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坠无双

第一百三十章 苦衣僧人战画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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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三人齐齐看向了声源处,不知何时,一道人影已经站在了院子的入口处。

    一身白色僧袍,透露着出尘般的气息,俊秀的脸庞之上如同萧河一般,带着淡淡的笑容。

    额间印着一朵青色的莲花印,手握一串翡翠念珠,其间夹着一颗金色的晶莹珠子,在阳光映照之下闪烁着光芒,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串菩提挂珠悬于胸前,尽显高僧模样。

    看到和尚的身影,萧河先是一愣,眼中多了几分诧异,片刻后,才恢复了之前那般云淡风轻。

    上前一步,萧河笑道:“渡尘法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和凉王作对不成?”

    “渡尘!”渡尘还未开口,鲁雄却是惊道:“你……你是苦衣僧人渡尘?”

    一旁的柳川满脸迷茫,听鲁雄的话,眼前的二人似乎他都认识,但自己却是从没有听闻过。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渡尘对着鲁雄微微一笑,这才看向了萧河,道:“萧施主言重了,小僧今日前来只是想回报之前欠下的一份恩情,带这位小施主离开罢了,还希望萧施主给小僧一分薄面。”

    闻言,柳川一愣,报恩?他可从不记得,自己和这和尚有什么恩怨啊?难不成……是父亲?

    萧河却是皱起了眉头,若说平时,渡尘说出这样的话,他定会卖渡尘一个面子,可今天的事不同啊!

    深知其中轻重的萧河踌躇片刻,随即缓缓摇了摇头,道:“渡尘法师,请恕在下无法答应了,今天他们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这可是凉王的命令,在下实属不敢违背!”

    萧河的回答似乎早在渡尘预料之中,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只好得罪了。”

    闻言,萧河目光一沉,狠声道:“渡尘法师,你可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吗?难道你想违背凉王的命令?还是你梵音谷想要和凉王作对了?”

    渡尘微微一笑,道:“萧施主不必吓唬小僧,小僧已经说明白了,今天前来,只是为了回报以往的恩情,只是代表着我个人,既无与朝廷为敌的意向,也并非我梵音谷的意思,还希望萧施主莫要混为一谈。”

    萧河不怒反笑,道:“好,既然渡尘法师执意如此,那我倒想领教一下,法师的化情舍利!”

    说罢,萧河脚步轻踏,手中折扇舞出阵阵狂风,主动冲向了渡尘。

    见此,渡尘轻颂佛号,“阿弥陀佛!”随即掌心一翻,手中念珠闪烁着金光,迎上了萧河。

    看到二人激战在一起,柳川似乎有些发懵,疑惑地看向了鲁雄,道:“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鲁雄也是摇起了头,道:“俺不知道,这和尚怎么出来了?看样子,他好像认得你,你啥时候认识的这般人物啊?”

    柳川一脸苦笑,他哪里知道啊!

    “鲁大哥,我真不认识他,他到底是谁啊?看你刚才的模样,这和尚很厉害吗?”

    瞥了一眼你来我往打的火热的渡尘和萧河,柳川疑惑道。

    鲁雄深深点了点头,道:“和尚法号渡尘,江湖人称苦衣僧人,成名不过十年,但却已经是上乘武尊境界的强者,实力堪比武王,江湖之中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头。”

    闻言,柳川一震,惊讶道:“实力堪比武王!这……”

    他有些迷茫了,一名有着武王级别实力的高僧,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这时,鲁雄指着那串不断在空中翻飞的念珠,神秘道:“兄弟,你看到他那串念珠了吗?”

    柳川顺着鲁雄的手指看了去,随即点了点头,道:“看到了,那念珠怎么了?”

    鲁雄嘿嘿一笑,道:“那串翡翠念珠中,可是有一颗舍利子!”

    柳川又是一愣,虽然他不是和尚,但也清楚舍利子的贵重,只是没想到,渡尘竟然用舍利子当兵器。

    突然,柳川想起了刚才萧河的话,化情舍利,难道就是这个?

    “兄弟,你知道这化情舍利的来历吗?”

