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牧童骑黄鹂

第十六章 你放人还是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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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绍准备班师回朝,李承乾自然也要一起回去,但在临出发的时候,作为夏州的都督,李承乾委任了徐毅,暂时代领夏州都督的职务。

    也就是说,在李承乾不在的时候,徐毅将会替李承乾,在夏州行使都督的职责,负责夏州的大小军政事务,夏州军自然也在管辖范围。

    “这可是父皇的意思!”从柴绍的行辕,回到徐毅的住所,李承乾望着徐毅,突然笑着说道。

    听到李承乾的这话,徐毅顿时便释然了,他就觉得奇怪,李承乾这才领了夏州都督,怎么一转眼,就给了他夏州的行使权。

    却原来是李二的意思,这倒也说得通,毕竟,以徐毅目前的爵位,还没法胜任都督这样的官职。

    夏州即便是作为一个下州,但夏州的都督,起码也是从三品的大员,而徐毅如今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官衔,自然是无法胜任的。

    现在听到李承乾的这话,徐毅顿时便明白了李二的用心,明面上给他的官职,乃是夏州的折冲都尉,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让他掌管整个夏州。

    “父皇让你不要跟刘兰成起什么冲突!”看到徐毅目光中的释然,李承乾挠了挠头,这才望着徐毅,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道。

    说到这里时,李承乾看看左右无人,索性便从袖中,取出一道手谕,直接便递给了徐毅。

    徐毅看着李承乾递来的手谕,表情微微惊讶了一下,但看看李承乾一脸认真的表情,终还是将手谕接了过来。

    手谕上的内容,自然是简单至极,除了让李承乾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将夏州军政委任给徐毅之外,还特意叮嘱徐毅,不得与夏州军,起什么冲突!

    徐毅看完了手谕,将手谕重新还给了李承乾,这才禁不住轻笑起来,望着李承乾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还有一件事!”李承乾眼见徐毅点头,顿时轻笑一声,但随即,望着徐毅时,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黯淡下来,道:“小毅你在夏州的这段时间,也帮孤寻一下玉如意的下落!”

    说到这里时,李承乾的表情微微有些沮丧,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是父皇特意嘱咐孤做的,孤竟然还没做到,都不知道,回去后怎么向父皇交待呢!”

    徐毅便很想安慰李承乾,这东西是被人拿走了,又不是他弄丢的,根本就没必要自责的!

    但话到嘴边的时候,却还是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随后,转过身取过自己的包裹,连同包裹一起,塞到了李承乾的怀里。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李承乾接过徐毅的包裹,禁不住用手摸了摸,顿时便摸到一件硬邦邦的东西,说话间,就要准备打开。

    “回去的路上再看!”徐毅一把摁住李承乾的手,生怕李承乾会当场打开似的,赶紧冲着李承乾道:“你要是现在想打开,可能我就反悔了!”

    听到徐毅的这话,李承乾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双目突然间瞪大,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到李承乾这瞬间夸张的表情,徐毅的脸上,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忍不住轻咳一声,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赶紧走吧,大总管还在外面等着呢!”

    “对了!”被徐毅这么催促,李承乾果然就转身向外走去,然而,快到门口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头来,一脸诧异的问道:“怎么这几日,都没看到伺候你的那个女人?”

    徐毅听到这话,表情顿时愣了一下,他都没想到,到了这时候了,李承乾竟然还能想起茹娘,莫非这厮的传闻有误,居然也跟李景恒一个德行?

    “算了,懒得理会!”李承乾的话音落下,看到徐毅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左顾而言他,顿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副我懂你的恶心表情,说着话时,便转身出了屋门。

    “懒得理会个屁!”玉如意被交出去,徐毅就已经很心疼了,没成想,李承乾临走时,居然还露出那样恶心的表情,明显就是以为,他私藏了茹娘。

    可不管怎么说,李承乾终究还是走了,就连柴令武这厮,也被柴绍带着一起走了,整个夏州城里,徐毅能认识的人,瞬间就成了朱立贺跟风字营的甲士。

    北风那个呼啸,就跟徐毅此刻的内心一样,站在夏州城的城头上,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队伍,徐毅最终叹了口气。

    “回去吧侯爷!”朱立贺的脸上,同样也是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听到徐毅在旁的叹气声,朱立贺顿时小声的嘀咕道:“这还不是侯爷自找的嘛!”

