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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和周学兵说的一样,李军猫着腰在一边放风,周学兵悄悄走近鸡笼,拉开拴板,往鸡笼一伸手,只听见“咯咯”两声细响,一只鸡被轻飘飘托了出来。周学兵狠手一捏,咯吱一声轻响,鸡就没气儿了。

    李军示意周学兵赶紧走。回到男知青住地,大家还没睡。见两人提着一只大公鸡进来,顿时围过来。周学兵说这鸡是捡的,要想吃鸡肉,谁都不准说出去。众人早都想吃肉,听他这么一说,各自发誓谁都不会说出去,谁说出去谁光棍一辈子。众人当即关上门,烧水烫鸡毛的烧水,洗土豆的洗土豆。不一会功夫,一脸盆土豆烧土鸡就做出来了。

    众人呼啦啦地吃了起来,吃完后,在屋后找了一个地方,三下两下地将鸡毛埋了起来。次日上工,大家干活有说有笑。收工时听到胡书记的老婆和胡书记在说鸡差一只,大家抿嘴不笑,都装作不知道。

    这天晚上,周学兵和李军又趁着巡逻完女知青后,去胡书记那里偷鸡,居然又成功了。大家都很高兴,白天上工,都闭口不言此事。

    此后歇了几天。见胡书记没查这事,周学兵又邀约李军一起偷鸡。这次照例李军猫腰望风,周学兵伸手偷鸡,但等他刚走近鸡笼,脚下“啪”地一声,他瞬间感觉脚背剧疼。

    鸡笼门口,放了一个老鼠夹子。周学兵踩到老鼠夹子了。他咬紧牙,准备后退。但想到反正被老鼠夹子夹住了,索性再偷一次鸡,否则太不划算了。

    周学兵又蹑手蹑脚地移到鸡笼门口,伸手托鸡,结果一只鸡没有。整个鸡笼空空如也。他伸手反复在鸡笼里捞了几次,手指头突然像针扎一般,而且在缩手时,也感到手指上又一阵软凉软凉的。

    周学兵将老鼠夹扔在原地后一拐一瘸的离开胡书记的鸡笼。他这才对李军说:“娘的!老鼠夹把我的脚夹住了,而且鸡笼里有板栗苞刺儿,最恶心的是,我还摸到了鸡屎。”

    李军闷着笑了。他拉着周学兵说:“明天胡书记会不会知道是咱们偷鸡?一查就知道你腿脚被老鼠夹夹住了。”

    周学兵说:“妈拉个8子的,先回去,管不了了。”

    周学兵和李军偷鸡这事,胡书记查了两天,没查出个所以然。按说直接找被老鼠夹子夹了的人就是,但他其实注意到了周学兵,想到周学兵一个人不可能干这事,背后肯定有其他人撺掇一起,摆明了李军肯定参与了。

    他本想找李军问,被老婆拦住了。老婆说得有道理:“你现在是队里的书记,家里还养鸡,这说出去本来就影响不好,虽然是根据一定的标准来养的,万一被这帮知青真给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怎么办?再说,这些城里来的酗子,年轻力壮,哪里经得住饿受得起这些苦,吃了就吃了,剩下这一只鸡,咱们看好就是。”

    胡书记只好恹恹作罢。

    李军和周学兵自从上次偷鸡失败了后,收手了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是没有鸡可以偷。胡书记家几只鸡只剩下一只了,还病殃殃的,大家担心吃了得了鸡瘟死翘翘,而且鸡笼还换了地方。

    除开每晚巡逻外,李军大半时间都在屋子里看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翻得封皮儿就破了,他只好拿米汤浆子重新贴了一个面皮儿。

    一转眼,大家来到知青点都快半年了。李军硬是坚持了快半年。这半年时间里,他只在吃土豆时,才把大米拿出来看了又看,看完又放回去。有天收工回来,看到装大米的布袋被老鼠咬了一个窟窿,地上散落着剩下的一小撮白花花的大米,顿时怒从心中出。

    他扔掉厨具,扔掉土豆,喊着要吃大米。一起的好几个知青劝都劝不住,周学兵更是拉了一把后,见他不听劝,说:“有土豆吃不错了。你想吃鸡不?”

    李军白了他一眼。没几天,李军想吃大米的事,就传遍了清水湾整个知青点,甚至胡家坝公社有不少人也知道。

    白天上工时,背后也有人指指点点,说这不是那个要吃大米的李军么?有人甚至直接称呼他:李大米。这事儿,“麻花辫儿”女孩其实也知道,她本想提醒一下这个和自己一起到清水湾的男知青,或者说是一路坐车的朋友,但想到自己和李军不熟悉,只好作罢。

    不知不觉已快到年底,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清水湾这个地方,夹在两座山之间,一到天黑,就凉得瘆人。巡逻的知青们也许是看乏了这些女知青,后来自然慢慢地缩短了巡逻时间。多数时间是去一趟女知青住地后,立即折回。

