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大隋国师
    画卷收起的一刹那,那方门窗呼的吹开。

    一股更为猛烈的阴风冲出,席卷院落,原本盘旋老松上方的惊鸟,扑着翅膀朝更远的方向飞去。

    其他院落,丫鬟仆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看着庭院周围林木花草胡乱狂摆,脸色苍白仓惶躲进房里不敢出来。

    周瑱站在檐下,须发抚动,看着侧院的方向,实则心里也有些慌,顷刻,就被担忧的妻子拉进房中,朝他大吼一句:“不要命了啊!”

    呯的一下,将门窗紧闭。

    侧院。

    松叶纷纷扬扬洒落庭中,那越院墙落下的青面獠牙大鬼,削腮长舌,刚一落地,瞬间向后蹬蹬蹬的退出数步撞在墙壁,墙砖呯的向外凸出去一些。

    还未等它缓过来,一道残影爬过墙壁上方,大鬼仰起的视线之中,苍白手臂从上方伸来,猩红的指甲瞬间插进一头乱发中,刺破青皮。

    噗~~~

    漏气般的声响,一道白烟从那大鬼头顶冲出,青肤巨身摇椅晃迈出几步,白烟里发出凄厉嘶喊响彻庭院,紧接着,如同纸张撕裂的声音,嘶啦一声,那青面獠牙的头颅被趴伏身后的倩影硬生生掰的分裂。

    刹那,大鬼连带被扯下的头颅一起化作了浓烟。

    阴风冲散白烟,也扫净地上一层落叶,盘踞而起,站在了手拿画卷的书生面前,化出窈窕的身影,微微福礼。

    “公子。”

    道人端着那碗朱砂茶水过来,水渍都摇到了外面,看去散去的浓烟,地上是一地纸屑碎片,隐约能见纸片饶轮廓。

    孙迎仙咂了咂嘴。

    “真够凶残的。”

    剪影之术,凭借死物如水、纸片施法化为兽、鬼等可被施法者驱使的役丁,实力虽然不强,可也不至于像这般硬生生给撕了。

    就算孙迎仙上去,也要费些手脚才成,再看去那边的聂红怜,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罗刹鬼,往后若是跟着陆良生修行,化作夜叉、修罗,要是哪……

    ……那就真没人治得了了。

    想着时,画卷陡然敲在他头上,那边的书生偏过头来,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找出那人在什么位置。”

    “要你!”

    孙迎仙挥开脑袋上的画轴,将朱砂水猛地喝了一口,布兜里翻出一缕红线绞在中指,捡起那边大鬼消失化成的纸屑。

    噗!

    朱砂水喷出口,淋在红线和纸屑上,掐起指决,双唇飞速抖动。

    “敕令,地八荒,游荡鬼神,速听吾令,睹其形!”

    那‘令’字落下,掐起的指尖点在红线上,丝线顺着指头划过变得笔直,向前延伸,孙迎仙起身向后一跨,系着红绳的中指以某种节奏飞快颤动。

    陆良生安静的站在那边看了一阵,曾经听道人起过他师父的事,好像是什么大宗门的,后来出师,就在两崖山落脚修行,一身道门正宗,对于斩妖除魔一套,那是其他修道人少有能比的。

    “找到了!”

    过得一阵,孙迎仙陡然侧过脸来,朱砂红还在嘴边挂着,道人咧嘴笑的得意:“那家伙就在这城里,你顺着我法力牵引的红线寻过去,揍他一顿!!”

    “找到就好。”

    陆良生回头,看向旁边的倩影,红怜点点头,不用书生话,也是知晓的,长袖翻转,直接卷起一股阴风。

    “维持红线!”陆良生又叮嘱一声,脚下踏踏踏…..开始加速,身形唰的跃上了墙壁,有修为在身,双眼自然能看见旁人无法触及的法力流转,踩着院墙几个腾挪,落去街巷,身影连踏,又冲上某栋房屋上方。

    从夜空俯瞰而下,万家灯火间,那一抹黑影踩着房顶、瓦片左突右突,朝着城池的另一边飞速过去,偶尔踩裂瓦片,引起一阵犬吠。

    汪汪汪….汪汪……

    长街上一排排灯笼在夜风里摇曳,一队手持火把的马队中,为首一人听这不正常的犬吠声,陡然收紧缰绳勒停马匹,本能地抬头望去街道前方一处房顶,一道黑影以常人肉眼难及的速度一闪而过。

    “是他…..”

    马蹄兜转,那人背后四把长柄刀,腰间盘着皮鞭以及一口细长刀鞘,正是当初富水县的左捕头,他武功这三年当中进步极大,目力自然比寻常人要敏锐,那跃过数栋房屋的身影,一眼就看出了熟悉的轮廓。

    “总捕?”麾下捕快促马从后面过来。

    左正阳侧脸回一句:“没事。”浓眉皱了皱,随后吩咐:“暂时不回府衙,再随本捕走一趟。”

    “是!”

