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花丹不过是屋子里有些湿气,底下的奴才们为了讨好她去拿的。

    她记得当时去拿的就是落霞,还好有落霞,可以帮自己自说清楚。

    娴妃望着容嫔冷笑。

    死到临头了还以为自己可以活着呢。

    有些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一击即中。

    出了手不中岂不是打扫惊蛇。

    不过片刻落霞便走了进来,娴妃冷眼瞧着容嫔面露喜色。

    “说吧,你和你主子都做了什么。”富察氏问道

    落霞脸上浮出一沫淡淡的忧伤:“奴婢是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一切都是要以娘娘为主。”

    话说完,落霞脸上的悲伤之色更是明显,她朝容嫔磕了三个响头:“女为悦己者容,在这后宫之中毁了她们的脸不就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吗?

    奴婢知道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您说的话奴婢就要听,做这些事奴婢心里虽然也不好受可依旧为您去做,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抖了出来瞒不住了,奴婢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知道什么便说什么了。

    白花丹是我们小主让我加到纯嫔娘娘和岳答应的药膏里面的,我们娘娘貌美,所以看不得比她美的姑娘,就算是差不多也不行。

    如今,刚好赶着两位娘娘脸上受了伤,本来想着就算是伤口有异也查不出什么,谁知……

    不止如此,就连陆贵人跌落假山都是我们小主儿做的。

    为的就只是她的容貌可以冠绝六宫,艳冠群芳。”

    窗外明明是好天气,艳阳高照,来的时候她还抱怨天太热,可这一瞬她就感觉自己落到了冰窖里面,浑身透着彻骨的寒。

    容嫔看了看周围神态各异的人,入了后宫她就没有打算善终,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被害。

    莫须有的事情,她至死不认。

    容嫔指着落霞:“你究竟是收了多少好处,才能说得出这样污蔑我的话来。”

    落霞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容嫔:“娘娘,我知道您对我有恩,所以一直以来您让我做什么我从不推辞,可时间久了,奴婢的良心也过不去啊。”

    “原来,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岳如意满脸痛惜之意紧紧抓着容嫔的衣服问道:“我以为你都是和我说着玩的,没想到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

    岳如意对这些事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抓着容嫔失声痛问,一句一句一字一字皆在痛惜她、惋惜她,不会珍惜。

    容嫔能说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口,这些人一出手就是要自己死。

    良久,她才抬起头痴痴的看着皇帝:“如今人证物证聚在,臣妾百口莫辩,可请陛下圣见,有些事情臣妾没有做过,便是死,也绝不会认。”

    皇帝并不看她只是道:“你也知道人证物证皆在,而且铁证如山就算你不认也不代表这些不是你做的。”

    说话间,他走下去将容嫔的脸轻轻抬起来:“不过你说的对,你确实美得不可方物,整个后宫你的容貌算是前三了,只是可惜。”

    皇帝的手轻轻的划过容嫔细嫩的皮肤,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么美得一张脸,却有这么一颗恶毒的心。”

    皇帝十分怜爱的看了看容嫔:“朕知道你从小被家里欺负,所以自打你入宫之后对你十分怜爱,可没有想到,朕对你的宠爱,反而让你失了分寸。”

    皇帝放开容嫔的脸,扭头的时候眼里所有的怜爱、疼惜都化作凌厉的口吻:“传朕的口谕,容嫔以下犯上妄图伤害宫妃,自今日起褫夺其封号,降为宫女,打入辛者库

    容嫔绝望的倒在地上,泪水蓄满了眼眶:“谢皇上。”

    皇帝也不看他只扭头道:“这次是二位爱妃受了委屈了,纯嫔赏牡丹花步摇一支,岳答应今日起晋封为岳贵人,即日行册封礼。”

    容嫔望着岳如意喜笑颜开的脸庞,只觉得她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剖开,然后被人撒上食盐、辣椒在丢入冰雪之中,痛得入骨,却也尤为的清醒。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娴妃恭敬行完礼之后冷笑不止。

    容嫔打了魏听雪让皇上对她心生芥蒂,不让刚才的证据错漏百出,皇上为什么不帮她。

    今天的事对皇上而言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这个男人位居高位太久了,心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

    不过也无妨,虽然没有除掉纯嫔,可也让皇上对她也有了芥蒂。

    虽然不并不知情,可照她以往的做法皇上难免会把冤枉了容嫔的事情推给她。

    虽没有达到目的,也足够让纯嫔恶心一阵子了,而且她的脸能不能好全也不一定呢。

    容嫔一个人坐在房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居然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来带她走,去哪个整个后宫最低贱的地方。

    她不怨皇上她只恨自己看不清人,才让自己弄成这般田地。

    容嫔绝望的哭了,她害怕去那样的地方。

    总有一些人尝过甜就不想再吃苦了,而她从小没有吃过苦,又怎么会愿意做人的奴婢呢。

    与其为奴为婢不如一根白绫结果了自己。

    容嫔缓缓地站在凳子上,将自己的头颅伸进白绫之中,而后慢慢的蹬掉了凳子。

    夜色浓郁,一阵冷风拂过,竹叶轻轻椅传出沙沙作响。

    殿内只点了一盏烛灯,光线浅暗,江弦歌坐在御案前,俯身持笔写着什么。

    王忠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皇上,辛者库那位去了。”

    江弦歌持笔的动作一顿,遂撂笔而下,他盯着折子上的黑字,半晌才捏起眉尖,寂静的殿内响起声轻嗤。

    王忠瞥了御案上放凉了的茶水,吞咽了下口水,才低声问:

    “那皇上,咱们。。。。”

    他觑着男人的脸色,暗暗低下头,不管过了多久,他依旧是觉得君心难测。

    这后宫,便没有能瞒得过皇上的事。

    娴妃和魏听雪私下见过面的事情,皇上早就已经知晓了,他原以为皇上会怒,可皇上却仿若不知一般。

    若无皇上,单是娴妃的那声吩咐,乾玉宫那位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落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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