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罪名若是推到了她的头上,怕不是连君临渊的威信也要受牵连。

    这世上,谁不爱个江山美人,墨浅裳虽然贵为太后,却连新帝的面都没有见过,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陛下宠这位太后娘娘宠到骨子里,毫不避讳?

    宠爱女人是一回事,可是朝政,又是另外一回事,君临渊自登帝来,英明神武,谁人不服——可是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连亲生儿子都杀。

    这位帝王,当真歹毒昏庸!

    朝堂局势如今瞬息万变,加上如今君临风已然回朝,若是当真口诛笔伐这位新临帝位的君临渊,怕不是除了武力镇压,就别无他法了,到时候血流漂杵,还未必,能真的干的过李家大小将军。

    边疆本就不太平,大周乱了,那些军队势必也会趁机对大周开战。

    当真……麻烦。

    这群大臣估计也不会闹到这般地步,可就算借题发挥,朝堂上,也够所有人喝一壶的了。

    墨浅裳叹了口气,可惜了,他们用淑太妃来当棋子,纵然绿袖这么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在,可是淑太妃仍然将事情弄得纰漏百出。

    她倒是觉得宴会无趣,索性想多看会儿热闹,没想到君临渊倒是不耐烦了。

    衡芬大声道,“我恨透了淑太妃,是奴婢自个儿的想法……和任何人无关!”

    “啪!!”狠狠一耳光打在了衡芬的脸上,淑太妃甩了甩生疼的手,“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到现在你还敢维护着你的主子是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若是不招,我就要你凌迟处死!把你身上割下来的肉,全都拿去喂狗!”

    衡芬吓得一个哆嗦,她绝望地再一次看向墨浅裳。

    墨浅裳是不会救她的。

    意识到这点之后,衡芬万念俱灰,只能乖乖俯首,按照淑太妃的话去说。

    “奴婢,的确背后有人……是……是墨太后!”

    宫里头只有那么几个人,秋夕美人没那能耐,何嫔呢人家是受害者,衡芬更不可能诬陷到绿袖和淑太妃头上,就只能,赖在面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墨太后身上。

    墨太后是很善良啊,可是她却不肯救自己,那能有什么办法啊?她只能自保了!

    “你好大的狗胆。”君临渊金震玉聩的声音响起。

    衡芬吓得软在地上……

    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枚棋子,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陛下,让她继续说啊。”墨浅裳笑,“你说是哀家做的啊?哀家又是怎么指使你的?衡芬,你可想清楚了。哀家也能够像淑太妃一样,证明自己清白,甚至能证明的更多,你这般胡乱造谣,不仅淑太妃,哀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现在想堵着人的嘴了?”淑太妃针尖对麦芒,好像一只斗鸡一样大声喊道,“心虚了是吗?”

    墨浅裳笑了笑,面对此时咄咄逼人的淑太妃,她的反应十分的平静,“让她说吧。”

    “墨太后几次三番找过奴婢,这件事情宫里头的人都知道的,为了防止外人起疑,最后一次,是太后在见淑太妃的时候,单独留了奴婢和莞芷说话。奴婢,奴婢其实早就被太后娘娘收买了,淑太妃对奴婢很差,虐待奴婢,如今又坐不上太后娘娘的位置,奴婢早就想寻了高枝去攀附太后娘娘了。谁不知道太后娘娘的慈宁宫是宫中最好的地方,又得脸,手下又过的骄傲,所以……所以奴婢……”

    衡芬将心里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

    多少次,她幻想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啊。

    如果她能够成为墨太后的左膀右臂,那可就一步登天了,如果能够立了功,扳倒了淑太妃,兴许她也和秋夕一样,能混个娘娘当啊……

    “贱人!”淑太妃道,“本宫哪里对你不好?什么时候虐待过你?你在本宫眼里就是一条狗!本宫踹你一脚都嫌脏!”

    “那后来诬陷淑太妃,据你所说,也是太后的授意?”大理寺卿见衡芬已经开口,认真的皱眉思索

    衡芬只能低头道,“是,太后说,淑太妃素来对她不好,甚至几次逼宫想让她陪葬,她和淑太妃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这一次就算扳倒不了淑太妃,也要淑太妃狠狠吃一次大亏,挫一挫她的傲气。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又被太后娘娘说起来,将来能给奴婢飞黄腾达的话信了,奴婢这才……求陛下饶命,太妃娘娘饶命,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

    “真是个蠢货!”一旁看热闹的其他命妇们都纷纷叹息,“都知道墨太后是个好的,素来不争不抢,闹事的都是淑太妃,她现在说这些,等于把自己逼死了啊,本来墨太后那意思是可以救救她的吧?”

    不管众人议论纷纷,淑太妃狠狠翻了个白眼,走到了皇上面前,“陛下,眼前的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请陛下还本宫一个公道。”

    李良昇纵然心中疑窦丛生,也只能站在了淑太妃的身边。

    和李家一党的大臣们纷纷出列,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哗啦啦的一片脊梁,就这么铺在了庆欢殿中,看上去,君临渊若是不肯将墨太后废黜出宫,这群人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君临风不曾跪下,他知道,这一局,输定了。

    这个宫女的话,早就已经不可信了,再说什么其他人都会认为是谎言,瞧瞧除了他们党派的人,其他的命妇们,都是多么不屑冷淡的眼神。

    更何况……那纰漏那么大,墨浅裳一直看戏懒得说,这群人还真当……赢了吗?

    君临风深深叹了口气,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对策。

    “呵,诸位爱卿,还真信了这个满口胡话,不知所云的宫女了?”君临渊忽然嗤笑出声,凤眸里噙着冰冷的寒意。

    整个大殿的气氛,蓦然冷凝了下来。

    为首的李良晟大气都不敢出,后头的几个李家门生,更是恨不得现在就退下去,躲开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刚才指证淑太妃的时候,你们东拉西扯,现在轮到墨太后了,你们倒是跪的快了?”君临渊冷声质问,“方才墨太后想要质问你们也被你们堵了回去,你们的意思,难道是要将墨太后直接送到深山废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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