    一众捕快连忙握刀拱手,一夹马腹,跟着前方的总捕跑动起来。

    与此同时。

    城西方向,某座大院之中,张洞明带着妻妾站在屋檐下,紧张的看着庭院中的法坛,烛火忽明忽暗之间,那阳明真人正在施法。

    “老爷,你这次诚儿能不能得到灵药啊…..”

    老人拍拍妻子的手背:“阳明真人法术高强,应该会的。”

    话音落下时,法坛那边嘭的一声溅起火光,施法的阳明道人陡然后仰,朝后踩出半步才停下来。

    张洞明心里一紧,忍不住开口。

    “真人…..”

    那边,道人抬手让他别话,咧嘴露出牙齿,吐了一口唾沫。

    “有点道行,张福主不必着急,贫道一时大意而已。”

    似乎察觉到什么,冷笑一声:“还敢用法力窥视我?”手一翻,掌心拂过坛上一碗血水,手背上顿时凝出阴阳鱼的图案。

    “.…..神君听吾之言,杳杳冥冥人作祟,封他之眼”

    脚下猛地一跺,手掌推向火烛,轰的一串火焰翻涌。

    ……

    “哎呀……”

    另一个方向,孙迎仙眼眶赤红,像是被烟熏过一般,咬牙切齿。

    “曰尔老母,敢来这招!”

    一只手维持红线,另只手抓去布兜,随便拿了几张黄符叼在嘴边,指决变幻。

    “我也插你!”

    敕字黄符无风飘起,挂在了红线上。

    …….

    “哎——”

    阳明道人发出惨叫,眼眶一圈都乌黑,像是被人一左一右打了两拳。

    气急败坏施展法力与那窥视这方的红线连成一起,法力携裹话语传去:“贫道念你同道之人,不欲加害,你若冥顽不明,我就要动真格的了。”

    “本道不惧,有什么本事放马过来!”那边也响起孙迎仙的吼声。

    院侧的檐下,张洞明夫妻紧张的看着院中像是跟人话的阳明法师,两夫妻自然是听不到这番对话的。

    “这真人应该是在请神灵相助吧?”

    “可能是吧…..真人法力高深,那边应该招架不了。”

    视野前方的庭院,阳明道人断去了与对方话,脸色阴沉的可怕,一甩浮尘,盘腿在蒲团坐下来,嘴唇飞快嚅动,咪咪哄哄的念念有词。

    烛火摇曳,照在脸上忽明忽灭。

    下一秒。

    道人猛地睁开眼睛,脸色陡然变得炭烧般的火红,周身上下渐渐溢出一丝丝火气,照亮了整个庭院,然后,起身,浮尘一扫,暴喝:“着!”

    火气沿着常人无法看见的法力丝线,飞速掠了过去。

    嗤…..

    嗤嗤……

    另一方位大院内的孙迎仙满脸都是汗水,不要命的往下淌,维持红线不断的状态下,也在咏着法诀,然而道袍宽袖还是亮起了斑斑点点的火星,烧出无数洞朝着他身上蔓延起来。

    “嘶…..好烫好烫……这家伙修的还是厌火之术……”“陆良生,你真是鹿娘生的,倒是快点啊。”

    顷刻,裤腿、袍袖轰的燃起火来,孙迎仙咬牙断去法力,乒在地,疯狂的打滚扑打身上的火势!

    “疼疼…..本道与你这妖道势不两立,给我等着…..哎疼疼…….”

    此刻,坐落城西的大宅院里,似乎已经知晓胜负的阳明道人拍拍袍摆的灰尘,望去夜空,与他作对的那人方向。

    狞笑出声:“呵呵…..待我拿了灵药,再与你计较!”

    走到法坛前,一甩浮尘,拿起几张纸,弹怜:“尔等速去将灵药拿……”

    沙沙…..

    呼呼呼呼…….

    就在他敕出法令时,院内树木疯狂抚动,一股刺骨的阴风从东面的院墙外吹了进来。

    廊檐下的一排排灯笼疯狂椅,呜呜咽咽的风声令那夫妻俩直感毛孔悚然。

    “怎么回事?”

    “真人,怎么突然刮起这么大的风啊……”

    那边,阳明真人袍袖挥洒,急忙置下法界,回转一步,看去阴气淤积的方向。

    “哼,想不到那人也会遣使阴灵之物。”

    掌心阴阳鱼猛地朝阴风里一推,轰的巨响,一团火光爆燃,昏暗里,一道女子的身影飘然落下,绿莹莹的面容犹如只有一颗脑袋,在黑暗里一闪而逝。

    吓得张洞明与妻子脸无血色,靠着廊柱挤成一团。

    就在这时,两人以及庭院里的道人似乎感觉到还有人在,下意识的偏过头。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院墙降下,一身青衫长袍,腰间悬着双鱼含珠佩,手里却是拿了一卷画轴。

    走近时,朝道人微笑。

    “在下陆良生,请问周府的怪事,是你做的吧。”

    书生身后,黑暗仿佛在扭曲波动,一头庞大的轮廓在那方黑色轮廓里若隐若现,无比低沉的虎嘶,犹如浪潮般重压过来。

    一瞬间,阳明道人脸上露出凝重,再到失色,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至下颔。

    “这…..是什么东西……要不要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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