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蓁虽说长在乡野,也是太师府名正言顺的三小姐。

    一群人这一番闹腾,又没有抓住实证,饶是向来严明的苏嫲嫲,也不好交代。

    苏嫲嫲阴沉着脸:“三小姐,你说此事如何处理?”

    言蓁蓁提着长鞭:“说我夜会野男人的,总不会是我自己吧?苏嫲嫲是不是问错了人?”

    “说到底,是场误会,老奴也是为府里着想!老奴无错!”苏嫲嫲沉声道,对认错这一事,丝毫不让半步。

    言婷婷抬手给了翠巧一巴掌:“不长眼的狗奴才,竟敢编排主子?还不跟三小姐认错,叫三小姐不要发卖了你!”

    翠巧跪着爬了几步:“三小姐,是奴婢看错了,还请三小姐不要发卖了奴婢。奴婢是府里的家生子,爹爹和妈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从来没出过错的。”

    翠巧是又哭又求。

    好似言蓁蓁要是不答应,就是她不近人情似得。

    言蓁蓁瞧着在一边看戏的言婷婷:“翠巧啊!我又不是你的正经主子。我可没资格发卖了你,你该求谁求谁。在我面前哭?晦气!”

    “翠巧啊,既然三小姐不饶恕你,我也只能发卖了你。”言婷婷无奈的道:“毕竟 是你诬陷三小姐屋里有男人,影响了三小姐的名节。你说说你,怎么能不看清楚就胡说呢?我也救不了你。”

    跪伏在地上的翠巧,眼里浮动着怨愤。

    回到屋里的言蓁蓁嘀咕道:“这言婷婷一招祸水东引玩的很好啊。言家的人,个个都会演戏,每个人都是玩计谋的高手。”

    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子发冷。

    万分庆幸三师兄来的及时。

    “我可不能平白被人记恨上了。”言蓁蓁提笔写了张字条,撮唇作哨,片刻之后,一只鸽子落在她的手上,言蓁蓁把写好的字条塞进鸽子脚上绑着的竹筒里,把鸽子放飞到窗外。

    翠巧跟在言婷婷身后苦苦哀求:“婷婷小姐,求您不要发卖了奴婢。”

    言婷婷嫌恶地道:“作为旧主,我会吩咐牙婆给你寻个好人家,不会把你卖到腌臜的地方。”

    “婷婷小姐!”翠巧猛地跪地,用力磕头。

    砰砰砰……

    没有一会,翠巧的额头就是一片血红:“婷婷小姐,求求你了!”

    言婷婷头也不回,决绝而去!

    一个办事不利的下人,留着也没用。

    将来要跟她嫁到卿云哥哥家的人,必须得力!

    随着言婷婷离开,苏嫲嫲带着丫鬟婆子散了,只剩下言蓁蓁在房里气的睡不着,天没亮,她就到了言太师的泊云院。

    老仆舟伯拿着一支秃了大半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院子。

    言蓁蓁上前从舟伯手里拿过扫帚:“舟伯,老太师的院子里,也没个比你年纪小点的可用之人?”

    “太师喜静,再说,老奴都做习惯了。”舟伯去言蓁蓁手里夺扫帚:“三小姐,快把扫帚给老奴吧,折煞老奴了!”

    “我来!”言蓁蓁三下五除二,把院子扫了大半,扬起一片片灰土,跟在后面的舟伯被呛的直咳嗽:“昨晚上他们在我院里吵闹,没吵到老太师吧?”

    舟伯疑惑道:“咦?老奴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言蓁蓁继续挥舞扫帚:“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松鹤院晚上捉贼呢!没吵到老太师就好!”

    “这倒是奇了,老奴在太师府大半辈子了,从没听过有贼子胆敢进内院的。”舟伯上前从言蓁蓁手里拿回扫帚:“三小姐,还请放过老奴吧。您那话直接说给老太师不就好了?为何叫老奴在这里吃灰啊,老奴这一顿灰吃的冤哦!”

    “我觉得还是跟舟伯说最好!我怎么好跟老太师说,三更半夜有人为了我的名节到我屋里搜男人,我是自小在乡野长大,我怎么就不知道男女大防了?三岁不同屋,五岁不同席,看,我是知道的。”言蓁蓁在一边用力的跺了跺脚,满脸郁闷之色:“我不就是喜欢练个武吗?怎地是个府里的丫鬟婆子,就敢到我面前说我是泥腿子!”

    “我来就是跟老太师告状的!”

    言太师早已在廊下站了多时。

    言蓁蓁那番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子衿,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遵命!”暗处有人动了。

    言蓁蓁的耳朵动了动,这院子里除了舟伯和老太师外,还有个高手!

    舟伯不着痕迹的看了言蓁蓁一眼,将她耳部的小动作看到了,他笑了:“老太师,三小姐给老奴吃了半天灰,这灰不能白吃!”

    言太师颔首,朝言蓁蓁招招手:“你回来也有些时日了,等下我吩咐管家,给你院子里选几个可用的人。”

    “不用,不用,我自己喜欢自在。”言蓁蓁连忙 拒绝。

    院子多几个人,师兄们过来就不方便了。

    像是刚刚那个高手,她就不确定师兄们是不是能避过那个人。

    “呵呵!”言太师摆摆手:“我自由安排,你无需多言,阿舟,添一副碗筷,蓁蓁在这里跟我一起用早饭。”

    言蓁蓁怔住。

    言太师看着她,笑眯眯的道:“欢喜的傻眼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小心思,你还留我用早饭?”言蓁蓁不确信的再问一遍。

    “那当然!我吃的盐可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言太师直言道:“你受了委屈能来找我,说明在家里,你是认可祖父的,毕竟血浓于水,你能来,我也很欢喜!其实我也在等,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说,是什么叫你改变了主意?”

    言蓁蓁望了刚刚那个高人出声的方向,也不确定言太师知道多少,她也不会说谎,坦诚道:“乡下里的小狗,如果是没有主人的小狗,见了人,尾巴是下垂的!有主人的小狗尾巴必定高高竖起,一只小狗都知道有靠山的好处!我活了十六年,我也懂啊!祖父,你当蓁蓁的靠山好不好?”

    言太师哈哈一笑:“阿舟啊,早饭加两个菜啊!对了,蓁蓁,你喜欢吃什么?叫舟伯给你添!”

    言蓁蓁满头雾水,这说着靠山的事情,怎么成了添两个菜?她望向舟伯,刚刚垂首扫地的舟伯也对她投来了慈祥的笑容。

    心里一直忐忑的言蓁蓁,稍稍放了心:“我不挑食,祖父早饭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然而,言蓁蓁和老太师一起用早饭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太师府个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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