谢氏道,“就像府上的罗管事,与你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算犯点小错,我能怎么管?况且,他是外院的,我的手也不可能伸那么长。”

    外院那些男子的事,一般都是归罗管事来的。而谢氏,可能也只是偶然问一两句,了解了解便好。

    “再说这内宅,你别看现在一派和谐……背地里不一定竟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谢氏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平安,“你上回因她们聚众赌博而全部遣散出了府,可除了你的院子,其他院子也在发生这种类似的事请。若是全扔出府……我实在不敢想……这府里究竟能剩下多少人了……”

    “况且有的人,是跟了祖宗好几辈子弥留下的子孙……无论是看在祖上,还是在这府中待着时间长短,你都动不了人家……”

    谢氏说的非常清楚,这个府衙,有很多人都不能动。

    “圆圆,你真的要干吗?”谢氏再次看向了她。

    “自然。”陶清涵点头,她面若冰霜,“就让我这不懂事的孝,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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