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漠土外的小镇上。

    一行数人,人手一张画像,逮着人就问:“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之人?”

    问了一路,所得到的尽数是些摇头或是不耐烦的嫌弃。

    即便如此,以卫韫为首的几人,依旧在锲而不舍,周而复始的拿着画像询问着。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自那日在山上,红尘中了毒雾,而寻人蛊也不能避免。

    红尘的身体对毒早已有了免疫性,尽管那毒雾霸道,让对毒有免疫的红尘也倒下了,但终归是影响不大,待能动弹之后,一颗解毒丸下去,倒也活蹦乱跳的了。

    只是寻人蛊就不同了。

    当日是寻人蛊带着红尘找叶朝歌,才触发了毒雾,护一他们至今还未起来,更何况是一只蛊虫,即便有红尘在,寻人蛊也在坚持了两日后,没了气息。

    他们能一路追来,皆是因寻人蛊带路,毕竟天地之大,大路司马八达,谁知宁缺会带着叶朝歌走哪一条路。

    可在他们依赖的寻人蛊死了之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方向。

    纵然是身为宁缺妹妹的娇容,也毫无头绪。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无意中发现了叶朝歌留下来的记号。

    天下之大,民众又岂是万千所能概括的,谁又能保证那记号就是叶朝歌留下来的呢。 FEIXS.

    如果只有娇容他们,自然是不能保证,可有卫韫在,那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他与叶朝歌夫妻多年,两人的默契可以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就这样,他们跟着拨浪鼓的记号,一路追来了这里。

    可到了这个镇子上,记号便断了,前方便是漠土,风沙不断,记号根本就无法留存,或许前一刻留下了记号,下一刻风沙吹来,留下的只是沙土。

    前路有三,皆是漠土,每条路通往不同的地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他们暂时在这个小镇上住了下来。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便商讨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凭着找人。

    卫韫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画出了数张叶朝歌的画像,画的惟妙惟肖,与本人至少有着九成像。

    就这般,在第二天,人手一张画像,在小镇上打听。

    可这都两天了,没有任何的线索。

    有的人甚至在被拉住时,很无奈的说:“这位公子,你昨天问过我了,我真的没有见过画上的女子。”

    小镇就这么大点,人口不多,两天的功夫,几乎都问了个遍。

    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下榻的客栈,叫了饭菜,围坐在一起,面对着一桌的饭菜,却没有胃口。

    桌上气氛诡异非常,亦是压抑不已。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娇容先开了口,“都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找人。”

    其他人这才纷纷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

    娇容看向对面的卫韫。

    不过几日的光景,卫韫便像是变了个人,此时的他颓废落拓,完全没有了一国储君的风姿和尊贵。

    他的下颌布满了胡茬,往昔白皙的面庞经过几日的风吹,干巴巴的。

    整个人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你们吃,我出去看看。”说着,卫韫起身要出去。

    娇容截住他,“别去了,现在老百姓都回家吃饭了,你就算出去了,街上也没几个人。”

    卫韫也不和她废话,只是厉声道:“让开!”

    娇容坚持,“我知道你担心朝歌,我也担心,但是你想过没有,你都几日不曾休息了?我也不想管你,可是,万一朝歌还没找到,你先倒下了怎么办?”

    “你放心让我们自行找吗?”

    最后一句话,触动到了卫韫。

    是啊,他不放心!

    “听我的,你坐下来吃饭,等吃完饭咱们大家伙去这里的夜市上看看。”

    说着,娇容给南风使了个眼色。

    后者连忙将卫韫强扶到座位上去。

    红尘将干净的碗筷放到他面前,“殿下,吃吧,您想想小姐,小姐还等着您呢。”

    卫韫闭了闭眼睛,僵硬的拿起筷子,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口一口的吃。

    娇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你们想过没有,朝歌既然能留下记号,这说明她现在很安全,不但安全,且还算是自由的。”

    “你凭什么肯定?”红尘没好气的瞪她。

    因着宁缺掳走叶朝歌的缘故,红尘现在对于娇容可谓是厌恶至极,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纯粹是在迁怒,可宁缺是她的哥哥。

    父债子偿,同样的,兄债妹偿!

    “这就要问你们的殿下了。”

    对于红尘的敌意,娇容不是不知道。

    不只是红尘,其他人都是如此。

    在这些人中,只有她是个外人,且还是罪魁祸首的至亲。

    尽管他们明着没有说什么,但恐怕心里将她和宁缺列为一伙。

    当初在山上之时,卫成离开回京前提议要她跟着他回京等消息,她也知道他是好意,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跟着卫韫一路找人。

    早在一开始,她便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种种,也做好了准备。

    所以,这一路上,不管旁人如何的排挤冷嘲热讽,她都不计较。

    并非她脾气好,只是到底心里有亏的。

    听到叫他,卫韫淡淡抬头,以眼神询问为何要问他。

    娇容幽幽一叹,“你不是肯定那个拨浪鼓的记号就是朝歌留下的吗,既然肯定记号是她留的,那么,她肯定是安全的。”

    “是她留的!”

    卫韫无比肯定道。

    那个拨浪鼓的记号,和小铃铛的拨浪鼓一模一样。

    而且以前,她最喜欢拿着拨浪鼓逗弄女儿。

    “所以,她很安全的!”

    娇容又道:“我不知你们有没有想过,皇……宁缺他带着人从帝都来到这漠土,如果要的是朝歌的性命,何必大费周章,直接在一开始动手不就好了。”

    “可是并没有,反而一路来了这里,我在想,或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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