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遥乃卞城知府,只要在卞城地界,就是他说了算。多少人巴结着送钱还来不及,这女人倒是上赶着要钱,确实是他入仕以来第一次见。

    若非青鸟传书在卞城并未做违法乱纪的事,甚至还给当地造福不少,特别是那个信差传递员的活儿,解决了不少人的工作问题。便是地痞混混亦少了不少,多是去了青鸟传书做工,城里城外的治安也变好了许多。

    今年他往上报绩効时,上面还褒奖了他,如此下去,再过两年说不定还会提干。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稳住青鸟驿传在卞城。不然,他堂堂知府,何必以好茶款待一个商籍之人。

    “愧不敢当。”孟寐不卑不亢的端起茶杯,一口饮尽,“大人可以考虑一下,卞璞山到底值不值三万两银子。”

    “不必了。”路知遥对在一旁伺候的下人道:“去把师爷叫来。”

    孟寐眼稍一转,透过窗棂,看向外面一丛苍翠碧绿的竹子。那小子,现在在做什么?有好好吃饭吗?

    路知遥在下人离开后,又观察对面的孟寐。从她进来,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紧张害怕过。一名女子能有如此魄力,非同一般。

    “青使贵姓?”

    ……

    金陵城——

    欧阳玉染手持一卷画轴,忐忑不安的站在太子东宫的大门口。

    不时的,他会看一看手里的画轴,满露愧色。

    只是他也没办法了,为了自己的仕途和弟弟的安危,也只能如此。况且,以着那个人的绝伦之姿,迟早也会传进太子的耳朵里,被发现也只是早晚的事。

    一名蓝袍太监自东宫的宫门内出来,神态傲慢的望着欧阳玉染,“殿下不见,欧阳公子请回吧。”

    “曹总管等等。”欧阳玉染当即从怀兜里掏出一个看起来鼓囔囔的荷包,连同画轴一起递给太监,“还请把这幅画,呈给太子殿下。”

    曹公公抬眼看了看荷包,才算伸出了手,“久闻欧阳公子的画有大家之风,特别是画人,那是栩栩如生,就跟真人在跟前儿一样。咱家也想见识见识。”

    欧阳玉染一听他要看画,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而这个细微的反应,被曹公公眼尖的瞧见了,当即眼稍就耷拉了下来,以为这画有什么问题,丢手扔给了一旁守门的护卫,“你且打开。”

    护卫自欧阳玉染站在东宫门口,就发现他很在乎这幅画,不时的对着画轴露出复杂的神情。所以,难免也好奇这画的是什么。

    三两下就解开了捆绑着画轴的绸带,但就在要打开画时……蓦地,一个不小的风吹来,巧不巧的正把画吹走了!

    众人瞧着被风卷着飞走的画,一时无语。

    又一绿衣宫女从宫门内出来,先扫看了一眼外面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欧阳玉染的身上,道:“殿下有请欧阳公子。”

    曹公公看了看天,那幅画俨然已经被风刮没了,不管有什么猫腻也没了凭据,只能警告的瞪了欧阳玉染一眼,“欧阳公子请吧。”

    欧阳玉染的面色骤然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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