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大宋安乐侯
    秦员外听到范宇的话,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新奇感?这有什么关系。”他是真的不明白。

    范宇笑道:“员外,你想啊。官府给你嘉奖,自然也会有人观礼。只有在众人的面前,给员外一个惊喜,那才能让大家一同替员外高兴啊。”

    秦员外听到范宇这样说,不由得指着范宇笑起来,“还是你这小子有趣,确是如此。我现在看了,到时定然不会惊奇惊喜,自然大家也就觉得平淡无味。没错,是这个理。那你们坐我的马车,咱们快些去西华县城。”

    西华县最大的酒楼,就是三层高的逍遥楼。

    此时在逍遥楼最上面的第三层,却坐满了西华县有头有脸的乡绅们。

    而王丰也正坐在最南边的一张桌子旁,与两个乡绅聊天。

    楼梯嘎吱嘎吱响,范宇一行人从楼下走上来。在他身后的,是秦员外和秦升父子两人,还有张老丈父子抬着匾额。

    王丰对着范宇等人招手,“范宇,这边来。秦员外也到了,你可是今日最最重要的客人,快快请到我这里就坐。”

    不等秦员外走过去,王丰便起身急走两步,迎向秦员外父子两人。

    秦员外有些受宠若惊,不就淹了自己家千亩良田,这县里的主薄都这样尊敬我吗?

    “王主薄太客气,莫要吓我。”秦员外急忙摆手道。

    “哪里的话,若不是秦员外一身担当,草桥镇上所有人家的田地可都被水淹了。”王丰大声笑道:“本县有秦员外这等仁义之人,大家的脸上都有光彩。草桥镇上有秦员外,也是草桥镇之幸。”

    秦员外被王丰几句一捧,人都轻了好几斤,似乎吞了仙丹一般通体舒泰。

    范宇自己坐了过去,让张氏父子将匾额放在一旁等着。

    王丰与秦员外父子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吩咐逍遥楼的伙计们上菜上酒。

    “诸位,此次召集大家前来,便是要将秦员外的事迹告知于大家。数日前一场大雨日夜不停,贾鲁河涨水,眼看着就要漫可河堤。一旦河水漫过河堤,草桥镇数千人的衣食可就没了着落。多亏了秦员外怀有悲天悯人之心,不惜掘开自家田地旁的河堤,将自己千亩良田化为一片泽国。如此,才救下了草桥镇上众多乡邻的田地。”王丰端起酒杯,对着秦员外道:“我县有这等仁义之人,这等忘私为公的乡绅,实在是地方之福。来,大家一同祝秦员外一杯!”

    这些西华县的乡绅们,互相之间大多都认识,有的还是姻亲。此时看到王主薄对于秦员外分外殷勤,许多人都露出羡慕之色。

    在这一县之中,主薄可是排第三的官员,平时能受到主薄如此对待的,怕也只有知县大人了。

    大家听众王丰的号召,共同举杯,将杯中的淡金色酒液一饮而尽。

    “好酒,王主薄从哪里寻来这等美酒佳酿,竟然色如金液甘醇可口的很啊!”当即有人打趣赞道。

    “这可是金泉美酒,百文一斤。”王丰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

    立时就有人惊叹,“竟是金泉美酒,此酒我曾有幸在汴梁饮过一次,那可是在一位相公的府上贺寿,才得赐饮了一壶。”

    范宇暗中观察着这些乡绅,看上去大宋的乡绅们都是多少读过书的人,没有多少土财主缩头缩脑的样子。

    这此人不是喝不起百文一斤的金泉美酒,而是借此起哄凑趣,顺便拍一记王丰的马屁。

    秦员外饮了一杯酒之后,对着众人亮了一下杯底道:“诸位,我身为乡绅也是保长,保境安民是我的分内之事。以往我受草桥镇众多乡亲的信任,奔走赋税之事。因而,也不能眼看着众多乡亲们绝收,官府也没了赋税。当时情形紧急,我不及多想,便掘了河堤。此时想来,却又甚是心痛。”

    宋时的乡绅,都受官府委托代收民间赋税,多少都有个里正或保长的名头。秦员外也不例外,正是草桥镇的保长。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其余四十余名乡绅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似乎看到了秦员外当时困窘心疼之态,虽然笑起来,却颇有同情之意。

    “可是我事后想,我秦家在草桥镇上,也算个首富。虽然我家这千亩田地绝收,可也承担得起。过个几年,也就补上了亏空。若是镇上的乡亲们田地绝收,怕是就要揭不开锅。因此,我也是做了一件善事。此事我并不求乡亲们回报于我,只要他们平平安安,家家无病无灾的,岂不是好?”

    秦员外哪里还有当初在田边捶胸顿足的模样,整个人侃侃而谈风仪一时无双。

    范宇看着好笑,看样子这位秦员外在私下里,应该没少练习。果然到了这等诚,发挥的相当不错。

    不过,话说的差不多,就该自己登场了。

    范宇起身,对着秦员外拱手,“当时,我被王主薄委任为治河使,亲眼看到秦员外命人掘开河堤,往自家良田中放水。这等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钦佩。在下在心中,自那日起,便将秦员外视为楷模。尤其是这等胸怀,真是,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大宋文风鼎盛,众乡绅也都是好文之人,听到了范宇的句子,多数人立时轰然叫好。

    “好句!如此好句正配秦员外的人品!来,大家再干一杯!”人群中有人叫道。

    秦员外更是兴奋,老脸之上宛如泼了一盆正宗红油一般红亮有光。

    他连连摆手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范小哥言过其实了。”

    王丰看了范宇一眼,有些诧异。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词句,竟然如此出彩出众。

    范宇却心中一突,自己顺口将那位老人家的诗句借用了出来,不会被人认为是才子吧。

    “此次,请大家前来,也是为了给泰员外同贺。知县大人得知了秦员外的事迹,特意手书四字,如今已经雕成了匾额,以此为秦员外的嘉奖,使是美名得以传扬于世。”范宇对着众人行了个罗圈揖,对着张氏父子挥了挥手。

    张氏父子两人早就紧张起来,他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看到范宇挥手,便将盖着红绸的匾额抬了过来。

    当秦员外将红绸掀起,露出仁义传家四字的时候,逍遥楼的三层立时便又一次传出赞美称颂之声。

    王丰等着大家互相赞叹羡慕的差不多了,才又一次站起来,对着众躬身一礼道:“我县有秦员外行仁义之事,但仁义之人岂止他一人。这次请大家前来,便是请大家不要让秦员外一人专美于前。现今陈州饥荒,饥民流落到我西华县的人也不在少数。官府虽然已经在极力赈灾,可依旧入不敷出。因此,这一次请大家慷慨解囊,以助本县度过此一难关。当然,此事并非强行摊派,只是认捐罢了。”

    逍遥楼三层的气氛瞬间变冷,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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