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家里头的活计,这庄清荷往后的嫁妆钱,全都打水漂了……

    “我是真没想把人被逼跑啊……”宋氏说着,这眼泪急的往下落。

    原本便是胖的,满脸的横肉,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只越发显得狰狞难看,惹得庄如满是越发不悦:“一大把岁数了,说两句就哭?像什么话?这会子若是哭能把人换回来,那你就可劲儿的哭。”

    “都这份上,抓紧时间想想怎么办才行!”

    “当家的,那怎么办才好?”宋氏急忙拿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问道。

    “还能如何办,赶紧找啊!”庄如满道:“那两个丫头片子身上也没文书,肯定跑不到太远的地方去,从村子里头跑出去的,自然也是有人能看得到的,顺着村子的路找一找,应该找得到。”

    “对,对,当家的说的对。”宋氏点头如捣碎一般:“我这就去找,我这就去找……”

    “等找着那两个死丫头片子,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害得她被庄如满这一通的数落,还险些要和她离了心去,这两个死丫头简直的罪大恶极!不打的见了血,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啥的,最好打的她们往后再也不敢生这个心思为好!

    而庄如满瞧见宋氏这般模样,这脸完全黑成了锅底。

    “怎地就娶了你这么个蠢婆娘?”

    “你若是还这般模样,旁人就算瞧见了,还肯与你说不成?只怕恨不得要把人帮着藏起来,让你找不着为好,这出去找人,脸摆的和善一些,就算找着了,也得把要打死她们的心收起来,好好的和她们俩说话。”

    “往后该指派干活的指派干活,想省粮食便让她们俩吃的差些,别动不动就嚷嚷着骂,吵吵着打,平白的让人揪着错处,说你这个大伯娘为老不尊,苛待侄女。”

    “我记下了……”宋氏再次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可看她那几乎喷火的双目,庄如满却也猜的出来,宋氏即便这会子答应了,记住了,只怕一看到庄清宁和庄清穗时,依旧会习惯性的张口怒骂,伸手打人。

    真不知道,自己这么精明,怎么就摊上宋氏这么一个蠢笨的婆娘。

    庄如满既无奈,又有些不耐烦:“知道了还愣着作甚,赶紧找人去啊。”

    “好,我这就去。”宋氏说罢,扭着肥胖的腰肢,急忙往外走了。

    庄如满把衣裳给穿好,也往外走。

    “荷丫头,把早饭给做了。”临走前,没忘记交代庄清荷。

    “哦。”庄清荷撅起了嘴,满脸不悦。

    这平时都是庄清宁那个死丫头该做的事儿,这会子却轮到她头上来做,实在气人。

    两个克爹克娘的死丫头,我家没嫌弃你们命硬愿意收留你们也就是了,你们还不知好歹,想着乱跑,到时候饿死在外头,没人管你们!

    还有,爹说的对,这事儿还真是娘做的太过,平日里就是太凶,时不时就打的脸上都是伤,眼瞎的才看不出来。

    要按她说,这俩死丫头不听话了,就该拿针扎,往手指头上扎,扎的她们骨头都软了,看她们还敢跑?

    “姐,赶紧去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一旁八岁的庄元忠揉了揉肚子。

    “既是你肚子饿,你怎么不自己去做?凭什么要让我做?”庄清荷原本就不高兴,这会子被催,越发恼怒起来。

    “爹不是说让你做?”庄元忠碰了碰庄清荷的胳膊:“姐,我到是瞧着,那俩人走了的话,对姐你是最好了。”

    “这话怎么说?”庄清荷有些诧异。

    “你想啊,她俩走了,咱们家不就属你最好看了么,姐你该高兴才对。”庄元忠眯了眯原本就小的眼睛,笑着说。

    “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庄清荷一听这个,嘴角忍不住上扬。

    庄清宁那个死丫头,不管怎么晒,干多少活,都还是比她看着白,脸看着比她嫩,两个人站一块时,个头也比她高一点,旁人也总说庄清宁看起来比她好看,这总是让庄清荷十分不满。

    这回好了,庄清宁跑了,往后家里就属她最好看了。

    那往后成文哥哥的目光,也能多放在她身上了。

    庄清荷顿时高兴不已:“我这就去做饭,元忠你说说看,你想吃啥?”

    “好久都没吃炒鸡蛋了,姐姐炒个鸡蛋来吃吧,好不好?家里头的鸡蛋,反正爹娘也没数,就咱们俩人,就炒三四个来吃,也没人知道。”庄元忠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成,就做炒鸡蛋!”庄清荷把最后一点发丝给挽好,满脸欣喜的做饭去了。

    庄清宁和庄清穗,从进了院子之后,几乎没有丝毫的停歇。

    院子里的草薅完之后绑成了扫把,打扫屋子里头积存的厚厚灰尘,屋子里的东西,也是该拾掇的拾掇,该洗刷的洗刷,该归纳的归纳。

    两个人忙活到晌午,喝口凉水,吃两个从大伯娘家中偷拿出来的窝头,略略歇息一会儿接着打扫,直到傍晚时分日头西沉时,才将整个屋子连带着院子打扫个差不多出来。

    两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睡觉的东屋,堂屋之中,桌椅板凳皆在,东屋里头,床,箱子,也是一应俱全,皆是给清洗的干干净净。

    花屠户与其妻生前所有的衣物还有贴身被褥什么的,皆是当时在庄景业领头操办丧事之时,收进棺中,一同下了葬。其余的一些粮食,值钱的细软等,则是换成了钱,作为敛葬之费现在屋子里头有的,也不过就是空的床板,以及各种空的箱子。

    眼下春意正浓,晚上从院子里的那个小麦秸垛里头,拿些麦秸秆铺在床上,既软和又保暖,刚好因为宋氏不舍得给他们拿春衣穿,她们姐妹两个人身上都还穿着冬日里穿的破旧的薄棉袄,白天穿着热,到了晚上盖在身上,刚好保暖。

    灶房里头,虽说铁锅碗盘尽无,但灶台却是完好的,水缸虽然上头有了裂纹,但底下大半截都还能用,洗刷干净,挑满水,倒也能够两个人用上三四天了,旁的案板,擀面杖等细小的东西,虽然品相都不尽如人意,但也勉强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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