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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衣里明珠

第一百零九章 成国公夫人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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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国公暴怒的样子:“没你的事!出去!”还要上前打钱明月。

    成国公夫人挡在他前面。

    成国公说:“妇人从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公爷这就去写休书好了,老身也不想与你埋到一个坑里。”

    成国公道:“莫胡闹!”

    成国公夫人一把一把将成国公往外推:“究竟是谁胡闹!你给我出去!”

    万金宝也劝:“公爷,您,您真是打得太重了。”

    江氏对钱霖说:“光跪着有什么用!快带你祖父去歇着。”

    钱霖恍然大悟,起身:“祖父,孙儿扶您歇歇。”仆役也上前。

    成国公半推半就地离了明间。

    万金宝对吴太医说:“快去给钱太傅看诊啊。”

    吴太医犹豫:“这男女——”

    万金宝急得直跺脚:“命都快没了,还男女!药呢?给这个小丫鬟,让她去上药。不,先把脉,看看是不是打坏了内脏。”

    成国公夫人对江氏说:“你好生照看这孩子,我随万公公去给圣人请罪。”

    江氏说:“母亲放心。”

    万金宝为难:“夫人,哪里需要您去请罪啊!”

    哎呦,我的圣人啊!这局面可是越来越难收拾了,这可怎么办吧!

    “怎么不需要?自然需要9请万公公稍作等候,本夫人更换朝服,随你进宫去。”

    万金宝快哭了,这哪是请罪,这是问罪啊!似这般开国功勋的夫人,便是先帝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当今圣人哪里招架得住。

    “夫人啊!圣人真的再三嘱咐,说不让国公爷打太重,还怕钱太傅受不了,这才让奴婢带着太医过来。”

    “万公公,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这,圣人不通人情世故,他,他不知道——唉,您还是回府照看钱太傅吧,这,这请罪,哪里有必要啊。”

    “怎么?本夫人要做的事没必要?”

    万公公不能再说什么。

    文华殿外,万金宝说:“夫人稍候,容奴婢向圣人通传一声。”他得让圣人有个准备。

    “有劳了。”

    万金宝进殿,一脸苦相跪在地上:“圣人,奴婢回来了。”

    惺帝正担心呢:“这是什么表情?看到你这表情朕都高兴不起来,你是来让朕烦心的吗?”

    “国公爷把钱太傅打得昏死过去了!”

    什么!惺帝惊得起身:“打晕了!他是一鞭子抽在脑袋上了吗?完了,明月被打傻了怎么办!”

    万金宝红了眼眶:“圣人,是打背啊,钱太傅是生生痛晕的!奴婢看过,那衣服是血迹斑斑,钱太傅被打得是皮开肉绽啊!”

    惺帝心痛得直抽抽,气得直跺脚:“朕不是让你跟他说,不能打太重吗?你没说吗?”

    “奴婢怎敢不说,可是,可是公爷非要打啊!”

    惺帝气愤:“自己孙女怎么能打这么重!钱时延难道是捡来的吗?”

    万金宝说:“正因为是亲孙女,才要重罚啊。”

    “为什么?朕只听说过长辈疼爱偏袒晚辈,护着晚辈,哪有对自己孩子下狠手的!”

    “他重罚亲孙女,是为了让您消气啊。您消气了,不记恨了,太傅日后才有好日子过。”

    “朕没气啊,朕只是让他意思意思,打几鞭子,让朕给太后有个交代就行。”

    “或许国公爷以为,钱太傅犯下抄家灭族的大罪,打再重都不为过。”

    惺帝说:“她什么时候犯罪了?她与社稷有功啊!”

    万金宝说:“圣人,莫纠结这些了,成国公夫人来请罪了,在外面候着,不宜让人久等。”

    惺帝浑身紧绷:“快宣。”

    成国公夫人执牙牌上殿,跪下行大礼:“臣妇钱吴氏拜见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惺帝忙下去搀扶:“夫人快请起,您是长辈,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成国公夫人弯腰:“臣妇向圣人请罪来了,请圣人责罚。”

    惺帝缩缩脖子,装傻充愣:“请罪?夫人何罪之有?”

    “臣妇夺了金马鞭,阻止国公爷行刑。”

    惺帝装傻到底:“行刑?行什么刑啊!”

    “自然是责罚臣妇的孙女,钱明月。”

    惺帝一脸萌呆:“朕,朕什么时候让人打她了。朕,朕赐她金马鞭,是给她任何下马碑前都不下马下轿的特权啊。万金宝,你怎么传话的?”

    万金宝只能磕头请罪:“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奴婢听错了,以为是要送给国公爷,传错了圣人旨意啊。”

    圣人啊,这赐马鞭能传错话,这送太医怎么描补啊!

    这!成国公夫人以为惺帝怎么也得数点钱明月几桩罪,据理力争一番。自己也准备了许多话来反驳他,乃至顶撞他。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怂,不敢承认自己有过责罚钱明月的意思,拉个小公公做替罪羊。

    你看他,虽然穿着威仪无比的帝王常服,却小脸肉嘟嘟的,眼睛水汪汪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分明还是个摔破花瓶都不敢认承的顽童。

    她身为臣子妻,敢跟帝王计较。可她年逾古稀,怎么跟一个才志于学的孩子计较?

    “既然是误会,便莫追究了。那孩子无法无天,冒犯了圣人,也该受点儿教训。”

    惺帝腆着厚脸皮,说:“成国公真是糊涂,自己孙女打那么重,夫人,您,您把他赶出府去,让他好生反省。”

    哪有做皇帝的教老臣夫妻生气的,这个顽童,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成国公夫人说:“国公府家事,不敢劳烦圣人挂怀。”

    惺帝泫然欲泣:“朕,朕想去探望她,可以吗?”

    “阖府忙着照顾小女儿,恐怕不能礼数周全地接驾了。”虽说不计较,可也不欢迎。

    惺帝如同身处荆棘窝:“朕,朕——万金宝,你去拿几件玉器,明月最喜欢玉了。”

    “朕库房里还有羊脂白玉的手镯一对,墨玉镇纸一方,还有一米高的绿松石摆件,还有,还有南海珍珠一壶,给她把玩。再,再送些绫罗绸缎,那个朕不懂,你看着不错的都送过去。”

    京城都风闻惺帝吝啬爱财,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东西赔罪,可见心中的愧疚。可有些伤痕,又岂是死物能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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