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牧童骑黄鹂

第三十一章 河北的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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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安抚妥当了?”

    两仪殿中,正在翻阅奏疏的李二,看着进来的徐毅,顿时便合上了奏疏,目光望着徐毅问道。

    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脸上的表情,便禁不住微微一愣,随即,便无奈的挠挠头,望着李二苦笑道:“已经安抚好了!”

    神机营被劫营,一时间,都成了十六卫中的一个笑话,那些风言风语的,能传到神机营中,自然也是能传到李二的这里。

    “还不错!”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微笑,冲着徐毅点点头,便一脸好奇的问道:“说说看,你是如何安抚的他们?”

    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便顿时苦笑一声,随即,便将步枪拿出来的事,跟李二说了起来。

    “不是说,还不是时候吗?”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的眉头,便当场皱了起来,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大殿的一侧时,那里豁然便有一条悬挂起来的步枪。

    两仪殿里的这支步枪,徐毅老早就送给李二了,还是在神机营刚刚建立时,那会儿,李二就已经知道,徐毅手上还有比短铳更具杀伤力的武器。

    也正因为如此,神机营建立起来时,李二便会一路开设绿灯,就跟十六卫说的风凉话似的,神机营几乎要什么,李二便会答应什么。

    这样的待遇,别说是十六卫了,便是李二的亲卫玄甲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而李二之所以会如此,自然便是已经见识过了,徐毅拿出来的步枪,不过,那时候神机营刚刚建立,按照徐毅的想法,至少也是一年后,才会将步枪拿出来的。

    “现在这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嘛!”徐毅的脸上,表情有些无奈,他倒是也想推迟一点的,可看到神机营的士卒们,一个个被打击的不行,只好便提前拿了出来。

    军营不是别的地方,情绪是很重要的东西,本来劫营的事情,已经让神机营士卒们备受打击。

    便是没人怪罪他们,他们自己心里都不好受,现在再加上,各种各样的风凉话袭来,徐毅都担心,一个不好会生出别的事端出来。

    “这种事儿,你自己把握就好!”李二听着徐毅的解释,眉头不由微微的一皱,继而,便轻叹了口气,冲着徐毅说道。

    “陛下,那些人到底什么来路?”徐毅听到李二的这话,顿时苦笑一声,但随即,目光便望着李二,忍不住开口问道。

    按照程处默的描述,这群人都是多年军阵的老卒,可徐毅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些人的来路,但他觉得,李二这里肯定会知道一点的。

    没跟李二说,这群人有可能认识程咬金的话,在没彻底搞清楚,这群人的来路之前,徐毅觉得,还是轻易不要拖老程下水的好。

    更何况,那也只是程处默的猜想,万一是会错了意,将老程平白无故的拖下水,回过头,指不定被老程怎么痛骂呢!

    “你想知道?”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原本转过去的人,突然间又回过头来,目光望着身后的徐毅时,忍不住微微一撇嘴问道。

    徐毅的脸上,便顿时露出无奈的苦笑,目光却固执的望着李二,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杀意:“被人家抄了家,总不能就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神机营这才刚刚建立,就被人直接杀进了家里,作为神机营的缔造者,这就相当于,在他的脸上,狠狠被抽了一耳光。

    当着神机营士卒们的面,徐毅不好表现出什么,可到了李二这里时,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是要发泄出来的。

    “倒是有了些军人气概!”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的目光,便紧盯着徐毅,过了片刻后,这才见得李二,突然轻笑了一声,望着徐毅赞许的说道。

    徐毅向来给他的影响,都欠缺点军人该有的气魄,但现在表现出来的,却是让李二,微微的的有些刮目相看。

    被人抄了家,那就该想着法儿还回去,就如当初的渭水便桥上,颉利带兵南下,让李二很是灰头土脸的。

    结果就是,还没到几年的工夫,李二就把这仇给报了,还将不可一世的颉利,豢养在了骊山那里。

    现在神机营的情况,跟当初的渭水便桥,实际上也有点相同,同样是被人抄了家,同样是被人抽了耳光!

    “如果朕猜的没错,这些人应当都是山东之地来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李二便望着徐毅,微微的一笑,说道:“你们遇上,也是你们倒霉了!”