    柳川摇了摇头,鲁雄便接着道:“其实这渡尘和尚以前也是一名书生,后来和魔道女子相爱,受到无数门派征讨,为了救他的命,那魔道女子死在了他的面前。从那以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苦练武艺,仅仅五年就从一个连刀都拿不起来书呆子达到武尊境界,一夜之间杀光了当初逼迫他们的所有人,成就一番凶名。”

    听着鲁雄的话,柳川吞了吞口水,看向渡尘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后来,梵音谷主持听闻了他的故事,亲自下山劝他回头是岸,渡尘在佛前坐了三天三夜,最终自断一指,在梵音谷出家为僧!”

    鲁雄说着,也不免感叹了一声,渡尘的事迹在当年可是震惊了整个武林,但自从他剃度出家以后,便很少在江湖中出现,唯有三年前亲手屠灭了一个为祸人间的宗门,这才让人们又想起来这位曾经的魔头,如今的苦衣僧人。

    也是那个时候,人们才知道,他的武道境界已经达到了大武成!

    柳川也是一番感慨,目光好奇地落在了渡尘的双手上,片刻后,愣了愣,疑惑道:“鲁大哥,不对啊,你不是说他自断一指吗?可……他不还有十个指头吗?”

    鲁雄嘿嘿一笑,道:“那是因为……他以前是十一个指头!”

    柳川眉头一皱,随即苦笑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片刻后,才开口道:“鲁大哥,你说这些和他的舍利子有关系吗?”

    鲁雄当即点起了头,道:“当然有了,那颗舍利就是他断的那根指头化出来的,不然那梵音谷能舍得拿出一颗舍利子让他这么祸害啊!”

    “什么?那化情舍利是他的?”

    柳川一惊,不是说舍利子是得道高僧才能够化出的吗?渡尘当初可不是和尚啊,竟然也能够化出一颗舍利,简直匪夷所思!

    鲁雄摊了摊手,道:“要不怎么说,这和尚厉害呢!”

    柳川吞了吞口水,这神话一般的故事属实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片刻后,柳川又看向了另一侧的萧河,开口问道:“鲁大哥,那这萧河又是什么人,朝廷的人?”

    鲁雄点了点头,道:“凉王手下有着三宗四圣六堂,这萧河便是琴棋书画四圣中的画圣,自称落魄书生,成名年头不长,实力倒是不小,如今怕也是踏入上乘武尊境界了。”

    “画圣?”柳川皱起眉头,他还从未听过那什么三宗四圣,但如今一看,光是一圣就已经是上乘武尊境界了,那其他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太多,甚至那三宗恐怕更是实力强横的存在。

    一时间,柳川郁闷了起来,朝廷的实力越强大,他复仇也就越艰难啊!

    更何况,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若是朝廷暗中还培养着一批强者,那这实力可不是自己一时半刻能够撼动的啊!

    轻叹一口气,柳川再次开口道:“鲁大哥,那你说他们两个谁能赢?”

    鲁雄笑了笑,道:“自然是那和尚了,他可是三年前就踏入上乘武尊境界了,萧河这小子恐怕才刚突破下乘武尊成为上乘武尊不久,不然那和尚也不会这般和他要人了!”

    点点头,柳川这才松一口气,目光投向了院中你来我往打斗着的二人。

    萧河潇洒的身影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手中的折扇不断挥舞,然而被他挥出的劲风到达渡尘身边便自行散了去,丝毫影响不到渡尘。

    反观渡尘的一串念珠,金色的化情舍利绽放着淡淡金光,冥冥中,似有低沉的梵唱响起,庄重而肃穆,不断影响着萧河的心境。

    渡尘僧袍轻扬,双手手印不断变换,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目光如水一般,柔情地望着那串念珠,如同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念珠也像是有所感应,翻飞的过程中轻微颤动,投下薄薄的一层金膜,笼罩着渡尘。

    念珠频频击打在折扇之上,看似脆弱的两个物件,每一次碰撞间都发出剧烈的声响,激烈的气浪冲向四周,掀起尘土、掀起砖瓦,甚至将地上的尸体都拍飞了出去了。

    相对于渡尘的轻松,萧河渐感吃力,他又何尝不知道,光凭自己肯本不是渡尘的对手,可他又不能任由渡尘将那两个人带走,心里不免犯起了难。

    “萧施主,小僧并不愿与你为敌,你还是自行退去吧,这样耗下去也无济于事。”

    渡尘平静的声音传至萧河耳中,那一声声梵唱也像是紧紧黏在了声音之中,饶是以萧河的修为,都不免感到心头一颤。

    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咒骂着,这化情舍利夺人心神的神通果真名不虚传,若非自己已经达到了上乘武尊境界,恐怕光是这几番交锋,心神就已经大乱了!

