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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艾衎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阴阳两第4章 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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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缘伸手想拉住崔隐,却连崔隐的衣角也没有碰到,他连忙喊道:“崔圣主,不可!”

    钟缘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如果让高恕知道了崔隐的身体状况,只怕他们三个人都得命丧此地。钟缘连忙改口道:“不可放走了高贼!”

    高恕专心与燕无意战斗,没有听出钟缘的破绽,只是被崔隐和钟缘的两声大喝惊到了,本来可以重创燕无意,这一分神,手上慢了半拍,被燕无意躲过,来了个反扑。

    高恕只一瞥,就看明白了当下的形势,知道又来了两个人。钟缘的声音,高恕再熟悉不过了,另一个人,钟缘称他“崔圣主”,这个称呼,他早有耳闻,知道是武林圣主崔隐到了,他就有些心虚。

    高恕面对武林圣主,没有必胜的把握,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现在贵为国师,大宛又究竟强盛,为何要冒险与他们单打独斗呢?

    高恕虚晃几招,准备撤离,怎奈燕无意疯了一般,死死的缠住他不放,钟缘在远处看得真切,急得直跺脚,燕无意还不知道崔隐毒伤未愈,大概是想困住高恕,与崔隐合力将高恕杀了。

    只是这样一来,崔隐的伤势就有可能被高恕发现,那时他们三人反要死在高恕手里。由不得钟缘多想,三招两式之间,崔隐就到了近前,一抖手腕,就是崔家威震江湖的“连环三夺命”。

    这三招使出来,凌厉非常,高恕见多识广,知道崔隐的功夫高出他不少,如今又没了暗器,哪里敢逗留?崔隐这一来,打断了燕无意的攻击,高恕趁机跳出圈外,逃之夭夭。

    燕无意咬牙切齿的说道:“高恕,你不得好死,我今生非杀了你不可!”

    燕无意话音未落,崔隐便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人事不醒。钟缘害怕高恕没有走远,看到这样的变故再杀个回马枪,他连忙跟上前来,抱起崔隐,向密林深处跑去,边跑边对燕无意说:“快跟我来。”

    钟缘跑出一里地,没听到后面有人追赶,这才停下脚步,向后望了望,身后没有高恕,也不见燕无意的身影。

    钟缘问道:“崔圣主,现在感觉怎么样?”

    崔隐知道钟缘担心李竹因的安全,便对他说:“我刚才调理片刻,已经觉得好一些了,虽然不能与高手过招,但还不至于被野兽吃了。钟神医快去看看燕公子吧。”

    钟缘答应一声,转身去寻燕无意。一路上,钟缘心里七上八下,还未到出事的地点,就听到燕无意嚎啕大哭,钟缘鼻子一酸,也差点掉下泪来。他没有惊动燕无意,而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地下散落着五件女子的衣物,衣物上还有着点点滴滴的水珠,虽然是艳阳高照的午后,衣服旁边的小草上,还有类似晨露的痕迹。

    钟缘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抖。他眼前再次呈现出天镜潭前那些被潭水融化掉的猿猴,那惊悚恐怖的一幕,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让钟缘寝食难安,经常被噩梦惊醒。

    这几件衣服,想必是陈芳柔那些弟子的。燕无意怀中还搂着一件衣服,看那颜色,像是陈芳柔穿的那件,再看燕无意伤心欲绝的样子,钟缘可以肯定,陈芳柔已经化为一滩清水!

    高恕,就是形消,但那化人成水的恐怖暗器,已经在江湖上绝迹多时了。钟缘没有在地上看到李竹因的衣服,这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钟缘走近燕无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燕无意咬牙切齿的说道:“高恕,我跟你誓不两立!我一定要杀了你。”

    钟缘道:“陈姑娘武艺高强,怎么就会……”

    燕无意道:“原本,她是可以躲开的,只是她……她想要跟我一起化成水,这才没有……”

    钟缘道:“这么说,陈姑娘是挡在燕公子身前,替你承受了这阴毒的暗器了。”

    燕无意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弟子,都是为了救我们,以身挡暗器的。中了这种奇特的暗器之后,身体就会化成水,犹如一个装满了水的皮囊,那水从眼睛、鼻子和嘴里不断的涌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慢慢的,人皮也被化掉,变成一汪清水。”燕无意将衣服捧在眼前,说道:“只剩下这件衣服。”

    钟缘道:“陈姑娘对燕公子用情至深,燕公子要保重身体,不然,就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燕无意泣道:“我已经辜负了她!她是想与我化为一体的。”

    钟缘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陈姑娘救下了燕公子,那你为什么没有……”

    燕无意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用身体挡在前面,让柔儿快走,但柔儿她既没有躲,也没有藏在我身后,而是与我一起承受了暗器的攻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化掉。”燕无意仰天大吼:“为什么我没有和她一起被化掉!老天爷,你跟我们开了多大一个玩笑啊!你让我到哪里去找她。”说完,燕无意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令钟缘心如刀绞。

    钟缘道:“若彼此心中都有对方,就算生死两隔,也是不会断的,总会相见。”他好像自言自语,在说他和追魂,过了许久,钟缘才说:“是我对不起你。”

    燕无意道:“你别说了,我都猜到了。当年,哥不让我解毒,我就猜到了。”

    钟缘道:“既然你已经猜到是我让你化去武功,你为什么还会帮我?”

    燕无意道:“因为你帮了那么多人,你是个好医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

    钟缘只觉得脸上发烧,无地自容,他惭愧的说道:“那时,我给你暗下化功散,并告诉你‘百年潭花,可解异毒’,只是想逼迫你去取潭花。因为只有你手中的镰月弯刀和软索,才能不入那一潭死水,取来潭花。我要潭花,只想给心爱的女人解毒,我并没有你想得那样高尚。”

    燕无意喃喃的说道:“都是潭花惹出来的,解毒,也是它;下毒,也因它。世间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对错因果?若不是你为了取潭花,化去我的武功,我也不会知道,纵横江湖,称霸武林,根本不是凭借武艺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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