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替换)

    屋中美人早早的穿戴盛装了。

    越过屏风,在装扮如同新房的房中,王芸稍稍有些期待与害怕的等待着。

    此时的王芸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

    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居然是从西域来的紫宝石。

    汜水王家的奢华,同样也表现在这些衣着上去了。

    “郎君。”

    “姑娘。”

    王芸赶忙上前来,对着吕煜轻轻行礼。

    “郎君现在还叫姑娘?”

    吕煜面不改色,唤道:“芸儿。”

    听到吕煜改口,王芸脸上便重新绽放出笑颜来了。

    “王郎此去近月,兄长之前又从洛阳带来不好的消息,我这几日,可是担心死了。”

    吕煜轻轻将王芸揽在怀中,轻笑着说道:“倒是让你心忧了,不过这种事情...你们女人家,就不要太过于担忧了,我日后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你若不想受这份折磨,也可以另做他人妇。”

    “王郎此是何言?”

    王芸脸色顿时委屈起来了。

    “芸儿早就是王郎的人了,此生生是王郎的人,死是王郎的鬼。”

    “你倒也不必如此。”

    吕煜叹息一声,说道:“世道如此,而我的志向太过于远大,而这世间的事情,又是太过于凶险了。能不能成事,能不能活到最后,便是我,心中也是没有多少把握的。”

    “王郎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事情,自然也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但愿如此。”

    吕煜将王芸拦腰抱起,他现在虽然是旅途奔波劳顿。

    但人就这样的...

    在应该休息的事情,却不想着休息。

    “这些事情,与你说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芸儿恐怕也是想念当日滋味了。”

    东汉并不像后世。

    孔雀东南飞中便也是说明了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间地位差距虽然悬殊。

    但改嫁之事,却是常有的事情。

    当然...

    这也是有东汉末期又是瘟疫,又是黄巾之乱,让神州大地上人口缺缺。

    而这个时代的税收就是人口税,人口就是生产力,就是税收。

    自然...

    也不会有太多后世寡妇的存在了。

    “王郎...又打趣芸儿了。”

    王芸又羞又喜,但心中却是喜多与羞的。

    她不过是商人之女,而王郎却是孝廉郎,如今更是有了官身,而且是天下闻名。

    这样的如意郎君,在天下都不会有第二个了。

    她自然是要紧紧的依靠着的。

    一夜喧闹。

    一夜不眠。

    次日...

    吕煜是在日晒三竿之后才起身的。

    “耽误时间了,应该是早晨便去拜见我父的。”

    吕煜带着张辽魏延两人,便朝着吕府去了。

    见了吕伯奢,父子两人一阵推心置腹。

    吕煜也是将一些事情都挑明了。

    对于吕煜来说,他自然是要争取到吕伯奢的支持的。

    吕家在成皋有势力,对吕煜来说,是一大臂助。

    而且...

    他起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他是将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吕伯奢要是不同意...

    他就说到他同意为止。

    况且...

    他手底下的人虽然多,但是能够信任,却是不多。

    如果能够用他吕家本家人,这自然是最好的了。

    在这个时代,血脉同源还是可以信任的。

    像是他的大兄吕延,吕煜就准备委以重任了。

    刚好他现在在成皋做主簿,到了许县,这个主簿之位自然给他来做了。

    吕煜都不需要要求吕延多有能力。

    作为亲兄弟,吕延值得他的信任,仅此一点,就够了。

    “你放心,你如今要做大事,为父自然是应允了,只是我身子骨老弱,恐怕是不能与你一道去许县的了。”

    不一同去?

    吕煜赶忙摇头。

    “我现在成了那洛阳李儒的眼中钉,父亲若是在成皋的话,一定会遭受那个吕伯奢的毒手。”

    “只是我跟着你一路去许县,恐怕也是累赘,你手底下人数本来就不多,若是因为我这个老朽耽误了事情,反而是不妙了,反正我也是活够了,也不怕死,再者说,我在成皋,到山中隐秘一些的地方住下,自然是无忧的,谁会找我的这个老头子?”

    吕煜马上摇头。

    “不妥,莫说是别人,恐怕那县令韩雍就会对我埋怨在心,再者说,旋门关都尉我也是得罪过的,父亲要是留在此处,万一被他们抓住要挟我,恐怕这才算是拖累我。”

    “这...”

    吕伯奢愣了一下,最后只得是点头。

    “也罢。”

    他也是明白了吕煜的想法了。

    说服了吕伯奢之后,吕煜也是重新回到县城了。

    此次他直扑县衙。

    “如何?那韩雍可去筹钱了?”

    郝昭在一边负责此事。

    别看这郝昭看起来憨厚,但实际上,这小子精得很。

    这种事情交给他,他也是游刃有余的。

    “韩雍现在只拿出来了三千金,另外的七千金,他要从本家凑出,需要多几日的时间?”

    需要多几日的时间?

    吕煜轻轻摇头。

    “这家伙,当真是为了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既然你为了钱可以不要命,那就将命留下来罢。

    “这个韩雍在成皋鱼肉百姓,不知道多少百姓因为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既然是他不识趣,文长。”

    “在。”

    “明日午时,若这个韩雍再不识趣,你去带三百人,伪装成山匪,直接将韩雍杀了,再搜他的府邸,届时搜出来多少东西,便算多少东西。”

    “诺。”

    对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魏延早就是熟悉了。

    实际上,在成皋的这几日,他也没少做。

    只不过东西他收了,锅是甩到了那些山匪的头上。

    也正是因为有他在暗中劫掠东西。

    这周围郡县,乃至于荥阳的富商才会资助魏延,要他去剿匪。

    这一手以战养战,魏延是玩得非常熟练的。

    这也是他能够越战越勇的原因之一。

    没有一些手腕,哪里剿得了匪,哪里又能够在月内多近半的士卒兵士。

    这些就是魏延能力的体现了。

    “大哥,如此做...可是太过了一些...”

