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兮晃过来,摇摇脑袋:“那个,我没事,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你爹娘担心。”

    若风耸耸肩,神情不冷不淡:“爹娘都死了。”

    时兮咽了咽口水,轻轻地瞥了一眼若风脸上的面具,收紧了握着行李的手:“哦,那你还是快回去吧,大晚上不安全。”

    “拜拜,姐姐,我们还会再见的。”面具下,若风的嘴角高高扬起,与时兮挥手。

    时兮没有回应,就见他轻踩桥梁,宛若风一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谁家孝,会在半夜站在桥梁上往下跳,除非他不是真的孝啊。

    在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时兮抖了抖身体,吓起一身冷汗。

    裹进了身体,往程府的方向走去。

    走之前,新仇旧账一块算咯。

    时兮轻松越过围墙,凭着记忆找到程砚冬的屋子,推门进去,警觉地握紧袖中匕首。

    屋内昏暗,一只唯有一只快烧完的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小步进去,正对门,一只手从帘中垂落在床头,手腕处滴着血,一滴一滴,印着烛光,蔓延在床下。

    柳时兮心里咯噔一下,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她当时没有下狠手,留下他的子孙后代,程砚冬那种人,舍不得去死。

    如果是后者, 会是谁?

    更可怕的是,程砚冬的手腕上的伤明显是刚才才割的,她竟然感受不到害他之人的存在。

    时兮放慢动作,匕首挑起门门帘,程砚冬突然睁开双眼。

    时兮惊得往后退一步,她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程砚冬看到柳时兮,仿佛看到活的希望,艰难的柳时兮的头皮突然的紧张,从进来到现在,她没有察觉到有人在。

    “救,救我。”程砚冬嘶哑着嗓子,极其艰难的对时兮说这两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左手,指着承力柱的方向。

    时兮眉头紧皱,除了他手腕的割伤之外,他的面色红润,双眼有神,可刚刚的声音,像极了受重伤,将死之人的声音。

    “救我,柳,柳时兮,小郡主,救我。”程砚冬一口气零碎的吐出几个字,往床头爬了爬,滴着血的那只手指着时兮。

    从时兮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白白的吓人。

    “我也是来杀你的,救你做甚?”柳时兮忽地扬起一抹笑,“大侠,是你继续,还是我来?”

    若风往立柱后躲了躲,他不想被柳时兮发现。结果一股内力朝他袭来,若风扑愣一下,倒在时兮面前。

    “怎么是你?”柳时兮惊讶的长大嘴巴,足足可以塞下两颗鸡蛋:“是你把程砚冬弄成这副模样的?你才多大呀。”

    “不是我,不是我。”若风连忙起身,挥着白嫩的小手:“姐姐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弄的。”

    时兮倒退两步,摇着脑袋:“怎么可能不是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姐姐,上面还有一个,真不是我弄的。”若风急了,跺着脚,着急解释。

    时兮的手指不自觉的向上挑动一下,她来时,根本没察觉到屋顶有人。

    若风委屈撅嘴,往前一步:“姐姐,真不是我弄的,我不会撒谎骗你的。”

    “停。”时兮伸出手掌,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大侠,不要姐姐姐姐叫个不停,我们才第一次见,并没有很熟。”

    “第一次见面?”若风垂下脑袋,姐姐没有认出他吗?也是,他这副样子,她从未想过吧。

    柳时兮转身,单脚踩上程砚冬床,的对若风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同情。

    他说的话、做的事,与他的长相、声音极其的不符。

    而且他才多大呀,和瑜承差不多的年纪,一个还在玩泥巴,一个手里不晓得有多少条人命。

    “那位让我来问问,上次让你调查的事,查清楚了吗?”时兮挑出冰冷的匕首,拍着程砚冬的脸,他如同木偶,动不了,也很难出声。

    可是他知道柳时兮口中的那位是谁,顿时感到心如死灰。

    他哪里敢问程程文石关于凉州的事,每日躲在府里担惊受怕,不敢出去,就怕某一天太子把他想起来,问他这件事情。

    就在他慢慢淡忘风波的时候,那两个人突然出现,每晚往他身上扎针,他说不了想说的话,做不了想做的事,如同一个傀儡,任他们摆布。

    “不知道?”柳时兮面色有些沉重。

    “姐姐,需要我帮忙嘛?”

    时兮微微撇头,朝若风看去,又收回眼神,把剑收起:“留他一命,我还有用。”

    “好,若风听姐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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