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汪泽洋知晓苏以柔约了萧空皞晚上去苏府用膳,所以没叫他一起,今日萧空皞得闲,自然一并将他叫上。

    想当年他们四人在清无崖时常同时出现,成为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比无崖落霞还招人围观。

    酉时。

    熏风湖上一首精致奢华,气派不凡的画舫缓缓移动着。

    湖边的垂柳随风飘荡着枝叶,三三两两的百姓在岸边沐浴夕阳,感受湖风,消减暑气。

    几辆马车陆续奔驰过来,最先到的是汪家的马车,他让画舫靠了岸,随行的下人们也都跟着踏了上去。

    接着是苏家的马车,而后是萧家的,最后是蓝家的。

    这次蓝屹没有带蓝仙儿,他可不想像昨日那样没说几句话就醉了,毕竟有些话不便当着蓝仙儿的面说。

    蓝仙儿知晓今日他们是四人相聚,压根就没打算跟来,快到苏以柔的及笄宴了,她还没有准备礼物。

    其实是她以为她没机会收及笄礼物。

    人到齐了,佳肴美酒备上,管弦丝竹声响起,画舫慢慢远离了岸边。

    四人推杯换盏后,蓝屹看着弹奏乐器的几名乐师,嘴角斜斜勾着,“泽洋,怎么都是男乐师,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汪泽洋与他碰了一杯,眸光扫过苏宸末与萧空皞,“你得体谅下,咱们空皞快与苏小妹成亲了,若是苏小妹知晓今日我们喝的是花酒,那还不把我骂成猪头,从此以后与我断绝往来啊!哈哈!”

    “宸末,你妹妹还这么凶吗?这可不好,没有男子喜欢悍妇,她的脾气可得改改。”

    蓝屹因比苏以柔年长几岁,她对他一向尊敬,不过也知晓她不如他妹妹仙儿温柔婉约。

    “她被爹娘宠坏了,空皞,以后辛苦你了。”

    苏宸末薄唇微抿,抬手搭了一下萧空皞的肩,随后与他对饮一杯。

    萧空皞饮完酒后道:“以柔是口直心快,我倒觉得没什么。”

    说着,他扯了扯衣襟,仍觉得有些不适,干脆脱掉了外衫。

    汪泽洋见状抬手招呼了几名下人给萧空皞打扇,又叫下人再把窗户都打开。

    “那艘船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是哪家的啊?”

    蓝屹转头看向窗外,瞧见不远处一艘画舫,不断有管弦声,笑语声传出来,好奇的端着酒杯走到了窗边。

    “蓝二哥,你真是太久没回来了,这是花舫,里面有不少歌姬,舞姬,每天晚上都热闹非凡。”

    汪泽洋也靠了过去,笑得眉飞色舞。

    蓝屹转头看了他一眼,看他那样子定是经常去花舫玩乐。

    “蓝二哥要去瞧瞧吗?不如把船靠过去。”

    萧空皞见他二人那眼神,嘴角轻勾,晃动了酒杯。

    “你可以?”

    汪泽洋眉梢斜挑,眸底有些喜色,这小子是想在成亲前多风流几次吗?

    “我就是听听曲,看看舞,不做其他,宸末可以作证。”

    萧空皞豪饮了一口气,如此良辰美景看着几位美人饮酒更添乐趣。

    “我也要去?”

    苏宸末尴尬的抽了下嘴角,“要不就你们三个去吧!”

    “你怎如此扫兴,难得我们四人相聚,怎么能少了你,走吧!”

    蓝屹走来,抬手搭着他的肩上,走出了房间。

    汪泽洋很快吩咐了下手将画舫靠近不远处的花舫。

    花舫的一个房间内,路星心被五花大绑着,好不容易吐掉了口中塞着的棉布,从床上扭动着站了起来。

    她一跳一跳的跳到了门边,侧耳一听,显然有人守着。

    环顾房间陈设,背手拿起刚才吐掉的棉布,包裹住一装点心的瓷碟,用力一敲。

    她选了个合适的碎片,一点一点的磨着捆缚双手的麻绳,即使不小心割到了肉她也不敢叫出声,忍着痛继续割。

    “大爷,这是您刚才投的姑娘,沧州官家的落难小姐,绝对的黄花闺女,好好享受啊!”

    路星心听到门外的声音,心中一急又将手腕划破了一个大口子,她可不是想自杀啊!

    必须快点。

    “好好,送些酒菜来啊!”

    客人正要推门进来,守门的伙计伸手找他讨要打赏。

    客人看着他要钱的手,眸底划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扔了十个铜板给他。

    伙计收了铜板才将门上的锁取下来,“吱呀!”房门被推开了。

    与此同时路星心也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顾不得满手的血飞快的解着脚上的绳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客人一进门,一团绳子就砸到了他头上。

    路星心本想夺门而出,却见到两名打手模样的伙计冲过了进来。

    “想跑!抓住她!”

    “看来老黑的货不行啊!”

    两个打手左右包抄她,她拿着屋内的杯子,碟子,椅子一个劲的扔,可这些东西哪里伤得到那两名打手。

    门走不了,只能走窗户了,她半个身子探出去,妈呀!

    她忌水,把她卖青楼就算了,怎么把她给弄船上了,难怪一直觉得头晕。

    今日她拿着苏宸末给的银子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黑市,想从老黑手中买一个六乙照身帖。

    可她刚把银子给了老黑,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被五花大绑着,还换了一身衣裳,看着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她觉得她不用问也能猜出她的职业。

    果然妇人说老黑已经将她卖给她了,城里的客人最喜欢她这种落难的官家小姐,细皮嫩肉,气质清雅。

    她想说她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却被一块棉布塞住了嘴。

    “你,你们别过来啊,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坐到窗棂上,紧紧抓着窗框,“告诉你们老板,花了多少钱买我,我一定还她,不然她可人财两空了!”

    一打手环抱双手,冷冷的看着她,这样的丫头他见多了,“你跳啊,大不了老子再把你捞上来,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路星心浑身发抖,这是赌她不敢跳吗?

    瞥了一眼,刚才进门的客人,肥头大耳,满脸暗疮,看着就想吐。

    不,真的好像吐。

    她扭过头去,不想再看那人,正好汪家的画舫靠过来,两船碰撞了一下,她身子不稳从窗户上跌了下去。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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