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太态度坚决,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由着她,按照她的只是行动。

    “老爷……”张姨娘心中叫苦,好不容易回来了,居然还摊上这么一庄子事。她心中一边暗暗骂着陶清涵,一边又再想那纸条的可靠性。

    那纸条可别是诱饵,勾引她上钩的。一时之间,她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真是烦死了!罗管事怎么办的事?怎么还留了个纸条!

    虽然心中恨恨,她脸上依旧哭的梨花带雨,“老爷……”

    “好了,好了,没事的。”陶明宏安抚道,他抬头看向那两个陶清涵带来的小厮,“给姨娘带回德烨园,再那点好吃的。”

    “嗯……”两个小厮点点头,眼中却是满满的不服气。

    “你们好好待她,要不老爷绝不会放过你们的。”谢氏这时才开了口,她也不知怎么的,刚刚那一瞬间,好像相通了一切。一个男人而已,一个为了外甥才委曲求全的男人而已。她为何要将感情揉在其中?还为了他,生气……

    “是。”小厮纷纷回应道。

    她语气酸酸的,但依旧倔强,不把心中想法表现出来。

    “母亲,我们去看看翰哥吧。”陶清涵离开陶老太太身边,跑到了谢氏身边,“走吧,也让祖母好好休息休息。”

    “嗯。”谢氏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陶清涵,便回身离开。当然,临走之前没忘请辞。

    此时的天空以然全黑,点点繁星点缀着黑幕,如同一颗有一颗钻石。月明星稀,蝉鸣阵阵,柳叶沙沙。

    橙黄的灯笼被端在身前,灯光照耀下,依稀能看见陶清涵略显模糊的脸颊。

    母女两人走在寂静的路上,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你们先在后面等着。”陶清涵突然对身后那两个丫鬟说道。

    “是。”丫鬟们乖乖的退到一旁,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

    “怎么了?”谢氏不解的看着她。

    “母亲……”陶清涵拉着谢氏的手走了两步,在距离那两个丫鬟差不多十步左右时停下了。

    “发生了什么?”谢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关于老太爷的死,陶清涵了解一些实情?她有些不敢想,这自家孩子才十三啊,怎么可能卷进这种事请?她一边在心中给自打镇定剂,一边却又忍不壮疑。

    这个孩子,做出什么,她都不会太吃惊。

    “父亲太过分了!”陶清涵狠狠的说道,“明明母亲才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他怎么能宠妾灭妻?”

    “你这孩子……”谢氏笑了,“那怎么叫宠妾灭妻?他也没为了张姨娘差别对待我什么。”宠妾灭妻,一点也不贴边,

    “这就是。”陶清涵倔强的说道,“父亲虽然给您很多面子,心中却一直装着以前那个妻子,现在心中又一心扑在张姨娘身上……母亲您难道不想父亲喜爱吗?”

    “说什么呢?”谢氏抿了抿唇,“这不是你个孝该操心的,走吧。”说着,她便拉着陶清涵准备离开。

    但手下这个小姑娘却如同铅一般,怎么也拉不动。

    “母亲,和离吧,”陶清涵冷冷的说道,“母亲找个爱你的,父亲拥着张姨娘。你们两个,也算是各自安好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氏气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怎么会和离?”

    “怎么不会?”陶清涵不解,“既然没有感情,又何比要强在一起?”她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不也是……没有爱情,还待在了程家。那时的自己……为何没有选择……和离呢?哦,对了,自己当时无家可回了。国公府被抄了……

    “我走了,你和平安怎么办?”谢氏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你们,我无法做的那么潇洒。”她抿着唇,眼睛中闪着泪花。她还有孩子,和离了,她就没有这两个孩子了……

    是了,母亲带不走她和平安。陶清涵恍然,但下一刻,她便开口说道,“母亲带我与平安一同和离吧。反正父亲不缺儿子。”有陶嘉念,还有陶嘉宇在,陶明宏根本不用担心香火继承的问题。

    “你这孩子还真想被妖怪附了身……”谢氏喃喃道,但紧接着,她便收敛起了内心的不愉快,唇边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涵姐乖,你长大了,也要体谅一些母亲。我不会跟你父亲和离,你也不用规劝我了。好吗?”她又轻声问了一句。

    见谢氏都说到这份上了,陶清涵自然也不想再惹她不愉快,“嗯。”她乖乖的点了点头,便转了个身。

    “嗯?”谢氏不明所以。

    “我去看下祖母。”陶清涵回眸一笑,“母亲先回去吧。我看完祖母,就回院了。”

    “嗯。”谢氏点点头,也不阻拦。

    “你们送母亲回院子。”陶清涵看着那两个掌灯的丫鬟,“天黑,别让母亲摔了。”

    “是。”两人微微福身。

    “元宝,走吧。”陶清涵迈开脚步,带着元宝原路返回。

    本来就没走多远,因此,不消片刻,她便带着元宝回到了陶老太太的别院。

    木鱼声从院子中传来,一声接着一声,非常有节奏感。晚风吹起了垂柳,令柳枝飞扬。

    由丫鬟引荐,陶清涵走进了佛堂。

    此时的陶老太太正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敲打着模样,面前的香案上燃着上好的熏香,供着的神仙也是熠熠生辉,光鲜艳丽。

    陶清涵不想打扰祖母,便也静静的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望向了案台上尊着的神。她很安静,就像是一件摆设。

    时一点一滴过去了。

    就在陶清涵有些犯困时,陶老太太睁开了眼睛。

    “这个老头子,跟我一样信佛多好……”可能由于许久未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祖母……陶清涵看着陶老太太寂寥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祖母,节哀顺变。”

    “那纸上写着的,不是张珠。”陶老太太缓缓说道,“反倒是……陶……”

    “陶?”陶清涵一个激灵,“哪个陶?”

    难道祖父把陶嘉念三个字写出来了?

    “陶府的陶……”陶老太太紧锁眉头,眼中露出了凶光,“他的字,我看了一辈子,哪怕再不出形,我还是能认出……”

    那,就是个“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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