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青衫与猫

第三十五章 猪、猴子、流沙河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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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师兄那般人物,说是人族修行界唯一的完人也不为过,今天竟然被越冬骂做白痴。

    剑拔弩张赵袖就此出手。

    无尽的烈焰自大地而出,直至大海,再顺着那无穷的海水朝着越冬袭来,就像两柄最锋利额剑。

    然而还未等越冬出手。

    白三轻轻挥了挥骨笛,便将这烈焰斩断了。

    “她一定会杀死你,但不是今天。”

    白三的声音如春风一般落在众人耳里。

    那些通天大物相视一眼,皆是在心想:还好刚刚没有对太平那疯子趁势发难,否则那家伙找自己拼命就完了。

    是的没有人想和白三拼命,所以大家都无动于衷。

    越冬看了白三一眼,最终竟没有生气,而是默认了白三的说法。

    赵袖:“我等着那一天。”

    难道这就是人族最强大的几位女子之中的两位的约战?

    众人想着这些,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白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越冬撑着船桨在众人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三教教主、昆仑刀圣、东神王陈将、蓝剑掌门,宁仙子竟没有一人追击。

    待到越冬和白三的身影消失后。

    东神王陈将怒不可遏地看向了蓝剑:“不知道蓝掌门刚刚为何不追?”

    宁青青看向众人,不禁怒极反笑:“你们为何不追?”

    众人哑口无言。

    这就是人族为什么踏入神圣领域的通天大物,远高于龙族,却不敢和龙族发生战争的原因。

    没有人愿意去为别人拼命。

    更没有通天大物想要去拼命,让人坐山观虎斗。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再见面我会杀了他。”

    原来说话的是蓝剑。

    他干咳了两声,鲜血染红了蓝衫。

    竟是受了重伤。

    顿时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相继客套告辞。

    ……

    ……

    海上。

    白三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胸前的青衣被鲜血染红。

    越冬摸了摸他的头,说:“小也,你知道刚刚为什么我答应了你不现在杀赵袖?因为我知道你受伤了,而且刚刚那些人都想杀死你,所以我得带你走了。”

    白三苦笑道:“若是能重创师兄我还能不受伤,那么我岂不是天下无敌?”

    越冬:“你师兄应当也打不过北面的魔君。”

    白三:“如果打得过,他早就去北面杀了魔君了。”

    越冬噗哧一下顿时笑了:“还是你最了解他。”

    白三:“不过你骂师兄那句白痴,真是令人极爽的,要知道可从来没有人敢骂他白痴。”

    越冬昂起头来,鼻子微酸,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我这么好的姑娘,他都不知道珍惜,他不是白痴是什么。”

    白三笑了:“有道理。”

    越冬:“你为什么这么看好这宝莲?”

    白三:“宝莲可让哪吒重生。”

    越冬:“那个孝子以后就这么重要?”

    白三:“很重要。”

    越冬:“谢谢你,小也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白三:“应该是我谢谢你,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在这时候一束淡青色的剑光破海而至。

    竟是宁青青。

    越冬冷笑:“终于舍得来了。”

    宁青青没有看她,只是看着白三:“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白三眉头微挑:“我已经是人族正道的大敌太平真人,宁仙子冒险与我海上私会恐怕不妥。”

    宁青青:“看你不太好,师兄那一剑太狠,你也不差,以后小心点。”

    白三:“多谢宁仙子关心,不过我不认为这是真的关心。”

    宁青青:“难道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你?”

    白三:“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你和师兄是怎样将我斥为邪魔外道,如何出剑差点将我杀死,然后打入镇魔井囚禁千年的,至于我如何成为魔头的,也是拜你和师兄所赐。”

    宁青青笑了:“难道我与师兄还要与你为伍,那般杀下去,那么我们北境长城外的魔族还有何异?”

    白三:“师兄生性古板木讷,天生就是个以天下正道为己任的死脑筋,师兄为了正道那般对我,我认了,可你呢?你难道和师兄是一类人?”