    “山东之地?”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的眉头,当场便不由皱了起来,目光望着李二时,不可思议的问道:“陛下怎会这么肯定?”

    李二嘴里所说的山东之地,便是指河北一带,这让徐毅有些惊讶,河北离着长安可是不近,这些人竟然能从河北过来?

    “给你看样东西吧!”似乎看出了徐毅的疑惑,李二随即说着话时,便走向大殿的一侧,片刻后,便握着一柄横刀走了出来。

    徐毅看到李二手中的刀,眉头便不由的微微一皱,他当然认得李二手中的刀,正是那些人,在神机营里留下的武器。

    只不过,徐毅感到疑惑的是,那些人留下的这些武器,徐毅都已经仔细的查看过了,并没从上面,找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种刀比普通的刀身要宽!”看到徐毅依旧一脸疑惑的表情,李二便顿时用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刀,微微的皱着眉头道:“而且,也比寻常的刀身要沉重一点!”

    这话落下时,李二的目光中,不由的闪过一道痛苦,微微的咬了咬牙后,头也不抬的说道:“当年朕在幽州之战中,可是见识过这种刀的厉害!”

    “陛下的意思是?”徐毅听着李二的这话,脸上刹那便露出震惊的神色,按照李二现在所说,再结合这些人的身手,难不成,这些人还是当年的那些人?

    “大概是这样了!”李二看着徐毅瞬间震惊的神色,知道徐毅已经猜了出来,顿时便微微吸了口气,望着徐毅道:“朕也是没想到,他们还如此执迷不悟!”

    说到这里时,李二的目光中,顿时露出一丝杀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一群冥顽不灵的余孽,将河北之地都闹得十室九空了,却还不肯罢休!”

    徐毅便当场惊的说不出话,先前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群人来头不小,可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是当年,追随窦建德跟刘黑闼的那帮人。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能够理解,程处默说的,为何那人会对程咬金怀有仇恨了,徐毅便估摸着,那人恨的,应该不止程咬金一人才对吧!

    只是,让徐毅感到难以理解的是,这副过去多少年了,这些人却依旧不肯消停,难不成,他们还觉得,以他们的能力,还能推翻现在的大唐不成?

    “想不通?”李二似乎看出了徐毅心里的困惑,顿时便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的道:“因为这群人,始终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

    说到这里时,李二便回到了自己座位,目光望着手上的横刀时,一脸冷笑的道:“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可今时不同往日!”徐毅听到李二的这话,不由的微微皱起眉头,望着坐在那里的李二时,一脸不解的道:“如今四海升平,不正该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吗?”

    “若是他们有你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是这样子了!”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顿时便冷笑一声,目光望着徐毅时,忍不住咬了咬牙道:“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那还在乎百姓死活?”

    说到这里时,李二便微微叹口气,一脸惆怅的道:“河北之地,前前后后经历无数战乱,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十室九空!”

    “这些年,朕便想尽法子,让河北恢复生气!”李二说着话时,脸上一片悲哀的神色,双目中,仿佛又看到了河北的惨状似的,深深的叹口气道:“可惜,这些年总有人从中作梗!”

    “那就没别的法子?”徐毅听懂了李二的话,心里也不由感到惊讶,看来这群人,李二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却一直拿这些人没办法而已。

    “法子当然是有的!”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顿时便抬起头来,目光望着徐毅,微微的轻笑道:“那就是让河北一地的百姓,都过的跟关中百姓一样,起码也得是丰衣足食!”

    说到这里时,不等徐毅开口,李二便又接着说道:“这些人能在河北这么多年,无外乎就是妖言惑众,若是百姓都丰衣足食了,他们便也就没人去信了!”

    李二的这话,听的徐毅大为赞同,其实,别说是这群人,便是换成其他的人,何尝又不是这个道理呢!

    有些人借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到处肯蒙拐骗,骗得百姓团团乱转,也不全是百姓愚钝,其实,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们戳中了百姓的要害。

    便如李二刚刚说的,若是百姓丰衣足食了,那就不管别人如何的蛊惑,到头来,也很难说动百姓的,除非是真正的愚钝的人!

