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寐踩着脚凳要上马车时,忽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周管事,我忘了拿神威镖局的请帖了,你去一趟我的帐房,请帖就放在桌子上。”

    “好,东家稍等一下。”周管事小跑着又回了孟宅。

    孟寐进了车厢,闭目养神。

    昨夜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有她小时候带着长生辗转生活,也有木子的记忆,她时而会变成木子,时而会变成自己。

    木子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并没有变得模糊,恰恰相反,那些记忆越来越清晰。仿佛她曾经真的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生活过,她就是木子,木子就是她。

    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会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越是走商,越是明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任何利益背后,都有成本。她不知道自己的成本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没有。

    车厢门被推开了,冬日的寒冷随着大开的门,迎面扑来!

    “去死吧!”一柄锋利的杀猪刀,裹挟着极度怨恨的声音,刺向孟寐。

    孟寐惊瞪双眸,正对上那朝着自己心脏而来的杀猪刀。

    不等大脑命令,她的身体因对危险的感知,自己就动了。

    她下意识的向后躺倒,避开了刀刃。

    那握着刀的歹徒,头上罩着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黑色头套,细瘦似年少的身材,身手很灵活,转手又把刀刃对准了她的腹部。

    孟寐抬腿挡刀,无论如何不能伤了五脏六腑,那可是能要命的。而腿上穿着棉裤,多少能阻挡一下。

    如她所想的,腿挡住了刀刃,但刀刃太过锋利,划破了她的棉裤,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红的血瞬间溢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蒙面人见了血后,更是疯魔了,对着孟寐又一阵乱捅……

    “救命啊——”孟寐左躲右闪的大声喊道,手里无论摸到什么东西,靠枕、坐垫、书……都朝歹徒砸。

    周管事拿着请帖从孟宅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有一个穿着破棉衣的蒙头人,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车厢里。

    还有孟寐的尖叫求救。

    周管事顿惊,后反应极快的先是冲门内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又转身从门后抽出门闩子,“放开东家,看老子不弄死你。”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好一个差事,东家人品良善,工钱也大方,关键是他的大女儿小珠在这里也有着落。家里的母老虎,在拿到小珠给她的月钱后,现在也收敛了,像个母亲样了,不再动不动就喊打喊骂,这样有奔头的日子谁要是给他坏了,可不就有杀人的心。

    周管事越想越急,眼睛都红了,举着足有上胳膊粗的门闩,朝蒙面人冲过去。

    孟寐听到周管事的声音,心下稍安,蜷身朝车厢最角落的地方躲去。这个地方虽然歹徒一时刺不到她,可也限制了她的动作,再难躲避和反抗。

    只希望周管事的到来,能让这个藏头遮脸的忌惮。否则他不管不顾的冲进车厢里,自己真要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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