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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磊深施一礼,“陈君与乡有秩,三老厚爱,小子岂能不知?如何还敢再起贪婪之心?还请陈君回禀诸位尊长,小子定会尽快筹集十万钱,交于乡里。到时候,再蓉地契。”

    说着将记载的地契送回。

    “哈哈哈,郎君果是个痛快人,我等岂能小气了?你且收着便是。”陈五抬手在郭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至于钱的事,不必着急。郎君若无其他吩咐,那某便先回了。”

    “陈君何不歇歇脚再走?”

    “某还须回去告知乡有秩,日后少不得来郎君这里叨扰。”

    “陈君若至,小子定扫榻以待!”

    陈五拱手告辞,转身离去,颇为豪迈。

    “老朽为郎君贺。”方麻拱手笑道。此行他只是传了个话,陈五跟乡老便热情的将事办了。

    老大的一片地方啊,竟只十万钱?

    方氏所拥有的十亩上田,都能值这个数。这哪是卖啊,分明就是送与这位里内郎君了。再想想这一路上陈五对他的客气,方麻如何不知这安平里,已变天了?

    “若非里正为我辛苦一趟,此事岂能如此顺利?”郭磊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方麻忙惶恐道,“这是郎君情面,老朽怎敢居功?顶多就是跑跑腿罢了。郎君打算何日开始动手开荒为田?”

    “已让刘君去县里请人架桥去了,桥架好就动手。若忙活些,许能种上一季蕹菜,秋葵,胡瓜之类的蔬菜和菽哩。”

    “郎君竟也知农时?”方麻越发诧异,先让刘何去请工匠不说,竟连怎么种菜都知道,“日后光耀郭家者,必郎君也。”

    “若是需要人手,郎君尽管差人前来,方家愿凭郎君驱使。”

    “便是不说,小子少不得劳烦诸位高邻。”郭磊笑着拱手道,“还望您以后多帮衬。”

    “安平里日后,当为郎君羽翼。”方麻笑着拱了拱手,告辞离去,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将族人召集起来,以后必须得紧紧抱住郭磊大腿才行。

    这是族规!

    郭磊可不知道方麻的打算,此时的他,看着手中的竹简地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出一股欢愉来。

    十万钱,偌大的一片地就是他的了?这还真是,腐败让人快乐啊!

    郭磊当即回了自己家,来到郭氏屋内。郭氏正在为他裁剪衣服,郭磊跪坐下来道,“阿母,咱家有地了。”

    “咱家本就有地。”

    “不是,是里东河对面的荒地,沿河一直到山,怕是比我们安平里还要大,十万钱让我买下了。”郭磊笑道。

    当啷。

    郭氏的裁刀都吓掉了,“十,十万钱?咱家哪有那么多钱?”

    “阿母,等桥架好之后,便是新开垦的都是生田,卖一千亩给左右里内之人,也能凑够十万钱了。且陈君说了,十万可分五年支付,我们如今只需筹措两万钱而已。”

    “既是如此,为何将地卖与我们?”郭氏喃喃道。

    郭磊心中轻叹,这便是大汉以孝治天下的威力啊。

    就因扼虎救母,便有明廷大方赏赐,陈五刻意结交,县学敞开大门,方家偃旗息鼓,游侠慕名来拜……

    县官,佐吏,文人,里民,游侠,无不推崇结交。孝道,对于汉朝和汉人来说,已然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除了那个不假辞色的王甫。

    这几日,郭磊算是真真的感受到了孝名远扬的好处。

    而这还只是因为他们家境贫寒,地位低下,郭氏那场秀只能让他名动一县而已。想到这,郭磊心中对这老娘越发的感激起来。

    若非郭氏,只怕黄巾来了,他也不一定能有眼下这开局。

    不由放缓声音道,“孩儿若入了县学,以后极有可能为县吏,乡里许是有意相助吧。且那荒地一直搁置也没有人买,孩儿买下也算增加了乡里的税赋。”

    郭氏这才微松了口气,半晌方道,“树儿,以后你若学有所成,莫忘了贵人的恩义。”

    郭磊点点头,“孩儿谨记。”

    “这些事,你还是多与你世伯族人商议一下。你终究年少,这伺候地的事情,你不明白。”

    “阿母放心,便是您不说孩儿也是这般打算的。”郭磊答应着。

    “你也累一天了,歇着去吧。”

    “阿母,我明日早些时候,需去王老君那走上一趟,便不陪您朝食了。我请刘君,侯三他们为我去县里招些匠人,若是我没赶回来,您就让刘君与世伯商议,先把桥架起来。”

    郭氏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她只是想让郭磊拜个夫子而已,怎么这几日的光景,家里便有了这么大的变故?她有些心慌,甚至感觉儿子有些陌生了。

