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宁安县城以后,王晏便与二位师兄分道扬镳了,他们前往林家村降妖,自己则留在了城中。

    双方约好,各自办完了事情,届时一同回山。

    与他们合作的药铺,名为济世堂,坐落在城西状元街,名誉极佳,口碑甚好,在整个县城,那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药坊。

    济世堂的掌柜姓曹,五十来岁,医术高超,而且善心为民,在当地名气很盛。

    进了城后,按照约定,王晏先是来到了路口边上的一间茶肆,茶肆里客人不多,只是在棚子外围显眼的地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肥硕大汉,头戴高帽,衣着华丽,双眼时不时的往城门方向观望。

    “哦!是王道长啊!真是幸会,我还以为会是云道长亲自前来呢!”

    那大汉见了王晏,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王晏走将过去,打个稽首。

    “云师兄有事不能来了,所以让我代劳。”

    大汉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去在意。

    此人也姓王,名皋,是他们往来交易的中间人,曾受过崂山老道的点化,故而居家奉道,是一位居士。

    王晏之前与他见过两面,因此倒也认得。

    “王道长舟车劳顿,可要休息休息,喝口茶水?”

    王皋取过茶杯,另为他添了一杯清茶。

    王晏接过来,道一声谢,直接一口饮尽。

    “休息就不必了,咱们还是先去药铺吧,顺便你将情况说给我听听。”

    大汉闻言,当即结了账,不再犹豫。

    “好!王道长请!”

    路旁早有马车停候,两人上了车,径直朝着济世堂而去。

    在车厢中,王皋便将情况一五一十的禀明。

    原来在前些日子,城里有个刘员外来到他们药铺,开口便要购买大批的血府逐淤丸,说是聘请的工人工作摔伤,需要此药来活气行血,祛淤止痛。

    掌柜的当时好心让他带人过来看看,倘若伤筋动骨,怕是不好处理。

    可那刘员外却没好气地一口回绝,只说伤得不重,买些丹药便行。

    这年头生活不易,穷人为富人做工,遇到好的老板,发生意外受伤了,还会请人来医治,遇到不好的,别说出钱买药了,谁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曹掌柜当时也没有多想,便将药卖给他了。

    谁知丹药转售不足三天,刘员外便带着一帮人上门,说他卖的是假药,受伤的工人吃了,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要向他讨个说法。

    曹掌柜当时一再验证,凭他多年的行医经验,也没发现丹药哪里有问题,但对方却一口咬定,甚至将重伤的工人抬到药铺,一再咄咄逼人。

    想着这批丹药是出自崂山道观,他们可不愿意背这个锅,因此便找来中间人,将消息传了回去。

    听完之后,王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按照时间推算,这批血府逐淤丸,应该是出自于荀七师兄之手,这种比较低级的丹药,对他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且丹成以后,云中流师兄也曾亲自验证过,屡次确认无误,才会转售到药铺。

    所以按理来说,应该不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目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只有自己见过以后才知道了。

    没过多久,马车在济世堂门前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打眼望去,街道上冷冷清清,竟是没有什么行人,与以往的繁华热闹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济世堂内,隐约有伙计忙碌,门前贴着一副对联,上书:“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咔咔……咔咔……”

    一队重甲兵,手持长矛,腰挎大刀,迈步之间队列整齐,个个神情警惕,沿着道路巡查而来。

    “巡视这么严格,城里出事了?”

    眼见此幕,王晏不由随口一问。

    “唉!道长不知,县城里最近发生了好几桩人命官司,凶手还在继续作案,所以加重了防范。”

    王皋轻叹一声,简单解释了一遍。

    不再去理会这些,王晏随着对方,进入药铺。

    见了曹掌柜,双方见罢了礼,王晏直入主题,当即便验查起丹药来,几方验证,确认没有问题。

    不是丹药的问题,但对方却一口咬定,说他们的丹药无效,王晏心中猜测,或许是人的问题。

    曹掌柜派人去请刘员外前来对质,可抵达之后,刘府的仆从却说员外出门访友未归,让他明日再来。

    好在消息已经带到,王晏也不急于一时,当天就在济世堂住了下来。

    ……

    是夜!