    “渡尘,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萧河挥扇挡下舍利迸射而出的一道金光,狠声道。

    渡尘轻轻一笑,道:“萧施主,小僧自然是知道,只是受人所托,还希望萧施主恕罪了。”

    话虽如此,渡尘进攻的态势却是丝毫不减,甚至随着他手印的变换,舍利的攻势也猛烈了起来。

    并不清楚朝廷这一次究竟派了多少人前来,渡尘也有些担忧,一个萧河到不足为惧,可如果再多来几人,自己脱身倒是不难,但想带走柳川和鲁雄就有些问题了。

    不敢耽搁,渡尘终于狠了狠心,沉声道:“萧施主,小僧得罪了!”

    说罢,渡尘身形略微后退,悬浮空中的念珠顿时倒飞而回,落入他的手中。

    看到渡尘突然的动作,萧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也急忙拉开身位,执扇警惕地看着渡尘,生怕他有什么计谋。

    “万发缘生,一念情灭!”

    渡尘轻喝一声,紧握手中的念珠瞬间炸裂,十八颗翡翠佛珠化作十八道残影,带着炫目的青光涌向萧河。

    正中的一颗金色舍利更是绽放出更盛几分的金光,牵引着十八颗翡翠佛珠,如同佛轮一般,朝着萧河飞去。

    这一刻,庄严的梵唱分外响亮,在金光笼罩之下,无论是正面面对的萧河,还是地面之上的柳川和鲁雄,都有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仿佛空中的不是渡尘,而且真正的佛!

    渡尘双手合十,轻颂一声,“阿弥陀佛。”

    下一刻,金光大盛,佛轮不断推进,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就来到了萧河身前。

    萧河一惊,这才从先前的震撼之中收回心神,面色沉重,不敢懈怠,急忙后撤,与此同时,折扇也横在身前。

    一声厉喝从萧河口中响起,“扇有山河,定社稷!”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扇面突然发出一声颤鸣,下一刻,那原本倒画在扇面之上的山河社稷图突然消失了,一道道青光涌出,竟在他的身前浮现出一座大山来。

    山脉连绵,将整个李家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扇子一扇,一条长河从天而落,澎湃汹涌冲向渡尘。

    佛轮在这时已然临近,轰然撞击在萧河所化的巨山之上,剧烈地轰炸声响起,碎石飞溅,大块的石头从空中坠落,不知砸坏了多少房屋。

    金光将整座山脉都笼罩了起来,阵阵轰鸣从山脉之中响起,山脉破碎带来的强烈反噬让萧河连连退却,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面目狰狞地顶着这股压力,萧河手中的折扇也裂开了一道长痕,心中满是震撼,但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那条自九天陨落的长河,正冲刷在渡尘身上。

    身处于激流冲撞之中的渡尘浑身笼罩在金光之中,任凭大河冲撞,身形却岿然不动,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阿弥陀佛,人间山河,不过刹那芳华罢了!”

    下一秒,渡尘手印一变,笼罩在山脉之上的金光迅速回收,眨眼间就化作一串念珠浮于身前。

    渡尘望着那串念珠,再度轻喝,“小僧请借佛祖之力,断江河!”

    顿时,念珠再次绽放出刺眼光芒,竟化作一道光柱插入长河之中,生生将那一条长河截断,渡尘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萧施主,小僧告辞,日后定当亲自向施主致歉!”

    说罢,渡尘脚步连踏,几步间就来到了柳川二人身前,急声道:“你们赶紧随我走,马上就有人来了!”

    柳川一愣,忙点着头,在渡尘的带领之下,翻过院墙,朝着远处飞奔着。

    随着渡尘离开,金光一暗,念珠化作一道流光追向了渡尘。

    见渡尘逃脱,萧河面露怒色,手一挥,山河皆散,化作青光落在了扇面之上。

    “噗~”

    喉口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望着早已没了踪迹的远处,萧河的目光尽显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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