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朝若华赶去,刚到殿前,便听见里面传来淑妃的疼痛叫声。

    纯嫔步子一顿,眉头皱了皱,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小腹。

    随后,她朝身后看去,却发现容嫔也来了,只是脸上挂着担忧着急,似恨不得替淑妃受过一般。

    “倒是挺会演戏。”纯嫔一声冷哼扶着绿荷的手走了进去

    惨叫声并非来自正殿,魏听雪还未来得及疑惑,便听见一道极轻的声音:

    “那边是产房。”

    她听出是谁的声音,微拧眉后,收回了视线。

    她和落霞已经不说话好久了,自从那天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她不是看不出来落霞想要和好的意思,可她就是不愿意。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种感觉很奇怪,当然他也不想理会王柳。

    一行人刚刚踏进正殿就看见皇上已经在里面了,除此之外,还有淑妃的贴身宫女阿箬。

    待看清殿内情况之后,魏听雪眉梢微动,她直接越过几人,将视线落在阿箬身上。

    阿箬,侧对着她跪在地上。

    这种诚是由不得奴才们随意看的,魏听雪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轻捻了捻帕子,敛下眸中神色。

    江弦歌脸色沉暗,待看见几人后,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他抬手打断了阿箬的话。

    偏殿淑妃的痛呼加哭声不断传来,殿内气氛格外凝重压抑,刚走进殿里,还未行礼,就听见容嫔急切地问:

    “皇上,姐姐怎么样?可有大碍?”

    连番几个问题抛出,话音轻颤,里面的慌乱和担忧显而易见,她急得眸子都微微泛红。

    纯嫔则是满脸不屑的看着容嫔的惺惺作态,不过看了一会儿又将头扭了过去,怕是想吐。

    魏听雪见纯嫔不停地回头去看偏殿,淑妃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浓稠的血腥味逼得纯嫔硬生生白了脸。

    她偏过头,看到纯嫔不停地去轻抚小腹。

    在进若华宫前,她还以为淑妃又在搞什么名堂,如今来了,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偏殿内。

    倒不是担忧淑妃会如何,而是她情不自禁地想,女子生产是不是都是这般艰难?

    还是说,只有淑妃如此?

    她看到纯嫔脸色惨白,紧紧的抓紧了身边宫女的手臂。

    魏听雪曾听说过,这女子生产,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猜测女子生产定是会艰难,可她却从未亲眼见识过,更别提此时这般的声声刺激。

    江弦歌视线落在纯嫔身上,见她面色发白还以为她不舒服:“还不快去给纯嫔搬个凳子。”

    眼见着热水一盆又一盆的端进去,换来的却是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所有都是担忧不已。

    “皇上莫急太医都在里面呢,淑妃不会有事的。”皇后面色沉稳安抚皇上。

    阿箬是淑妃的贴身宫女是心腹,什么时候都是体体面面的,如今这个样子倒是没有人见过。

    别说旁人,对于皇后来说,这副场景也是少见。

    她视线落在二人身上阿箬,偏殿淑妃惨叫声不绝于耳,皇后轻轻敛了眸。

    娇生惯养久了,便是有孕时的定点不适,都觉得受不住,更何况如今这般情况。

    淑妃为何出事,众人在来的路上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也正是因为这般,此时殿内格外寂静。

    有人偷偷看了眼皇上的脸色。

    江弦歌正侧对着众人,面朝偏殿看去,脸色冷沉,却又不是想象中那般大怒,让人颇为摸不清头脑。

    魏听雪站在身后可以看清殿内的情形。

    除了高贵妃是真的着急,娴妃的神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异常,其他的嫔妃担忧的脸上都有一丝喜悦。

    不,那应该叫做幸灾乐祸。

    淑妃受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座的哪一个嫔妃没有在侍寝的时候或者夜半的时候被淑妃用身子不好的理由将皇上请走。

    所以啊,后宫的人对淑妃都是恨的咬牙。

    此刻都恨不得疼死她。

    不过这毕竟是皇上登记后的第一子,在咬牙也得表现出紧张和担忧。

    和往常后妃小产时的情景相比,皇上有些过于平静,这般平静,让魏听雪有些恍惚,此时在偏殿躺着的,真的是皇上盛宠多年的淑妃吗?

    殿内点了熏香,白烟袅袅,微微淡淡的轻香闻久了,让人觉着有些头晕。

    没能让众人安静多久,在纯嫔坐下时进来时,江弦歌抬突然开口:

    “说说你们主子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直接将众人心神吸引过去,阿箬跪在地上。

    许是偏殿时不时传出的声音刺激到了她,阿箬此时眼底有些红,死死盯着皇后的眸子里泛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请皇上、皇后娘娘恕奴婢放肆,奴婢斗胆问皇后娘娘一句,今日紫薇拿来的酸梅汤可是经过了素心姑姑的手。”

    她这句话,堪称是质问,还是在质问后宫之主。

    殿内许多人看向她,或惊讶,或凝滞,但都多多少少带了些许不敢置信。

    一个奴才在体面也是个奴才,怎么敢和主子这么说话。

    皇后似也没想到会有人会这般和她说话,她顿了下,才垂眸看向跪着的阿箬:

    “不错”

    似是阿箬的话过于无礼,即使这般情景,皇后也轻动了下眉梢,她说:

    “是本宫让人让出来的,又能如何。”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阿箬不要命的一声质问显得有些可笑和无力。

    阿箬神色不变,她恨恨地说:“那里面的催生散也是娘娘让人放的了。”

    话音甫落,众人皆是一惊。

    皇后便眯着眼看过去,阿箬眼底的恨意不似作假。

    只是,后宫的人都不信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要毒害淑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用自己的名头啊。

    不等皇后说话,被阿箬提到的素心就跪着上前了两步,她朝着皇后的方向急忙开口:

    “娘娘!奴婢冤枉!酸梅汤是奴婢从御膳房拿来的,是紫薇说淑妃想喝奴婢才让出去的。”

    她红着眼瞪着阿箬说:“而且奴婢也不想让,是你们的人说淑妃有孕在身什么都要紧着她来,又凭甚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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