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得云瑶心里一惊,连忙回头去看,看见楚泠那张阴沉的脸,恐惧在她心底蔓延。

    “楚……楚泠……”她想站起来,可是因为太害怕,腿上使不出一点力气。

    楚泠一步一步逼近她,想起他大哥说会对云瑶手下留情,他就来气,周身气压低得让人心惊,这还不算什么,他以为大哥说的留情,是给云瑶留个全尸,现在一看,不禁冷嘲:“削去修为,逐出魔界……大哥对你留的情,未免也太深了点。”

    “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尊上没杀我,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若是敢动我,尊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云瑶强撑着起身,踉踉跄跄往后退,底气不足威胁楚泠。

    楚泠眼中凉意更寒:“我是他唯一的弟弟,在你和我之间,你觉得他会选谁?”

    “我、我……啊!”踩到裙角,云瑶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楚泠。

    楚泠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伸手去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和自己对视:“你与我们一起长大,大哥念旧情放你一马,可我不会。”

    “咳咳……”脖子被死死掐住,窒息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云瑶一边猛咳一边去掰楚泠的手,可是她哪里能掰得动?

    “我师尊生来尊贵,曾经的她是窝囊了些,可现在的她,是名动九州的一代掌门,是仙门百家之主,岂能容你此等蛇蝎欺辱?”手上用力,云瑶被甩到一边,楚泠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大口大口呼吸的她。

    “咳……咳咳……”

    汇聚黑色魔力在手中流动,楚泠噙笑靠近,声音清冷:“对付你这种女人会脏了师尊的手,她在你这里吃的亏……”声音徒然放大,“我这个做徒儿的自然得替她讨回来!”

    云瑶猛然抬头看着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一个劲猛摇头:“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不可以……啊!”

    楚泠毫不犹豫打出手中流光,黑色魔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云瑶的身体。

    “噗!”一口黑血喷出,云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看着楚泠:“你……”

    深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云瑶索性破罐子破摔,表情狰狞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为顾流霜做了这么多,她有放在心上吗?”

    “你心里的那点想法......咳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哈哈哈......”

    “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心里只有你哥,你不过是她用来讨你哥欢心的棋子罢了!”

    “哈哈哈......”

    尖利刻薄的嘲讽之言冲破耳膜灌入耳里,楚泠脸色阴沉如墨,浑身杀意被激起:“找死!”

    一把长剑凭空出现,眨眼间就穿透云瑶的胸口,鲜血迸溅,云瑶如同纸片一样倒在地上,嘴角染血,死不瞑目。

    ……

    云瑶死去的样子尚在脑海里,楚泠实在想不通,他分明亲手杀了云瑶,还亲自查探过她的元神,消失得那叫一个彻底,为何生死簿上还会有她的名字?

    莫非当时的云瑶是假死?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可能,他当时的那一剑,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完全把云瑶的心脏劈成了两半,云瑶不可能活下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深思之际,大夫已经给白衣处理好伤口,收拾好药箱,对楚泠道:“公子,这位公子的伤已经包扎好,一个月内切记不可沾水,这位公子的伤若是处理不当,日后容易留下疤痕,用药一定要谨慎。”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滚。”

    “呃,公子,这药费……”

    楚泠把手中的剑啪地一下放桌上,脸上仿佛写了五个大字:你还想要钱?

    大夫脸色一变,连忙道:“老夫告辞。”

    “大夫……”白衣想叫住他,可是大夫已经飞快的离开了。

    “楚兄,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楚泠在他对面坐下,斜倚着桌子,上下打量着白衣,目光最终停留在他额前的白绫上,啧了一声,想说“活像个披麻戴孝的”,话说出口,却是:“活像个守寡的。”

    白衣一愣:“守……寡?”这好像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吧。

    楚泠点头,目光继续在他身上停留:“白衣,白绫,脸色也白,没人比你更像。”

    “呵呵……”白衣笑了笑。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抓你?我听他们喊你执事,你是魁星阁的人?”对于这几个问题,楚泠不是一般的执着,倒不是他爱八卦,只是白衣越不说,他就越好奇。

    白衣眼中的笑意逐渐隐下去,垂着眸,沉默不语,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片阴影,他轻轻咬着唇,欲语还休,瘦弱的肩膀忍不住轻颤,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楚泠嘴角一抽,这个样子,像他欺负了人家。

    “没事,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白衣微微摇摇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解释:“我是魁星阁的执事,此番外出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药谷,我们阁主从来不允许我私自外出,他很生气,便来抓我回去,我不从,趁他不在的时候跳楼出逃,未承想修为不够,让楚兄见笑了。”

    “你无事便好。”何止是见笑,简直是让他刷新了认知,他知道白衣的修为低,不承想,竟会低得连最简单的御风而行都支撑不住。

    哪怕是最废物的修士,御行也是基本功,白衣的修为虽低,但御行应当是没问题的,如今连御行都御不了,他心里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白衣身体有什么不足之症?

    于是他又忍不住打量白衣,生得这么柔弱,一定是有不足之症!

    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观察能力,他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阁主为什么不允许你外出?还有,寻药谷这种事你大可交给手下去做,何必亲自前来?”

    一个执事,亲自外出寻药谷,一个阁主,亲自来抓人,楚泠委实觉得奇怪,现在都流行大材小用了?

    将楚泠的不解纳入眼底,白衣移目看向轩榥外,外面的日头越来越盛,人声也越来越喧闹,几缕阳光透过窗扇射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他看着地上的影子,眼眶微红:“我要找到药谷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此事无人能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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