    然而,有些事说来容易,但实现起来,却并非一件难事,李二在河北努力了这么多年,到今天为止,也没改变河北多少。

    十室九空,经年的战乱,使得很多大片的土地荒芜,更重要的是,整个山东一地,还有七宗五姓的人从中作梗。

    这些人的势力,遍布在整个山东的各州府县衙,即便李二派去的人,最后,也只会被七宗五姓的人架空权利。

    李二便有时怀疑,河北的这群人,之所以继续猖獗,背后会不会,就有七宗五姓的人支持,为此李二还派了百骑的人过去。

    结果,派去的百骑,还没等查到东西,就被七宗五姓的人盯上,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长安来。

    徐毅听着李二的这话时,突然便想起了前段时间,消失不见的柳长东!

    当时徐毅就觉得,柳长东是被李二派出去做事了,但没想到的是,李二竟然将柳长东,派去了河北。

    柳长东的本事,徐毅自然是清楚的,以柳长东这样的本事,到了河北后,都要被铩羽而归,徐毅便对于七宗五姓的势力,不由感到惊讶。

    “朕叫你过来,便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李二看着面前的徐毅,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过了许久,这才冲着徐毅说道。

    “陛下什么事需要跟微臣商议的?”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的心理,本能的升起一股不安,尤其是,李二现在说话的语气,竟然还带着一丝犹豫。

    “此事,只有你与朕知晓!”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便不由的皱了皱眉,随后,目光紧盯着徐毅时,微微犹豫着开口道:“朕想把恶钱,放到河北去,你看如何?”

    “陛下没开玩笑?”李二的语气,已经让徐毅感到有些不安,果然,听到李二随后的这话徐毅当场便惊的瞪大了双目,一脸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恶钱在长安泛滥的样子,李二又不是没看到,到现在,都还没个妥善的法子解决,结果,李二竟然还想着,主动再将恶钱流落到河北去。

    “你觉得朕像是开玩笑吗?”李二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徐毅,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撇,一脸杀气的道:“朕就是想用这种恶劣的手法,撬开河北的口子!”

    “可万一失手了呢?”李二的这话,听的徐毅有些心惊肉跳的,目光望着李二时,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

    他明白李二的用途,恶钱一旦在河北泛滥,那正好便是长安插手的时机,到时候,不光能将手伸进七宗五姓,还能借势收获百姓的心。

    可这种法子,未免也太过于冒险,一旦失控,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到最后,只怕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朕已经想过了!”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顿时长长吸了口气,双眉微微的皱着,目光直视着徐毅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你那银行的事!”

    说到这里时,李二的脸色,便微微凝重了些,目光望着徐毅时,再三的问道:“你认为,有几成的把握?”

    “若是一切顺利,当有五成!”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的双眉,也不由跟着皱了起来,微微的停顿了片刻,便望着李二沉吟着道。

    “五成足矣了!”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当场便点点头,先前还有些犹豫的人,此时,却表现的相当痛快的道:“这几日,你便留在长安,着手准备银行的事吧!”

    “就微臣一人?”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脸上的表情,顿时便微微一愣,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李二,忍不住惊疑的问道。

    银行这玩意儿,可是一把大杀器,谁掌握在手里,谁便拥有莫大的权利!

    “当然不是!”听到徐毅的这话,李二的目光,顿时便古怪的望了一眼徐毅,随即,便冲着徐毅道:“朕给你派了个得力干将,将内府的段伦派了来!”

    “段少卿吗?”听到李二的这话,徐毅的脸上,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他就说嘛,李二不可能这么糊涂,将银行全部交给他一人,那样的话,他可能直接就该请辞了。

    只不过,听到李二说,派来的人,乃是内府的段伦后,脸上还是有一点点的犹豫,段伦人倒是没问题,可说到底,身份还是有点欠缺!

    “陛下何不让太子殿下也参与进来呢?”想了许久,徐毅终究还是抬起头,一脸征询的望着李二,表情有些犹豫的问道。

    “你想让东宫参与?”徐毅的这话,使得李二稍稍感到有些惊讶,目光望着徐毅时,还带着点怀疑之色,仿佛,在看徐毅这句话的真假。

    但看到徐毅脸上的表情后,李二便最终叹了口气,冲着徐毅点了点头,道:“也好,便由你决定吧!”

    银行三巨头,分别代表着内府,皇家以及司农卿,这样的势力划分,才算是银行长期发展的根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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