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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老大河

第五十二章 太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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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觉中,丁武已经灌下了五六杯的酒。

    “当年,我在太行山的时候……嗯”丁武略微犹豫了下,还是接着:“那时我还,父亲刚去世,我跟母亲两个人,一方面要躲避仇家,另一方面还得想办法活下去。一到冬,太行山哪有吃的啊,我便努力地靠着我的鼻子,到处找吃的,藏在山窝里的野鸡、树洞里的松籽、冬眠的蛇……

    最好找的是狗獾子,那玩意呆过的地方,四五后还有味道,跟着它留下的味道去找,一定能找得到,运气好的话还能找一窝出来。

    其实狗熊的味道也很好找,不过那货我可轻易不敢惹,一屁股就可以轻松把我给坐死了。

    还好亏了我这鼻子,要不然我跟我娘早就饿死在太行山里了。”丁武着着又叹了口长气。

    “后来呢?”赵权适时地问道,又往丁武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后来啊,史将军找到了我们娘俩,把我们接去真定。”丁武话头突然一转,“鼻子我是教不了你了,不过你可别看我,我的本事多着呢,过两带你们去山里转转。嘿嘿,到了山里头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最好玩的!”

    “丁大哥,咱们也来一个好玩的游戏,输的喝一杯酒,嗯,一次半杯就好了!”

    “什么好玩的?数数吗?”

    “呃……哦……不数数”

    “咱们玩棒子棒子鸡,就是棒子打老虎、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咬棒子。”

    “来,咱们先试两遍……要拿筷子敲出节奏。”

    “棒子……棒子……”

    夜色渐深,梁申早就抗不住,先去睡了。其他几个人也在李毅中的督促中,枕着一片“棒子”声渐渐入眠。

    院子中两个人棒子棒子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哈哈,丁大哥你又输了,这次一杯得喝完了!”

    “妈的!怎么又是你赢!你有没耍赖?”

    “哪能呢!”

    “再来,再来!我就不信了!”

    “我哥哥啊,你能不能不要老喊棒子棒子棒子了?”

    “啊,有吗?我就,肯定是你又挖了个坑让我跳!”

    棒子声终于消停下来了,两个人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南地北地扯一些有营养或是没营养的东西。

    絮絮叨叨之中,赵权把丁武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得个一清二楚。

    丁武的祖上就是辽国时居住在燕云的汉人,他父亲原为史泽兄长史倪部下,长期驻守在太行山的井陉。当时,史倪为河北西路兵马都元帅,他的副手武仙兼任同知真定府。十年前,武仙趁着蒙古派驻中原的统帅孛鲁去西域朝见成吉思汗的时候,起兵反叛并杀死史倪,重新降回金国。丁武的父亲也在这场叛乱中被杀,其母带着他与刚出生不久的弟弟躲入山中,艰难求活,颠簸流离之中,还是没能保住幼弟的性命。

    靠着父亲原来私下结交的一些山职豪强”,丁武学得了一身“鸡鸣狗盗”的本事。后来,史泽派人找到了他,把他们母子接去真定府,自此投效史家。

    去年,又被史泽派给郭侃作亲卫。史泽知道他一身本事,希望他可以贴身保护郭侃。不过也许不太熟的缘故,郭侃跟他之间还不算很亲近。

    丁武对此也不太在乎,在他看来,在这世上,让老母亲下半辈子无忧过活,这是第一件大事,第二就是自己有好酒喝,第三能舒舒服服结交一些好兄弟。除此之外,没什么是他会去在乎的。

    酒壶终于空了,丁武把壶口舔了好几遍,这才歪着身子站起身来,一把摁住想起身相送的赵权,踉踉跄跄地往外而去。

    一边走一边拖拖拉拉地哼着刚从赵权那刚学会的一个曲:

    人太行好风光

    地肥水美五谷香

    左手一指太行山

    右手一指是吕梁

    站在那高处

    望上一望

    你看那绵河的水呀

    哗啦啦流过我的村旁

    …………

    上无数繁星闪烁,却找不着月亮的影子。

    赵权有点算不清了,不知道十一月底的时候,月亮应该在哪个位置呆着。

    他静静地趴在泥滩上,身子完全埋进一篷低矮而枯黄的芦苇草之中,全身裹满了黑泥。

    透骨的寒风从淮水上掠过,把赵权赤裸的身子刮得一阵阵的哆嗦。他只好悄悄地扭了扭腰,希望可以把身子再往泥滩里埋一点。他紧咬着自己嘴唇,努力地控制着牙齿,使它们不发出“咯、咯”的对敲声。

    已经在这趴了半个时辰了,赵权感到自己的四肢正在发麻,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能否见得到明的太阳。他有些焦急地略略抬头,望了望趴在前边的丁武。

    黑夜中,前方那堆如烂泥般的东西依然一动不动地窝在那。赵权越来越佩服丁武了,这啬野外生存能力实在是太强了,要不是一直跟在他后头,自己就是从那堆烂泥前经过,也根本发现不了他。

    边上扭得比自己还厉害的是王铠,自己后面的李毅中正时不时地吐出一两口沉闷而悠长的浊气。

    此次南渡淮水,丁武就带了他们仨过来。

    自上次大水过后,陈耀就对淮水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再不肯下水了。李勇诚也偷了懒,留在村子里陪陈耀。赵权此时倒有些羡慕他们了。

    还好原来五六里宽的淮水,现在也就不到三里,游过来并没费太多劲。

    只是被湍急的水流一冲,现在根本不知道是在南岸的哪个位置。

    前面的那堆烂泥终于稍微动弹了一下,先趴起身以四肢着地,抬着头四处张望下,如只准备随时逃窜的黑猫。而后才向后挥了挥手,轻声道:“轻些,速度快点,把衣物穿上。”

    赵权三个人随即从泥滩**起,解下拴在腰间的油纸袋,抖抖索索地从里面掏出衣物,也不顾全身的黑泥,直接把身子套进去。赵权轻轻地搓掉手上的黑泥,摁在脸上揉了一会,这才感觉到有一丝的回魂。又从油纸袋里掏出一壶酒,拔去壶塞,先递给丁武。

    丁武已经穿好衣物,这种气对他来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这耐寒能力简直跟辛邦杰一样变态了。他接赵权手中的酒,猛地灌了一口,递回赵权。赵权三人各喝了一口,腹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的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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