    宁青青:“我和师兄本来就是一类人。”

    白三冷笑:“没错,你和师兄的确是一类人,他眼里只有天下正道,你眼里只有宁夏仙朝,只有你的家人、挚友、亲人,从来没有我。”

    宁青青:“你认为是这样,那便就是这样吧,告辞。”

    白三:“不送。”

    宁青青化作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就此消失。

    越冬叹了口气:“小也,真搞不懂你们,你为什么那么爱她,却要把话说得那么绝。”

    白三:“怕口气稍微软一些,心里生出些许希望来,日后又是绝望。”

    越冬:“有些希望总是好的,万一未来拥抱的是光明呢?”

    白三:“她所讲的故事里从来没有我,连那年我剑挑天下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将世间不可能收集到的宝药都给了她,她也未曾炫耀过我,很多时候她宁愿陪着她的挚友去看看世界行侠仗义,却也不愿意陪我在小清峰说说话,我哪里敢有什么希望?若不是后来太平真人这个称号太响,那柄叫做‘却邪’的剑太快,谁知道我是她的小师弟?”

    越冬:“这个世界本就是有人骂你野心勃勃,有人爱你灵魂如火。”

    白三微微一笑:“我与师兄一战,东海的雾都被打散了,天上的云海也散了,我说的不是云和雾,其实是我和她。”

    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越冬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白三,只好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背。

    ……

    ……

    陈塘关家家户户皆披白缟素。

    他们在纪念他们陈塘关的英雄。

    那个英雄的名字叫哪吒。

    李府内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去打扰正在悲痛之中的李静夫妇。

    在李府的长房内。

    李靖和殷夫人相对而坐。

    “你捏碎了那道剑意?”李靖沉声问道。

    “不捏碎,难道将哪吒交到那些孽龙手里?而且太平真人向我保证,他会让吒儿重现世间。”殷夫人满脸悲愤。

    陈塘关前那些事情,终是让她失望透顶。

    什么道祖、佛祖、儒圣、刀圣、剑主,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伪君子罢了。

    李靖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不过你在那么多的通天大物面前,捏碎这道剑意终究是有些冒险。”

    殷夫人冷笑:“那些得道高人,唯有剑主蓝剑敢与太平一战,却也只战得个平分秋色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在太平受伤的情况下,其它人还不敢出手,他们怎么可能发现太平这道剑意?”

    李靖:“有道理,不过吒儿的事情也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

    殷夫人:“值得我们守护、为之拼命的,并非什么道祖、佛祖、儒圣、神皇或者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通天大物,而是这片仍有善意的大地,和那些简单质朴赤诚的人。”

    李靖回首,那是三教、神国、剑宗等人族十大仙朝正道云集的地方。

    那里被一片云雾笼罩。

    背后不知道是怎样的黑夜。

    ……

    ……

    整个南诏都在欣欣向荣。

    不只南方的武周,北面的草原也是。

    拓拔玉依旧很爱去那栋酒楼里吃火锅,不过白三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天大雨连绵。

    草原上来了一头猪、一只猴子、一个型尚。

    型尚自称是太平真人的弟子,是西行的取经人,手持女帝御赐的金牌。

    拓拔玉当然知道太平真人就是白三,所以她亲自接见了西行的队伍。

    “那是观音菩萨吗?”那头猪怔了怔,狠狠地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

    显然没有想到佛宗三圣之一的观音,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那好像就是观音。”猴子瞪大了眼睛,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它不过是一个逃避那些往事,已经忘了过去的猴子。

    若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在此,恐怕已经手持金箍棒狠狠地砸了上去。

    型尚江流儿却是摇了摇头:“不过是两朵相似的花罢了。”

    拓拔玉确实不是观音菩萨。

    她只是观音菩萨的道果罢了。

    “我的确不是观音,但却认得你们。”拓拔玉微笑说道。

    “喔?”猴子和猪瞪大了眼睛,觉得很是有趣。

    江流儿笑而不语。

    拓拔玉接着说道:“大圣爷、猪刚鬣你们二人在万里红原打死了不知道多少妖兽,南诏武周朝廷那边多少人将你们奉为大英雄,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们在人间该留下些祠堂和传说了。”