    宁安县城北郊,一座破败的土地庙。

    此处远离内城,周围也没有民宅,有的只是幽寂繁茂的竹林树林,夜风拂来,显得颇为荒凉。

    庙宇的正殿塌了半边,殿外四根柱子也只剩下三根,地面杂乱阴暗无比,角落遍布了蜘蛛网。

    一堆篝火燃起,外加洒进来的月光,使得破庙正殿明亮异常,泥塑的土地神像,端立于上首。

    篝火旁坐着一个和尚,面貌俊美,十分年轻。

    这和尚双目微闭,手持念珠,正在诵经。

    “呼呼呼……”

    一阵凉风刮入,风中夹杂着的一股异香。

    “打扰了,小师父。”

    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忽然浮现在和尚耳边。

    和尚停止念经,睁开双目,循声望去,只见门边立着一名红衣女子,神色之间,略显紧张。

    这女子容颜极美,粉妆玉砌,楚楚动人,眉目之间带有一丝妩媚,仿佛能将人的魂魄给摄走。

    “奴家是城中之女,今日出门探亲,不想迷失了时辰,天色已晚,奴家见此处有火光,便想过来歇歇脚,不知小师父可否行个方便?”

    那女子声音婉转,十分动听。

    “阿弥陀佛,破庙本是无主之物,女施主请便!”

    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如此说道。

    “那奴家便谢过了!”

    女子微微欠身,面带微笑,迈步而入。

    她径直走到和尚面前,就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一双眼睛偷瞧着和尚,抿嘴轻笑。

    “小师父打哪儿来,要往哪儿去呀?”

    和尚嘴角一扬,闻言回了一句。

    “贫僧自南方而来,要往西方而去。”

    “哦?巧了,奴家也是要往西方而去,想来还真是有缘呢!”

    女子听罢娇笑一声,尽显妩媚多姿,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只是在和尚的身上来回打量。

    “这天气还真是闷热呢!奴家都已经出汗了,小师父穿这么多,难道不热么?”

    沉默片刻之后,女子伸手扇起风来,转而又将肩上的衣裳缓缓的往下褪,露出一片纯白的玉肩。

    “心静自然凉,女施主请自重!”

    和尚双目继而闭上,但人依旧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咯咯咯……小师父你怕什么呀?这儿又没有外人,你们这些当和尚的,整天吃饱了就是念经,有什么意思!小师父如此俊美,奴家真是为你感到可惜,倒不如还俗,享受人间之乐,岂不妙哉!”

    女子一边笑着,一边往和尚那边靠了过去,见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便越来越大,犹如干柴遇烈火。

    一口清气吐出,喷在和尚的脸上,女子的芊芊素手搭上了和尚的肩膀,身上的异香阵阵,扑鼻而入,若是寻常人等,此刻只怕早已把持不住。

    “小师父来嘛!奴家今晚便教教你,如何享受这世间最美妙之事。”

    此言一出,更是如夺魂之音一般,摄人心神。

    “不敢当!贫僧一介凡俗之人,怕是无福消受女施主的美意,红粉骷髅,到头皆是一场空!”

    “哎!小师父何必如世俗之人一般愚昧,人活一世,当及时行乐,今晚良辰美景,正是行乐的好时候,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何况小师父这般俊美容貌,真是让奴家倾心不已,欲罢不能呢!”

    女子再次开口,浑身的妖艳气质展露而出,言行举止,乍看之际,哪里有半分良家女子的模样。

    “女施主过奖了!贫僧的容貌皮囊,皆是父母所赐,不比女施主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和尚猛然睁开双眼,神情凌厉,一股肃杀之气迸发而出,蓦然自地面一跃而起,身侧的拂尘已被他拿在了手中。

    “大胆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一声斥喝,那女子面色陡然一变,心头大骇。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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