    除开没有足够的大米吃之外,大多数知青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农村生活。早晨起来去上工,下午回来吃完饭巡逻。当然,白天有时还会时不时地朝着女知青的上工地方吼几嗓子。但多数时候,是没有女知青来应和的,偶尔有人应和,也只有胡芳还敢和上几嗓子。

    一来二去,男知青这边,周学兵就成了代表,负责朝着女知青那边吼歌;女知青那边没人,胡芳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和歌。这也倒好,在大家疲惫时,时不时有人吼几嗓子,歌声穿过峡谷,回荡在两座山之间,倒也有些韵味。

    有天收工后,胡书记让人通知大家开会,传达公社的消息。其实也就是县里知青办的消息,年底各个公社的知青点,要组织茶话会表演。参加表演的人自然是各个小队知青推荐的知青先进分子,然后书记拍板儿,最后到公社演出后,又到县里组织统一演出。

    胡书记宣布完这件事后,女知青那边自然是推荐了“麻花辫儿”女孩。理由是,她长得最好看。“女孩好看就能给人很好的印象。”

    胡书记打量了一番“麻花辫儿”女孩后说:“好!就你了!一定要争气,取得好成绩,别给咱清水湾丢脸。”

    “麻花辫儿”女孩点了点头。

    男知青则一致推荐李军和周学兵。周学兵会吼几嗓子这大家都知道,但是,胡书记说,去茶话会表演,不仅仅是会吼几嗓子这么简单,还要有些其他才艺才好。这样一来,男知青这边,李军被大家强烈推荐。理由是,在这么多知青中,只有他李军来的时候,带了两本书,在大家眼里,好歹是文化人。

    胡书记听到大家这么推荐,想到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心里已决定坚决不让这两人参加。“既然有两个人选都被大家推荐,那就在考虑一下,明天收工后给我最终的人选。我们推荐上去的人,政治基础要好,觉悟要高,是代表咱清水湾的,千万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的人选上来。如果有资本主义倾向的,更不行!”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没听到胡书记这一番话。就连两个被推荐的男知青也都没注意到这话,否则将又是一场争论。

    次日收工后,周学兵找到李军,说自己不去了。为啥不去?周学兵说自己也就是出工时吼几嗓子,真正上台的话,自然是紧张得不得了,还是不去为好。李军听他这么一解释,心里知道这理由是说不通的,但想到胡书记在会上那番话,顿时心里一把火烧得旺:“你不去的话,我就去!”

    李军决定去参加茶话会演出的事,其他男知青最后也都同意。

    晚上收工吃完饭,巡逻结束后,李军顺道去找胡书记。离开巡逻队伍,刚走到一个岔路口的破房子边,便听到破房内哼哼唧唧有人呻吟。他赶紧猫着腰,凑过去,但夜色不明,看不清到底是谁。折回来后,他又侧耳倾听,这才听清楚,里面的是一男一女在做那事。

    好家伙!捉,奸,了!李军听了嗅儿才发现,这男的是胡书记,女的不是胡书记的老婆,书记的老婆声音不是这样,上次才到清水湾的第一天就是在胡书记家吃饭,那女人说话声音比这个粗。

    李军赶紧站起来,径直走向破屋内,喊了一声:“胡书记,我找你有事。我去你家门前等你。”

    他喊完之后,得意地笑了。

    屋内男女正在办事,哪里想到这夜里忽然来这么一个人在外面喊,说话声顿时没了。胡书记在屋内听出这是李军,就是那个知青里的“刺头儿”,顿时蔫了,像秋后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小兔崽子。早不来迟不来!”胡书记嘟噜了一句。女子有些哭腔:“怎么办?死男人!他会不会说出去?”

    “我怎么知道!看这兔崽子找我什么事再说吧。”胡书记赶紧提裤子,一慌张,提了半天裤子发现穿错了,穿成了女人的裤子。

    李军并没有到胡书记家门口等他。他担心到家门口被胡书记家里人发现,喊他进去。他只好在距离胡书记家门口一里地那个必经路口坐着。见胡书记快步走来,他喊了一声“胡书记”。

    李军说了自己想去参加茶话会表演的事,见书记有些犹豫,而且还有些气愤,猜想肯定是自己坏了胡书记刚才的好事,于是说:“刚才才到,也不知道胡书记在做啥,你平时又忙,只好晚上来找了。还请胡书记同意。”

    这话自然是给了书记台阶下,也表明自己并不愿意说出去刚才的事。按说胡书记也应该顺着台阶下,毕竟他一个书记,乱搞,男,女关系这事传出去,不仅对他家庭不好,搞不好要被人唾弃不说,还可能书记做不成又坐牢。

    胡书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军。”“李军”这两个字,他喊得很清晰,其实也是向李军表明自己“记住”了他,今后走着瞧。

    李军说:“胡书记,我只是请求你同意我参加茶话会表演而已,没别的意思。”

    见胡书记半信半疑,他又解释了一番,语言里也还是有些诚恳。半晌过后,胡书记掏出烟袋,就地而坐,对李军说:“我同意你去。但你得给我们清水湾争气。还有,你是一个聪明的酗子,有些事知道当不知道,对你今后有好处的。”

    李军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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