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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衣里明珠

第五十一章 丽嫔与柳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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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明月才出乾清宫,惺帝就喊:“来人,朕要用膳,大鱼大肉尽管上来。”

    惺帝吃了拳头大一块东坡肉、两只鸡腿、一碟虾、一大块鱼,有些撑了,便在乾清宫前的空地上转圈圈。

    这么多天了,就没敢吃饱过,钱明月你抹了粉又遮面,图个什么!

    徐太后派人将他叫到御花园:“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又愿意吃饭了?”

    惺帝郁闷:“她说孩儿没她高,她看孩儿都是居高临下的看。孩儿多吃点儿,长得高高的,定要她仰头看孩儿。”

    徐太后说:“你看,又中了她的激将法了。皇帝你心性要坚定,不要被人轻易刺激。”

    惺帝嘿嘿地笑:“母后,孩儿下了朝就赌一口气,气消了,也饿了。”

    徐后不冷不热地说:“你倒是容易消气。”她还气着呢。

    惺帝笑嘻嘻地炫耀:“孩儿嘲笑她人高马大,可把她气坏了。”

    “你是要大婚的人了,也该懂男女之事了。”

    徐后轻轻拍手,一个身穿桃红色袄裙的女子羞答答地走过来,伏地行礼:“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圣人。”

    这个老妖婆又要搞事情了。

    她还没嫁进宫里来呢,老妖婆就给她使绊子,一旦嫁进来落到这妖婆手里,恐怕会被欺负死。

    要不,再找个借口推迟婚期吧,虽然,他很想娶她,想到她,他就能增长胆气,如果能日日看到她,跟她一起上朝,一起理政,多好啊。

    惺帝挑眉:“此女自称嫔妾,可是母后已经懿旨封嫔?”

    徐后点头:“方才已经传过懿旨,封丽嫔,皇帝意下如何?”

    “此事母后做主便是。”惺帝忧心忡忡地说,“只是——”

    徐太后冷然:“只是什么?”

    惺帝可怜巴巴地看着徐后,眼神湿漉漉的,看得人不由得心生不忍:“孩儿担心,表——您的客人会不高兴。”

    徐太后很满意他对徐颐侬的在意,笑着说:“不会,颐侬是个懂事的,不过一个玩意儿而已,有什么。”

    徐家对徐颐侬的设定是皇后,哪有皇后容不得妃嫔的,更何况还是出身如此卑贱,毫无根基的妃嫔。

    而被称为玩意儿的玩意,稳稳地跪在地上,似乎没有听到这侮辱性的言语。

    惺帝饶有兴趣地说:“丽嫔,起来吧,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丽嫔身姿婀娜地起身,慢慢抬头,柔情似水地看着惺帝。

    惺帝左看右看:“好眼熟,朕好像见过你。”

    “皇帝记性不错啊,这是昔日文华殿伺候过你的那个。”

    惺帝恍然:“难怪!如此眼熟,嗯,更好看了,那天她冻得脸都白了,哪有现在颜色艳丽。”

    徐太后说:“哀家将丽嫔安置在景阳宫,皇帝可以去景阳宫坐坐。”

    早晨徐太后给了惺帝冷脸,那孩子怂怂地走了。

    之后她也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不能把皇帝推出去,要拉拢,要往他身边放人,要让他每日过得无比快乐,不给钱明月任何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景阳宫可不止是丽嫔的寝宫,里面有乐师舞女候着,惺帝一进宫门,他们就齐齐下拜:“奴才(婢)等拜见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惺帝吓了一跳:“你们搞什么呢!是伺候丽嫔的宫人吗?宫人哪有穿成这样的!成何体统!”

    丽嫔娇笑道:“圣人啊,您可真是个圣人!他们是要给圣人演奏歌舞啊!”

    “歌舞?”惺帝兴致勃勃,“朕还真没看过呢。”

    丽嫔说:“圣人日夜操劳国事,何其辛苦,也该歇息一下了,您看看他们的表演吧。”

    “那朕就勉为其难给你们点评一下吧。”

    惺帝非常不勉为其难地走进景阳宫,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上:“这后宫院,朕还是头一次来,新鲜。”

    有宫女端来葡萄,丽嫔拿了一个递到惺帝嘴巴:“圣人以后多来后宫,嫔妾带您去玩。”

    惺帝笑着说:“好,好!”张嘴想咬葡萄,又改为伸手去拿,“来,朕给你剥葡萄。”

    丽嫔说:“歌舞可以起来了。”

    丝竹管弦齐做,艳丽的舞袖飘拂,演绎出一副盛世长安的景象。

    惺帝看得如痴如醉,在丽嫔又递来一勺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时候,将她手拨开,指着最中央的舞女说:“那个,过来。”

    “圣人!”丽嫔才刚当上宫嫔,一日恩宠都没完呢,哪里想到皇帝又看上别人了。

    惺帝不悦:“怎么?你容不得姐妹?”

    丽嫔僵硬地笑笑:“只是舞女出身到底太卑贱了些。”

    “哦?那你什么出身?”

    丽嫔脸色更难看了,跪地请罪,不敢多言。

    “起来吧,朕又不是要了她就不要你了。”

    惺帝说:“对朕来说,女人柔顺乖巧、美丽可爱、腰肢柔软、容貌艳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出身不出身,反正你们的尊贵都是朕给的。”

    丽嫔贴在惺帝怀里:“嫔妾错了,郎君饶妾这一回吧。”

    惺帝将她推开:“忒重,压得慌。桃李海棠次第开,才是满园春色,你们各有颜色,朕都喜欢,都喜欢啊,哈哈。”

    “郎君好坏~”

    舞女跳着舞步到惺帝面前,盈盈下拜:“柳萍儿拜见圣人。”

    “朕只当丽嫔身段够好了,见了你才知道楚王为什么爱细腰。你,可愿意伺候朕?”

    舞女狂喜:“萍儿谢圣人恩典。”

    “便封美人吧,柳美人。”

    有銮仪卫在,后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钱明月耳中。

    钱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他若只是天子,任他一日纳几个妃嫔,她都不会在意。

    平安生气地说:“才答应要大婚,就封嫔封美人,明摆着打姑娘的脸呢。”

    罢了,他终究只是天子。枫林里的漂亮少年,就尘封在记忆里吧。

    钱明月无所谓地说:“你家姑娘可不是因为他的恩宠才有脸面,宠幸几个女人又如何打得了本姑娘的脸。”

    打个哈欠:“不过他的这番行径可能引起群臣进谏,这君臣矛盾不能再激化了。”

    “姑娘要怎么做?”

    钱明月叹息:“能怎么做啊,总不能在成国公府设个小朝堂,召集群臣吧。一个个公门跑吧!”

    他左拥右抱、恣情享乐,她被下了面子、还要东奔西跑为他善后,但钱明月不觉得委屈,因为她为得不是惺帝。

    她在尽自己的责任,也在塑造自己的政治形象,打造自己的政治品牌,她要“钱二姑娘”变成“靠谱”的代名词。

    惺帝混账些,对她反倒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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