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将电话挂断之后,我回拨过去,已经无法拨通。

    这不由让我心中一沉,想着难道武斌遇鬼了?

    现在已经过了五更天,鬼物应该已经蛰伏了才对。

    除非,武斌是在某一处阴地。

    人间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着阴阳交汇之处,那里,只要阴气够重,大白天也可能“闹鬼”。

    而且,那种地方通常磁场紊乱,电话出现干扰声和无法拨通的现象,也就可以解释了。

    我兀然想到了那天陈亮的叔叔追着两名越南人而去的地方。

    于是一边继续给武斌打电话,一边赶去陈亮上班的那个小区。

    幸好,武斌身上带着陈亮给的八卦挂件,应该能有些帮助。

    一路猛跑,我很快就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小区外,敲见到陈亮和贵叔在说话。

    我也无暇关心贵叔是住在这里还是路过,连忙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陈亮说:“你叔上次去找越南人的地方在哪,方不方便现在带我过去?”

    “关老板,你怎么……”陈亮发愣,倒是贵叔先开口。

    “贵叔,我朋友可能撞鬼了,我猜测应该就在那处。”我急忙说,这时也不管陈亮是否答应,拉起他来就走。

    “等等。”贵叔拦了我一道,在我发怒之前,他已经接着开口,“小亮去没有用,我跟你走一趟。”

    说着,他放下肩上的蛇皮袋,交代陈亮照看一下,就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

    我连忙跟上。

    “你说的那处地方很诡异,就算有法器防身,也要多加注意。”

    贵叔边走边叮嘱我说,期间还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大叶紫檀手串:“而且,你最近时运总体还在低谷。待会进去之后,一定要紧紧跟在我的后面,不可轻举妄动。”

    “到了那里,你的双眼未必可靠。”他盯着我的双眼,想将这句话牢牢印在我的脑子里。

    我重重点头,当然也听过鬼打墙之类的说法。

    贵叔带我来到一幢室内广场前,我抬头见到这四个字,顿时吓了一跳。

    这里处于老市中心的位置,是本地最繁华的商业地带之一,怎么建有这么一座建筑?

    “你看到了什么?”贵叔问。

    我说出了这四个字。

    “果然如此。”贵叔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只有时运走低的人,在第一眼才会看到这四个字。其实,这是广场的‘广’字,而不是你说的那个字。”

    我再次抬头去看,赫然发现,“尸”变成了“广”!

    西湾“广”场。

    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有些悚然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再说!”贵叔脸色凝重,说着就抬腿朝着四字大招牌下面的入口走去。

    “等等!”我突然将他拉住。

    见他一脸疑惑地看过来,我指着从旁边的地下通道跑出来的两个人说,“不用了,他……们已经出来了。”

    武斌脸色发白,抱着一个衬衫热裤、两腿修长的卷长头发女孩,看到我们,顿时面露喜色,大大松了口气。

    这个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的女孩,应该就是刚才电话里传出来的尖叫声的主人了。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出来了。”他揽在对方后背的那只手轻拍,轻声安慰道。

    我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戏谑。

    武斌老脸一红,连忙放下怀中的俏佳人。

    这女孩子倒是生得婷婷玉立,脸上略施粉黛,看着非常上眼。

    只不过,这暗暗轻剐着身边年轻“烂仔”的眼神,暴露了她很不好惹的母老虎本质。

    我笑得更欢了。

    这只漂亮的母老虎,不正是他昨晚英雄救美的对象嘛!

    “还不介绍介绍。”我逗趣说,也是生起转移他们注意力的念头。

    特别是这个女孩,紧张的脸色虽然已经逐渐平复下来,但是,她的柳眉之间,仍然十分黯淡。

    就连我都能看出来,可见她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贵叔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开在巷子里的红糖姜汤店。

    红糖属阳,姜能驱邪。

    如果阴邪之气侵身,喝下一碗热辣的红糖姜汤,基本就没有大碍了。

    女孩自称名叫周安妮,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老区人,今年才大学毕业。

    因为她在场,所以我没有问起武斌昨晚的情况,就连刚才他们“撞鬼”的事情都没提。

    惊神未定,自然不可再行刺激。

    喝完红糖姜汤后,贵叔摸出了一串篆刻有金色六字箴言的黑曜石珠子给她戴上,嘱咐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盖上被子,发完汗就好了,这几天,洗澡睡觉也不要将珠子摘下。”

    周安妮倒是乖巧点头,被鬼吓了一遭,就是让她喝符水,肯定也只会皱皱眉头。

    她留下一百块钱后,我让武斌打车将她送了回去。所谓花钱消灾,贵叔没有拒绝接受这笔钱,而且他作为消灾一方,如此才不用继续承受这个因果。

    两人离开后,我和贵叔仍旧坐在小店门口,说起这座诡异的广场来。

    夏天的太阳这时已经升起,阳光洒了半座巷子。

    “这块地方,清末民初的时候,已经是一处商业旺地,本地有句话说,贵东山富西湾,首富之地,就是在这。”贵叔轻轻跺了跺脚下的土地,缓缓说了起来。

    “有些事情,由于历史的变迁,就是我们这一辈的人都不清楚。”他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凝重起来,“不过,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建现在的广场时......”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去鬼市时,遇到的那位和我看上同一块玉璧的中年人,脑海里浮起新闻里的现场图片。

    一问之下,赫然是我们现在谈的这座闹市“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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