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猫喵喵

第八十一章 超越神明的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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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铛!

    拟真到如同真人一般的人偶摔碎了,罗德再一次默默的弯下腰,将碎块捡起,扔进垃圾箱中。

    这是第几具了?他没有去数,因为这不重要。

    这一次或许有些急功近利的原因在内,罗德在雕刻中,向人偶注入了魔力,独属于他一人的特殊力量。

    这是可以让山石得灵,植兽成魂的独特力量,但——就是这样一具用材普通的人偶,却好像闹了别扭的孩子一样,又一次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把自己摔得粉碎。

    “难道就这么不愿意成为我的孩子吗?”罗德苦涩的笑着。

    就像与孩子相处的过程中,家长一直都认为自己做得很好,很完美,但换成了孩子来看,家长所做的一切,难道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吗?

    隔阂,代沟,不理解,这些都只是借口,这一点罗德非常清楚,否则也不会想要试图挽回女儿的心。

    就像是自己雕刻出的一个又一个人偶一样,她们也并不全将自己倾注的感情全盘接受。

    “还不打算放弃吗?”老人突然在罗德身后出声。

    “既然曾经放弃过,想要重新捡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罗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拿起了一块木料,老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他推开了工坊大门,离开了。

    “爸~~爸?”

    清脆可爱的声音传来,语句中略有生涩的感觉,就好像才刚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孝子。

    “来了来了,小心点,别摔倒了”老人好像焕发了新春,声音不再显老,身躯也不再如老人那样不便,他脚步轻快的来到小小的人偶身前,伸出双手,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

    “新生”的孩子也开心的笑着,紧紧抱住了父亲的脖颈。

    咚~~

    大门关上,只有铁具雕刻木料的声音在工坊中回响着,显得有些孤寂。

    踏踏~~

    刻意发出的脚步声让罗德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来,头戴黑纱,浑身包裹在黑裙之下的女人,来到了他的身旁。

    罗德脸上露出了笑容:“薇薇安,你觉得罗莎会喜欢这个新妹妹吗?”

    怀揣着不安心情的话语,就好似即将迎接新来的家庭成员那样小心谨慎的询问着。

    荆刺头上的黑纱轻轻的歪了歪,很显然她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罗德见状,将手中的木料和工具放到工作台上,站起身来,脱下手套,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担心,父亲会负起责任的”

    “嗯”

    荆刺轻声做出了回应。

    “老先生,你这是要离开了吗?”首席骑士感到有些意外,因为老人原本随意的打扮现在被梳理的特别整齐,得体的西装和礼帽,让这位朴素的老人,变成了一个面相温和的老绅士。

    “嗯,也是时候了,就连年轻人都拿出了勇气,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也是时候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老人开朗的笑着,手中提着一个明显的大箱子。

    “这是?”亚隆望着这个不像是装着行礼的手提箱,察觉到有些异样。

    “这个啊”老人轻笑着抚摸了一下箱子的表面,为其扫去不存在的灰尘:“孩子容易累,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是······是这样吗?”首席骑士想起了那个真实到让人从心底发毛的人偶。

    一举一动都活灵活现,会哭,会闹,会生气,甚至会吃饭,完全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小生命。

    亚隆自问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这些天见到的东西,确实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魔偶?那种离开了魔力就是一团废物的东西,用来和她比较,完全就是一种侮辱。

    首席骑士用尽了自己的一切学识,但都无法对这个神奇的小生命做出定义。

    因此,他发自内心的对创造出这种位置之物的老人,抱有崇高的敬意。

    老匠人看得出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但脸上也只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正了正礼帽说道:“人类为什么总是不能吸取教训,明明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重复上演着,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首席骑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半天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哈哈哈,只看,不学,之学,不想是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成长的,年轻人”老人杵着手杖,一步步走向了庭院的大门。

    “你跟了一个伟大的主人,不要荒废了自己的这番机遇啊,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如果我年轻的时候,选择了和你一样的道路,或许这份悔恨,也许就不会存留在心底”

    目送老人远去的背影,首席骑士脑中回响着他临行前的话语。

    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话,相反,就算换做一个受过教育的孩子,都能轻易的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但——这或许就是人生阅历的差距吧,相同的话语,在不同人听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老人话语中的“和你一样的道路”,是指自己选择成为拉普兰德的骑士,成为了大主教的首席骑士吗?

    确实,自己从未后悔过选择这条道路,因为自踏入拉普兰德教堂的那一刻起。

    神明的光辉下,罗德·加斯科因展现出了超越神明的耀眼光芒,自那一瞬间起,亚隆·罗德亚就清楚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渴望。

    渴望着,成为他的利剑,承载着他的意志,将这份在他眼中,远超一切的光芒,撒向这片困苦的大地。

    亚隆抬起头,看向了头顶,半边的天空已然闪烁着明星,太阳已经逐渐西落,天空中的半边云朵显现着烧红一样的色彩,两者交相辉映,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此刻相交相容。

    原本稀松平常的现象,但却让此刻的首席骑士,有所感悟。

    “多看,多学,多想吗?”亚隆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老人为什么如此神秘,大主教为什么不惜浪费时间,也要亲手制作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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