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蓝丽回去之后,还不到凌晨一点钟。

    今晚准备去摆摊,趁着还有时间,我给洪新秀打了个电话,就说去看看武斌。

    开车路上,发现不少没回老家的人已经开始在路头烧纸。

    这么大的城市,而且城中村林立,很难杜绝这种明火祭祀。

    更何况,本省自身保留下来的这一传统,比之如今的国内其他省份更加完善。

    这种根深蒂固的民族文化,早已是我们有别于其他国家的根本了。

    无法想象,一旦这些传统悉数灭失,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然,我说的远远不只明火而祭。

    路过西湾广场旁的大道,或许是心理因素,明显感觉广场建筑一侧要昏暗许多。

    还好车走的是另一侧。

    靠!

    多看了两眼,差点就撞到了人。

    还好反应够快,在在那个不惜命的小屁孩横穿马路的同时,我一脚刹车直踩到底。

    见小屁孩晃着后脑勺上的小辫子,有惊无险地过了马路,我才忍不住骂了一句对方家长。

    骂的是他们怎么教育的孩子,这不是不把孩子的生命当回事嘛!

    然后远远就瞥见那小屁孩朝着我竖起了中指。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跳入了反向车道的车流中,消失不见。

    我:......

    接下来一路,我都全神贯注地开车,不敢再四处张望,毕竟,无论撞到的是不是人,都绝对是坏事。

    我从另外的路头,直接进入鬼市深处,洪新秀的老宅子所在那片地方。

    停车下来后,发现院门已经掩着了。

    洪秀全正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喝着红酒,和投放到电视上视频的霍茵茵打情骂俏。

    “哥们,你来得正好,茵茵那边有消息了。”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一边将视频退回电脑屏幕上。

    我把屋门关上,坐下后和霍茵茵打了个招呼。

    “只能说是有眉目,具体是谁悬的花红,还是需要动用鬼市之门里的力量。”视频里,霍茵茵用她微糯清脆的好听声音说,“不过,动用里面的力量,连我也必须慎重,毕竟涉及一些上层因素,牵一发而动全身。”

    “辛苦了。”我感激地说,“先说说你掌握的消息吧。”

    “香江出面代理的是胜和,我的人已经去问过他们的明爷,他只透露是鬼市之门里和他以前有过交情的某家请托的,具体是谁没有明说。”

    “和他有过交情的某家?”我,低声重复了最关键的那句话后,问洪新秀,“鬼市之门里有几家势力?”

    “鬼市之门里有四大家,我们洪家只是其一。其他的小势力我不清楚,只能说不少,有些一人就是一个势力。”洪新秀解释道,“地方不大,但是各种因素错综复杂,就是我们四大家,都无法完全说了算。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还站着什么人。”

    外面,自然是鬼市之外了。

    鬼市为何会存在至今,甚至演变成一个超过原来意义的地方?

    我现如今已经摸到了一分轮廓。

    鬼市,说白了,不过是这座巨大城市的名利场缩影罢了。

    自然,这不是我现在需要或者能够去评价的,站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

    等到哪一天,我踏进其中,再谈这些,亦不稍晚。

    “嗯,那这件事就暂时到此为止吧,辛苦你了,茵茵。”我双手合十,向她致谢,然后半开玩笑道,“当然了,要是又有人标我暗花,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免得我的这条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好的。”

    霍茵茵笑着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洪新秀,深情满满,令人嫉妒,留下一句“你们聊”,就挂断了视频。

    “你好像一点都不失望?”洪新秀合起电脑,起身往吧台走去,一边好奇地问。

    “失望不起啊。”我往柔软的沙发深处一趟,将那些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深藏心底。

    “要不要借酒消愁?”他停下手中准备冲泡的咖啡,怂恿道。

    “谢了您,我只借咖啡消愁。”

    将双脚架在名贵的海黄桌几上,我只感觉浑身惬意。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接过他冲好了端过来的咖啡,我忽然说,“我们是亲戚?”

    “这我确实问过家里的老家伙,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最多就是出了省以后的老乡。”他耸了耸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这么说你们洪家有不少人认识我?”

    “比你想象的要多,但是至于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他一脸无奈,“有几次问多了就被骂德狗血淋头。”

    我哈哈大笑:“看了你是五行缺骂。”

    笑完,我看着他,想从他听到接下来的话后的反应中,瞧出什么:“不然为什么我骂你那么多回,你不但不生气,反而对我好得有些过分?”

    “其实吧,我是挺佩服你的,而且呢,你说的话我仔细琢磨了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洪新秀一脸认真,面上看不出虚伪,“我亲哥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我爸妈现在就我一个孩子,像洪家这样的道上大家族,勾心斗角的程度,比那些香江剧里演的可严重多了。”

    “所以我爸妈才会让我留在香江长大。他们到现在其实都不愿意我回来。不过你说得对,想要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靠逃避是永远无法做到的。”

    “行了,这些话放在心里就好,只有孝子才会拿出来说。”我见他眼角都湿了,挥挥手没让他说下去,然后转到今天来的目的上。

    洪新秀将小半杯红酒一口饮尽,换上满脸佩服:“你那朋友还真命硬,身上三处刀伤全都见骨,两处枪伤更是在背上。昨晚送来到今天下午已经做了三次手术,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失血过多,还在昏睡中,明天晚些时候应该就能醒。”

    “这次又麻烦你了,手术费用在我赌场赢的那些钱里扣——对了,昨晚从这里离开后,我见到那个姓秦的女人了。”

    “嗯?不对!”洪新秀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却不是惊讶于我的话,“你、你身上的伤怎么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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