    张辽虽然也是见过场面的人,但这韩雍毕竟是县令,而县令可是朝廷命官啊!

    这要是杀了...

    恐怕后果是不小的。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我们到了许县,洛阳的命令,也没有必要听了,之前我便劫了旋门关,现在再多一个成皋县令,又有何妨?况且,旋门都尉是为虎作伥,我稍加惩戒,不无不可。这韩雍的官原本就是买来的,在他任上的这几年,成皋百姓每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此番杀他,是为了除贼,替天行道,为何不能杀之?”

    吕煜的一番话说出来,便是张辽也是轻轻点头。

    “若这韩雍真是如此的话,那倒是该杀。”

    这到明日午时,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他倒是希望这个韩雍识趣一点。

    他也想做一个好人啊!

    但是...

    韩雍,你要给我这个机会。

    ....

    然而...

    对于贪财的人来说,钱财就是他的性命。

    给出三千金,已经是韩雍的底线。

    这要再给七千金,且不说他手底下有没有多余的七千金,就算是有多余的七千金,他也不会给的。

    在他看来,这原本价值七八千金的产业,他三千金就可以买了。

    这个吕煜,就是不知好歹。

    “老爷,当真不给?那个吕公明可是连旋门关都敢打劫的人,他未必是不敢杀我们。”

    韩雍脸上也有惧色,但是他冷哼一声,说道:“拖时间,我今日可以再给两千金,这周转金银,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只要拖得洛阳的大军过来...嘿嘿,这就是我韩雍翻身的时机了。”

    在他看来,只要他一点一点的给钱,就能稳住吕煜这头猛虎。

    然而...

    他的想法,明显与吕煜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正午时分。

    成皋县城很是安静。

    但安静之中,是暗藏着杀机的。

    一群打扮成山匪模样的人,已经是将韩雍的府邸团团围住了。

    蒙面的魏延轻轻一挥手,众人会意,像是泥鳅一般,一条条的窜入韩雍府邸。

    接着...

    便是一阵惊呼声,然后便是阵阵惊呼声,带着惨叫声,稚童的哭喊声,以及杀人噗呲噗呲的声音。

    不到一刻钟,原本喧闹的韩雍府邸,重新变得安静起来了。

    只有些许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将女眷都送到牛头山去,至于金银,搜出来。”

    在魏延的指挥下,果然是在韩雍的卧房之中发现了小金库。

    这家伙原本就是豪族子弟,加之这几年搜刮成皋的民脂民膏,这小金库中,居然有六千金之多,而且其他的金银宝石,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当吕煜看到韩雍府邸中有的东西的时候,便是他,心中也只能如此感慨了。

    这个韩雍,能够搜刮到这么多钱财,可见成皋百姓的生活是如何的了。

    他吕家是成皋望族,加之吕延在县中为主簿,才没有遭受韩雍的魔爪。

    但是其他百姓,就没有他的这个运气了。

    “明日拿出一千担粮食,在城门口分粮。”

    粮食现在对于吕煜很重要,但是名声,更加重要。

    用一千担粮草换一个好名声,吕煜觉得非常值得。

    “另外,将韩雍被山匪所杀的消息放出去,想来那些百姓会喜极而泣的。”

    “诺。”

    宋猛张平王野三人得到吕煜的命令,直接去安排事情去了。

    “公明当真是铁血手段。”

    荀攸一直都跟在吕煜身后,从吕煜的行事作风中,他也是在慢慢的了解吕煜。

    这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

    而且有一点很关键。

    他心够狠!

    而且胆子更大。

    跟着这样的主公,危险系数自然是很高的。

    因为胆子大,所以什么事情都敢做,因为心够狠,日后说不定他也会遭受主公这样的狠心。

    但是...

    胆子不大,心不够狠,在如今这个世道之中,又如何能够有所作为?

    根本是没有作为的。

    荀攸对吕煜其实还是颇为满意的。

    只是吕煜的根基太浅。

    他现在,只有名声而已。

    至于能力...

    文赋上面的才能,当世少有人能够比拟。

    但是谋划天下,行军打仗的能力有多强,荀攸却是不敢确定。

    文赋上面的才能再厉害,也是没有用的。

    文赋不能杀人。

    但谋划天下,行军打仗却是可以。

    对于吕煜,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考校。

    而对于吕煜来说...

    荀攸他是势在必得的。

    而且...

    他此刻的心,早就是不在成皋了。

    他的心在许县,在颍川。

    在颍川,他心心想着荀彧,想着郭嘉。

    那些颍川才子,都是在日后天下会成名的。

    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

    他能够得到多少,便意味着他之后的路会有多顺畅的。

    此刻的吕煜,已经是想着到颍川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

    颍川的黄巾军是不可小觑的。

    他们虽然不是精锐,但是人数不少。

    便是蚂蚁多了都可以咬得死大象,更何况他们是人。

    而且是走投无路,被逼着造反的人。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况乎人哉?

    “收拾东西,明日,送完粮食之后,便离开了。”

    穿过荥阳,然后到许县。

    他手底下有三千人马。

    希望这一路上是顺风顺水的。

    若是有人阻拦...

    他手底下的人马不是吃干饭的。

    魏延张辽郝昭的武力,也不是摆设。

    “诺。”

    这几日,魏延其实就已经在收拾了。

    离开成皋...

    对于魏延来说,有些不舍。

    但他更明白。

    对于他来说,对于主公来说。

    成皋只是起步的开始。

    而腾飞,必是在许县,在颍川的!

    大哥与他,必要在许县扬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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