    猴子瞪大了眼睛:“我可不是什么大圣,我不过是一只对神国犯了大不敬之罪的猴妖罢了。”

    拓拔玉有些错愕忍不住看向了那头猪和型尚江流儿。

    谁知猪却是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满是同情可怜地摇了摇头。

    拓拔玉:“流沙河就在北方,我知道你们要从那里经过,然后前往北溟离开南诏。不过流沙河内却是有一只大妖作乱,为祸四方的,不过真人去了那里之后,那只大妖安分了许多,如果大师北上,还望你带着两位弟子降妖除魔。”

    江流儿:“放心师傅让南诏变得美好了一些,小僧西行定然会多做些锦上添花的事情。”

    “大师一路顺风。”

    说到这里,拓拔玉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才敢将那心中所想彻底说出来。

    “如果见到了真人,替我说一句我想他了。”

    江流儿怔了怔,随即微笑道:“好的。”

    紧跟着西行队伍与拓拔玉擦肩而过,一路向北,直出草原。

    那猴子喃喃自语。

    “若不是那女子真不是观音菩萨那般强大,也没有观音菩萨那气息,我真的怀疑观音是不是喜欢上了太平真人,他就这么有魅力?我在镇魔井太阴里与他共渡五百年岁月怎么没发觉?”

    猪却是冷笑。

    “你有青光眼,当然看不出真人的魅力,当然真人再有魅力,也是让女子喜欢神魂颠倒,让男子忍不住追随其抓着光奔向更美好的未来罢了。”

    猴子看向了冷笑的猪。

    “难道你曾经也想追随过真人?”

    猪叹了口气。

    “是啊,真希望真人能够帮助我找到回家的路,我可不像你这只泼猴,宁愿忘了自己回家的路,也要逃避到底。”

    猴子沉默了一会儿,神色变得阴寒无比。

    “若是你家变成那样,你也一定会努力忘了回家的路,去逃避一切,你也别一直取笑我,你敢以一头猪的模样出身在月亮的身旁,想来你也是不敢的。”

    猪怔了怔,本要发怒讥讽酸涩猴子一番,却发觉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话了,倒是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悲意。

    最终他垂头丧气地说道。

    “谁还不是不敢回家的可怜人,大家都不过是同病相怜的胆小鬼罢了。”

    世人皆胆小。

    难得胆大妄为几次,也不过是到了难以自控的时候。

    至于那些始终胆大妄为的,都是一些疯子。

    例如白三、越冬。

    不知不觉便到了流沙河畔。

    黄沙万里滚滚而来,就像是一条经久不息的大河。

    那些黄沙里掺着水,于是便成了流沙。

    河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气。

    当然无论是猴子、猪还是型尚江流儿都是无惧的。

    就在这时候,黄沙滚滚而起,就像是茶水被煮沸了一般。

    流沙河中传来了一声暴戾的怒喝。

    “孙猴子五百多年了,五百多年了,今天终于让俺见到了你,这五百多年的每个日夜,俺都恨不得撕碎了你。”

    一位生得高大、面容粗犷的大胡子踏黄沙而起。

    浓眉大眼的他脖颈上挂着九个骷髅头,凶神恶煞。

    正是那昔日神国西王母身前的卷帘大将,那日被白三彻底开导变换了棋子方位那位。

    猴子冷冷看向了卷帘:“原来是你,西王母的那条狗。”

    卷帘冷笑:“如今大家都是狗,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猴子:“西行路若是不走,我可以用棒子砸碎了你的头,我不介意原本四人的西行少了一人。”

    卷帘:“五百多年前,我就没能和你好好打一场,今日便弥补了当年的遗憾又如何?”

    猴子:“那就来啊。”

    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终于有了五百多年前大闹天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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