    “你特娘说啥?”徐毅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够糟的了,这时候,听到朱立贺这明显埋怨的话,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着朱立贺道:“你要是不想待,现在就给可以一起回去!”

    说完了这话,立刻便转身,向着城头下走去,身后的朱立贺,看到徐毅转身离开,顿时无奈的耸了耸肩,禁不住叹了口气,赶紧一溜烟的追了上去。

    夏州的天,说变就变,丝毫都不留什么情面,才刚刚放晴了几日,到了夜里时,就有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这几天,才打扫出来的地面,全部重新覆盖起来,于是,整个夏州城,又回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徐毅被尿憋醒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大雪纷飞,赶紧便将睡下的朱立贺叫醒,一边派人去通知刘兰成,一边急匆匆的向俘虏营赶去。

    他本来明天早上,才跟刘兰成商量,准备将俘虏营的降卒,准备安置到城内去,结果,却没想到,竟然突然下起了大雪。

    如此大雪之下,若是不问不顾,一夜之后,怕是要冻死不少俘虏,大人还好说,俘虏营里,可是有不少的孩子呢!

    果然,刚刚才出了城门,就听的俘虏营那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不时,还有女人乞求的声音,但回应他们的,却是守卫们的集体沉默。

    就在徐毅到达俘虏营时,城门那里火光闪动,随即,便见得刘兰成也带着人,急匆匆的向俘虏营赶来。

    依照刘兰成的性子,如果,这要是搁在之前,他刘兰成大可以不用理会徐毅的,这深更半夜的,又不是俘虏营炸营了,他理都不想理会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徐毅如今掌管夏州军政,加上又深受陛下器重,他刘兰成心里,便是再如何爽,也得爬起来,冒着大雪来俘虏营这里。

    “侯爷,叫末将前来作甚?”刘兰成虽然人来了,可内心的不满,却还是从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来了,站在徐毅的面前,微微抖动着双肩说道。

    “让你的人将营门打开!”徐毅听出了刘兰成的语气,但现在,不是跟刘兰成针锋相对的时候,闻言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侯爷,不是在逗末将吧!”徐毅的这话,使得刘兰成听的不由一愣,目光看了眼,黑漆漆的俘虏营,这里面可是关押着上万降卒呢,刘兰成觉得,徐毅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

    上万的降卒,夏州军却只有区区五千,哪怕降卒们没有武器,可若是一旦造反,恐怕就凭五千夏州军,根本无法镇压住。

    “你以为,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徐毅懒得跟刘兰成废话,目光盯着刘兰成,表情极为认真的道:“若是现在不放人出来,只怕明早就会冻死一大批人!”

    “但侯爷可曾想过后果?”刘兰成看着徐毅认真的表情,禁不住暗暗咬了咬牙,继而,望着徐毅时,还是耐心的说道:“这些人一旦放入城中,后果可能会无法预料!”

    刘兰成当然也明白徐毅的话,就现在这场大雪,若是一夜过后,就可能就在早上时,会冻死一大批人,但,比起更大的麻烦,他宁愿看到另外一种结果。

    “无论什么后果,都有我来负责!”徐毅听到刘兰成的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当然明白刘兰成的意思,但他觉得,这种担忧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既然这些人,都已经投降了,那就完全再没必要,过后再去造反!

    反过来,若是在这种时候,继续将降卒们关在这里,到时候,真的冻死一批人了,原本不想造反的人,也会被逼的造反了。

    徐毅真不知道,这刘兰成是真想不到这一点,还是假装看不到这一点,到了这时候了,竟然还跟他磨磨蹭蹭的!

    “末将不敢从命!”刘兰成听到徐毅这咄咄逼人的话,使劲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时,望着徐毅说道:“即便侯爷愿意承担后果,末将也不敢冒这个险!”

    听到刘兰成的这话,徐毅的目光,盯着刘兰成片刻,继而,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抽出朱立贺腰间的横刀,直接就架在了刘兰成的脖子上,一字一句的问道。

    “本侯现在再问你一句,你放人还是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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