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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衣里明珠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怒打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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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明月自己不听您话吗?谢通政不也没有递奏折,您怎么只处罚明月?”

    “朕——”

    “钱家就是绵软好欺负,您是天子,我们是臣,您打了我女儿,怕您不消气,我还得进宫来赔罪!”

    “我好心好意来赔罪,您不该拿我当出气筒,竟然动手打我。”

    “不是,朕——”

    “闺女是我养的,我养的闺女不合圣人的意,您打我也是应该的。”

    “钱夫人,朕没推你。”

    李氏逼近:“这么说,是臣妇冤枉圣人了?”

    “没,没。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说,可能有误会。”

    “什么误会?我女儿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惺帝红了眼眶。

    “圣人既然对我家女儿这么不满意,这婚事就算了吧。”捞起记注官书案上的纸笔,塞向惺帝,“圣人,写道手诏,你们退婚吧。”

    惺帝忙后退:“夫人,对不起,朕知道错了。”

    “什么都别说了,您写道手诏,你们的婚事就算了吧。”

    “不,夫人,给我个机会吧。”

    “我能给您什么机会,是你们没缘分。”

    “有缘分,有缘分,父皇说了,我与明月是命定的姻缘。”

    “改日我去寺院里多捐些香油钱,让神仙把命改了。”

    ……

    就这样,李氏逼近质问,惺帝退后求情,两人在殿内转了三圈。

    钱霖看不下去了,夺了李氏手里的东西:“母亲,您歇歇吧,莫把圣人绕晕了。”

    李氏怒:“钱霖你干什么!”

    “母亲,圣人与妹妹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退不了的。圣人已经知道错了,他以后不会再欺负妹妹了。”

    “是,是,夫人,钱家兄长,朕保证不会再欺负明月了。”把记注官的座位搬过来,赔笑,“夫人,请坐。”

    “那么矮,臣妇腿痛,坐不下。”

    “那,您坐朕的椅子?”

    “然后给臣妇安个谋逆罪?”

    李氏将记注官的东西放到地上,坐在桌子上,袖子露出来一个戒尺。

    是先帝赐钱明月的那把。

    钱霖惊愕:“母亲,您,什么时候拿了妹妹的戒尺?”

    李氏冷哼。

    钱霖劝:“这戒尺是先帝赐妹妹的,母亲用不得。”

    惺帝忙说:“用得,用得,夫人尽管用。”伸手,“夫人,您打朕吧。”

    钱霖低呼:“圣人!”

    坏了,记注官说了,不能这样做。

    惺帝慌忙缩回手:“朕——”

    李氏冷笑:“这就是圣人道歉的诚意?伸手!”

    钱霖无奈:“母亲。”

    惺帝将手递过去。

    李氏说:“翻过来!”

    惺帝乖乖遵照吩咐。

    李氏抡起戒尺,狠狠地甩在惺帝手指上。

    “啊——”痛意钻入骨髓和心窝,惺帝抱着手,蜷缩着腰,生理性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母亲!!”

    钱霖没想到李氏真敢打,而且抡着戒尺还想打,忙伸手去夺戒尺。

    李氏一脚将儿子踹倒:“滚!”向惺帝,“伸手。”

    惺帝痛得心直抽抽,依旧就手伸过来,手背朝上:“夫人,请。”

    钱霖爬起来挡在惺帝面前:“母亲,您冷静一下,这是圣人。”

    “我管他圣人贤人,虱子多了不痒,罪多了不愁,反正明月已经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便再打他一顿,又能怎样?他最多也就杀我一次。”

    李氏绕到钱霖身侧,以戒尺做剑,狠狠刺向惺帝软肋。

    惺帝被捅得犯恶心,泪哗哗地流:“夫人没罪,明月也没罪,都是朕的罪过。”

    钱霖又护在惺帝面前,李氏又绕到旁边要打。

    钱霖只得抱住李氏:“母亲,别打了。”

    “别打了,母亲,明月心疼。”

    “啪嗒。”戒尺掉在地上。

    李氏哽咽:“不打他一顿,不让他痛一番,他怎么知道我的明月受了多大罪。明月比他痛千倍万倍!”

    惺帝重重地跪下,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又想起这样不对,改为坐在地上哭。

    “圣人。”钱霖捡起戒尺别在腰间,把惺帝扶到记注官的小凳子上。

    “母亲,国有国法,妹妹做错了事情,圣人是迫不得已。”

    李氏又恼了:“家还有家规呢!国法家规只管明月,不管其他人吗?先帝遗诏不准太后临朝,圣人不知道还是太后不记得?怎么不见圣人和太后受罚?”

    坐在记注官桌子上:“别张口迫不得已,闭口身不由己,护不住妻子,做什么丈夫。既然护不住她,婚事还是作罢吧。”

    惺帝边哭边说:“是朕无能,是朕无能。朕不光护不住她,还全靠她护着。”

    “她便是嫁给寻常举子、进士,也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许给朕,富贵荣华没享到,终日劳心劳力,朕还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朕对不起她。”

    “可是,夫人,能不能不要退婚。朕不会一直这样,朕会长大的,朕一定会对她好的。”

    “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教训,朕没有不听的,只要您别把明月带走,拜托您。”

    李氏素来吃软不吃硬,被他哭得心酸,硬邦邦地说:“莫哭了,此事暂且记下,不再计较。若你再欺负她,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惺帝起身行礼:“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李氏跳下桌子,躲开他的礼:“圣人的礼臣妇可受不起,您就这么媳她?”

    惺帝抹泪:“自父皇没了,朕一直惶惶不安——”他想说唯有钱明月对他好,唯有钱明月可信的话。

    李氏的心彻底软了:“也是臣妇的不是,我这么大人了,跟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计较什么。”

    惺帝被她说得满腹心酸,眼泪又滚滚落下来:“夫人,您真好。”

    钱霖不认同地说:“母亲,慎言。”徐太后还在,她可是圣人的嫡母,哪能说惺帝没娘。

    李氏白了他一眼:“就你懂规矩?生身是父母,教养是爹娘,她没生没养,哪来的脸称人家母亲?”

    “不对,圣人平时对明月挺好的,怎么突然毒打她?”目光犀利地盯着惺帝,“圣人,打明月的主意是她出的,对不对?”

    钱霖截住惺帝的话:“母亲,您别胡思乱想,这是前朝的事儿,跟后宫没关系。”

    惺帝也说:“夫人,朕不能因为怕您责怪,就把罪往别人身上推,都是朕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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