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女医青枝
    那个士兵走后,周静对其他士兵道:“你们去那三个贱人那儿,问出他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问清楚我还能活多久。”

    “那他们要是不说呢?”

    “直接刺死。”

    “那他们说了呢?还刺死吗?”

    “刺死!”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鲁方事件发生的时候顾虑太多没把祁连整死。

    剩下的这三个士兵中的两个连忙去了西山崖下的牢房那儿去了,留下来一个守着她。

    郑杭肃来的时候,她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无力了。

    坐在厅堂的桌子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在院里踩着积雪匆匆而来,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潮湿。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跌落下来。

    这使她眼里的他的身影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当他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凄然一笑,道:“郑大哥……”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平常的他的那种面无表情的模样,不想,却看到了他哀痛的目光。

    她道:“郑大哥,我叫你过来,是想就后续的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一把抱起了她就往外走。

    “郑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她在他怀里问道。

    “去求医。”他抱着她边向外走边道。

    “不,不用了,我们现在出去,只会暴露出这儿的所在,也可能让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

    他没理会她这句话,却对跟在他身后的游德道:“游德,快去备轿!”

    游德本来想劝自己公子冷静点,为了一个女子去外面冒险不值得,但,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公子向来说一不二。

    既然公子愿意为了一个女子去外面冒险,那他就绝对拦不住。

    他只好道:“我马上去!”

    也就在这时,周静派去祁连那儿的士兵已经匆匆赶了过来,见郑杭肃抱着周静往外走,愣了愣,然后对周静道:“周静郡主,我问清楚了,药是两个女子中的一个下的,但药名她死活不说,她只说你最多还能活三天。”

    “那你刺死他们没有?”周静道。

    “人不是我刺死的,是祁将军刺死的,祁将军在我问话以后,对那个女子说‘你这贱人,竟然敢因为嫉妒周静郡主就下毒,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今儿个爷不弄死你爷不是男人!’然后他就把她往墙上一推,那女子就头撞到墙死了,另外一个女子也被祁将军用同样的方法弄死了。所以我就寻思着,或许祁将军不是和她们一伙的?就在我寻思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将士过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把祁将军带走了,说是要对他进行审问,我是个小兵,不好挡几个将军的道,就没有刺死祁将军。”

    周静摇头苦笑,这士兵被祁连和那几个将军用计给糊弄了。而那几个将军,嘴上说要带走祁连审问,肯定只是想救他而已。

    不用说,现在祁连肯定已经被那几个将军救出了这山间,跑到不知哪儿去了。

    那士兵见周静摇头苦笑,心道自己大概是中计了,于是愣了一下,单腿下跪道:“周静郡主,小的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没事了。”周静对这士兵道。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郑杭肃,见他神情极其严肃,面孔苍白得像是没有血色。

    她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他,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而她也能感觉到,他走向院门的步姿有些过于匆忙。

    他抱着她走到院门处时,游德已经备好了轿子,见他们过来,游德问:“公子,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就你一个人在前面赶马车。”郑杭肃说着将周静抱到了马车里。

    “是,公子。”游德回道。眼下这种时候,带多人会过于引人注目。

    单个轿子,没有随从,反而会安全一些。

    当然,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便也会更加危险。

    在郑杭肃和周静上马车后,游德便开始赶着马车穿行过这山间谷地。

    一路上有许多士兵站在道路两旁在看着这辆马车离开,他们都听说了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静默着,有人面色中带着担忧之色,也有一部分人面无表情。

    游德将马车驶到出入口处时,在出入口处守门的士兵默默地打开了木门,让马车出去。

    到了外面,游德问:“公子,咱们去哪?”

    外面这么大,该去何处求医?

    “随走随停。”郑杭肃道。

    游德明白公子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找到任何一个有人的地方都要问问有没有大夫。

    不过,眼下许多地方的大夫都已经离开了,这荒山野岭的,又到处是雪,去哪儿找大夫去?

    他也只能按着郑杭肃说的,到一处问一处了。

    坐在轿子里的周静此时冷得有些发抖,也不知是因为从轿帘处吹来的风太大,天气过于寒冷,还是身体内的毒让自己变得容易寒冷,她缩着身子半躺在椅子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在轿帘上,那儿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一闪而过的雪野。

    正在她呆呆发怔时,就听到边上的郑杭肃在问:“冷,是么?”

    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用目光的余光发现他脱了他自己的外衣,然后披在她的肩上。

    她道:“这样你会冷的。”

    “无碍。”就听他如此回道。

    “不行。”她说着将手放在外衣上,打算脱下他的外衣。她的手却突然之间被他的手抓住了,他阻止了她的动作,道:“我不冷。”

    她于是继续披着他的外衣,这让她比之前温暖了一些。

    马车又往前赶了一会儿以后,她想要对他说说接下来的部队的事情,于是道:“郑大哥,如果我死了……”

    她的话刚刚说到这儿,就被他打断了,“你不会死。”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他斩钉截铁回道。

    她扭头看他时,就见他也在扭头看着自己,那一双眼睛里有着隐含的悲痛。

    游德在前面轻轻叹了口气,刚才两人在后面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起,公子的母亲那年也是被人毒死的。

    现在,公子心爱的女子也被人下了毒,现在生死不明。

    也太巧了。

    他又想起今日早上有士兵来向公子说周静被人下毒让他速去时,公子一下子就怔住了。

    当他跟着公子往周静的住处走去时,他看到前面的公子的背影是那样的慌乱。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早上这么慌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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