    “阿母,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阿母觉得,这几日里,好似都有些不认识我儿哩。”

    郭磊更慌,忙探手握住了郭氏的手,轻声道,“阿母,我明日是去王老君那学些东西罢了。买地的事,也是为了以后家内,乡里免受些饥荒。”

    “孩儿其实以前便有些想法,只是,没有能力实现。是您为我闯出了名声,而且,那一日孩儿与虎搏杀,孩儿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那时候,孩儿便下定决心,若是能活下来,一定要让自己,让您,让咱们郭家活的好好的。阿母,从陈君为我扬名后,咱们家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等孩儿入了县学,变化恐怕会更大。可不管怎么变,我都是您的孩儿,永远都是。您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否则,便是不要孩儿了。”

    “胡说!”

    郭氏本来感动的泪眼婆娑,听到最后却是气乐了,抽手在他额头上一点,“阿母何时说过不要你了?刚才阿母还觉得你长大了。想着过两年给你说个细君哩,不想一转眼便说浑话。”

    “且歇着去吧,莫要耽误我做活。”

    郭磊咧嘴笑笑,爬起身便回了房间,娘哩,吓了他一大跳!

    躺在床上,松软的布枕头比以前舒服多了,郭磊仍不由的直皱眉头。先前有事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彻底安静下来,身上被抽打的火烧火燎的疼也跟着清晰起来。

    明天去找王甫,怕是少不了一顿揍。这么下去可不成。

    郭磊挣扎着起身来到院外,在菜地里搜索起来。

    三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回暖,各种杂草早就冒出地头,舒展身体。郭氏这些日子忙着给他裁衣,还没来得及打理。

    “就是你。”郭磊两眼一亮,快走两步蹲了下去,小心的将一株刺刺牙给拔了下来。刺刺牙也叫蓟蓟草,通体绿色,边缘长着细密扎人的锯齿,若是手拿把攥便能感觉到刺疼。

    除了刺刺草,郭磊还发现了附地菜,也是一种野草。这种草叶似鹅肠而色微深,茎带紫,中不空,无缕。因为一长一大片,十分难缠所以才有此名。

    跟刺刺草得效果也差不多,郭磊在田里干活,偶尔有个擦伤,扭伤什么的,也不会去看医生,多是自己找两棵刺刺草或者附地菜揉碎了自己涂抹。

    这两种草在北方的田间地头随处可见。

    一口气拔了十几棵,进院用清水洗了,一咬牙用手揉搓起来。

    附地菜还好些,刺刺草实在是扎的手疼。揉碎了草叶,揉出了草汁,郭磊这才端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脱下衣服,郭磊先是拿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麻布,沾了凉水轻轻的敷着伤处,疼的他龇牙咧嘴。而后才将自己准备的草药涂抹在了能够到的地方。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郭磊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郭磊起身来到厨房,好在炭火加的够多,尚未熄灭。他加了些柴火,热了留的饭。就着灶火吃了个饱,外面也响起了第一声鸡鸣。

    “鸡叫头遍,曙光将现。”郭磊嘀咕一句,将脚从泡着的热水中拿出擦干,这才穿好鞋。

    拎着一块腊肉和粟米,就着灰蒙蒙的亮光,朝着南山凹而去。一路上走走跑跑,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王甫的院前。

    这个时候,东方才刚露出一丝鱼肚白。

    娘的,老子这是有多贱皮子,大清早的跑了一路来找揍?郭磊微微喘着粗气,有些恶狠狠的推开了篱笆门。

    “若是将门推坏了,你小子得给某换新的。”

    王甫的声音,自门口传了出来。

    郭磊忙挤出微笑,“王世伯,我这不是怕迟了么?怎样,小子没晚吧?”

    他这时候最担心的就是王甫跟张良遇到的那位黄石公一般,来上一句汝迟矣,速回,明日再来拿他溜着玩。

    好在王甫没黄石公那般本事,也没那臭脾气,哼了一声,持刀而起。

    “东西放好。”

    郭磊乖乖的将腊肉和粟米放下,“世伯,容小子喘息……”

    话没说完,刀就来了。

    郭磊用尽了心神,强逼着自己盯着那惨白的刀光。啪,“世伯,轻,哎呦……”

    “休得聒噪!吵醒了梨儿,明日便不必来了。”王甫冷喝一声,再次挥刀砍来。

    挨揍还不许吭声,这大汉朝是你家的?郭磊心中暗骂,可仍死死的闭上了嘴巴。

    老子要活着,老子要活着……

    “让你看刀,是让你躲开它,不是让你跟个木头似的等着挨揍。”王甫喝骂间,出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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