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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峰说的是一次在商店买东西。

    他给过去五元钱,拿到要买的香烟后,店员又找给他十五元。他就对店员说,你是不是把钱找错了。

    店员是个女的。在远峰进门时,她刚和一个顾客争吵过,这时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就说,你想要多少?少了吗,你算好了再跟我说。

    远峰把钱摊到柜台上说,我刚才给你的是五元钱。他又亮了手上的香烟。意思很清楚,你多找了钱。女店员的脸上立马换上对不起的表情。

    两个人就这样东扯葫芦西扯瓢胡乱的聊着,聊得好开心。

    通过这样长时间的聊天,他们也都发现彼此有不少共同的地方,有了一种交心恨晚的感觉。

    柏坚强又说了一件事。

    “我这个人,不论做什么事,多时是一根筋。我有过初恋。和我老婆不是初恋。结婚后,一次会议,我遇上了初恋。她给了我她的电话,也给了她住家的地址。”

    这种事,属于八卦类。远峰不能免俗。刚才坐正的身子,又开始前倾。

    柏坚强告诉,“当时,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彼此都结了婚,成了家。几年后,有一次,出差前,老婆和我闹了别扭,把我气得不轻。也巧,出差去的城市就是初恋在的那个城市。”

    听到这里,远峰身子坐直,盯着对方的脸。

    柏坚强说:“初恋给的电话,我也记不清放哪了。她说的地址我脑子里还有点印象。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打听到她的家。上了楼,到了她家门口。举手就要敲门时,我听到他们夫妇和孩子热闹的笑声。”

    远峰的心有提到嗓子眼的感觉。

    柏坚强的话到了这,笑了一笑,说:“站了一会,我悄然离开,下了楼。我打着一把雨伞,站在楼下,看窗帘上的剪影。最后,给了她一个默默的祝福,我就离开了。”

    远峰问:“你怎么改变了主意?”

    柏坚强说:“她已经不属于我。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应该去破坏一个完美的家庭。”

    远峰问:“你只是去看她一眼,会有什么呢?”

    “不!”柏坚强的口气中透出一股固执,说:“不能有这种想法。自欺欺人。我不相信,见了面后会很冷静。也许,我会,我有自制的能力。她呢,不能保证。”

    在这个问题上,远峰的观点和柏坚强的不谋而合。柏坚强现在说出这件事,说明他这是真正地向远峰敞开心扉。远峰做出判断,这是一个可以做成朋友的人。

    在后来的进一步的交往中,他们结成了朋友间的友谊。远峰在工作上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时,就会和年长他六岁的柏坚强说一说。柏坚强遇上烦心事也会对这个小老弟说一说。

    远峰先到了大排档。

    这里24小时营业。中午起一直到0点前后,生意都很红火。

    远峰先是站在一边,等服务员翻出一张台面。也就是前一拨的人离开。

    有了台面,远峰坐下,点上一支香烟。

    如何相处朋友,父亲在远峰参加工作不久,就给出了一个建议。

    对于朋友一说,父亲的脑子里有不小的阴影。这个阴影不是父亲本人的经历,是父亲的父亲,也就是远峰祖父的一段经历。

    一个特殊的年代,祖父在接受审查前,把家中值钱的东西装进一只皮箱里,寄存到一个要好的朋友家。

    那个朋友,祖上三代都是清贫,政治历史清白。

    运动结束,祖父险些被戴上一顶政治上的帽子。有惊无险躲过一劫。当祖父去朋友家取那只皮箱时,朋友却装傻,反问祖父,什么皮箱?

    那个朋友甚至问,你什么时候把皮箱放到我这了?

    为了一只皮箱,将两个所谓的朋友关系彻底撕裂了。

    空口无凭,祖父拿不回属于他的皮箱,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被那个所谓的朋友明目张胆的窃去了。

    祖父为此大病一场。

    自此,祖父不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朋友。

    受到祖父这件事的影响,远峰父亲蒙上了阴影,怎么也抹不去。

    父亲在远峰走上工作岗位后,多次提及那只皮箱的事。远峰开始时,对交朋友也就很谨慎。

    后来,他读到欧阳修的《朋党论》,形成了自己的交友观。

    他就认为,祖父交的朋友肯定是那种酒肉朋友。靠吃喝和金钱维持的,肯定不是真朋友!

    远峰认为,交朋友应该由小见大。他和柏坚强的朋友关系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一瓶白酒和一个火锅已经摆到桌面上。

    柏坚强到了就开吃。

    “这么晚了,把你叫起来。”远峰表示抱歉。

    柏坚强说:“什么话。要不,还是朋友?”

    远峰说了这么晚叫起柏坚强的理由。

    柏坚强喝下一小杯白酒,感叹道:“你接手的真不是时候。这是你老兄。要是我,才不接这个烂摊子。”

    远峰说:“远程公司有这么多的人要吃饭。何况,大家这样的信任我。我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

    柏坚强盯着远峰的脸看了一会,摇了头,说:“你呀……”

    远峰说:“我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也没那个本事。只是,我真的不甘心,远程公司有这样好的家底,有这么多好的员工,我就不信,老天会绝了远程的路。”

    柏坚强说:“不是老天要绝远程公司的路,我看是远程公司自己。”

    远峰点头表示赞同。

    柏坚强说:“什么时候,远程公司的所有人,能够真正的团结起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会糟掉公司的一分钱,更不要说贪污收贿什么的。我想,远程公司才会有希望,有未来。”

    远峰喝下杯中的酒后,问:“是不是所有的公司发展到一定的时候都会走这一条路?”

    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却又是一个不好探讨的话题。

    柏坚强说:“企业的观念老化,也就导致一些事积重难返。还有,远程公司管理层面上,已经有了不少官场上的作派。”

    “你的这个想法,我也对董事长说过。”远峰将筷头支在菜上,说:“他批评我自以为是。”

    柏坚强提醒道:“现在,程颂虽然人不在公司,说是疗养,其实,明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有人及时向他汇报。”

    远峰点头。

    柏坚强又提醒:“郑晓海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有挪成正的,心里可是老不舒服呢。”

    远峰点头,说:“我担心的就是郑晓海和他的一帮人。”

    柏坚强说:“程颂下面的人,也不会闲着。”

    “一个小小的企业,竟然会是这样的复杂。”远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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