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野山橘
    只见大大小小的坟墓,都是面朝她们,背靠大山。好好的一座大山添了漫山遍野的坟墓,好似给大炮轰了千疮百孔似的,又像无数只大大小小的眼睛正盯着祖孙俩看。

    “别看了!雅!走吧!”奶奶没正面回答,只是紧拉着范雅的手,继续往前走。

    没一会儿,奶奶说:“到了!雅!这就是你爷爷的坟墓。”

    范雅看着在一块梯田上的一侧,一个宽宽长长的外围简单用石头和着泥垒着,上面草草的只用瓦片盖着。

    看着爷爷这么简单草率的墓地,整座墓地跟四周还都长满了杂草。

    范雅不住的落泪,早已哽咽地哭着:“奶奶!爷爷太可怜了!这也能叫墓地啊!上次外公的墓地,有上下两层而且还那么大,全都是用水泥做的。我爸爸他太不孝了,这座坟山这么大,只有几座墓地跟爷爷的一样。”

    奶奶本来就心情不好,再让范雅说的,已泪流满面强忍哭泣,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说道:“孩子!别说了!在这里少说话。快帮奶奶除草吧!”

    范雅听奶奶的话也就低头不语。接过奶奶递过来的粗麻手套,就跟着奶奶两个人,先在墓地周围拔草。

    细的嫩草范雅一下就拔掉,粗的高高的野草,怎么拔都都是纹丝不动地站立着。

    奶奶看见说道:“孩子!拔不动的就先放着,等一下,让奶奶先用镰刀割草,再用锄头挖出来。”

    “哦!知道了!奶奶!”范雅嘴上回答着,手上也没闲着,一直不停地拔草。

    她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弯腰,一会儿把拔出来的草都先扔在梯田的另一侧。小小的人儿不停地忙碌着,此时额头早就冒出了汗,用袖子擦了擦,又接着干。

    奶奶把范雅拔不下来的高大的杂草,一会儿用镰刀割草,一会儿又用锄头挖草根,一会儿又把范雅扔的那堆草,给挑着倒进山沟里。奶奶忙得汗都浸湿了她白白的短发,都粘在额头上脖子上。她一抬胳膊,把汗擦在袖口上继续干活。

    祖孙俩忙了好一阵子,总算把墓地杂草丛生的周围,整理得清清爽爽一草不留。

    又开始拔石头缝的杂草,嫩草轻轻松松一拽就出来了;大的杂草要么使劲一拽,连同土块整块都拽出来碎了一地;要么怎么拽,怎么使劲就是拔不出不来。

    范雅无助地,看了看奶奶又大声喊道:“奶奶!怎么办啊?”

    奶奶管自己手上忙着,头也不抬一下,说着:“你管自己拔就行了,土块掉下来没事的,等下奶奶用土再填上。拔不下来的,都给奶奶留着就是。”

    那范雅就管自己把能拔下来的都给拔了。见奶奶把她拔不下来的杂草,先用镰刀割草,再用镰刀前面的尖尖,一点一点的把草根连土都给扣出来。最后直接用镰刀把梯田上湿湿的土,直接把这个窟窿眼补上。

    等把这一圈石头墙上的杂草清理完,奶奶就说:“雅!你把这堆杂草放簸箕里面,抱着去扔附近的山沟沟。剩下的瓦片上的草都有奶奶来拔吧!”

    范雅听话地点点头,就去处理刚拔下的杂草。

    当奶奶一拔起杂草,连同整块瓦片都掀了起来,去掉杂草,又用一把棕毛刷去瓦片上的尘土,最后才把它铺回原位。

    等范雅回来,奶奶还没有清理完一半的杂草。就让范雅又拿上簸箕,去附近多捡一些小石头过来,直接继续清理杂草。

    等范雅再次回来,奶奶已经清理完瓦片上全部的杂草,并把它都扔在梯田的另一侧。

    范雅放下簸箕,问奶奶:“奶奶!这些小石头放哪里?这些杂草我再把它扔山沟里?”

    “你把小石头直接倒地上就可以了,把杂草先放簸箕里,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捎上扔山沟。你先看着奶奶是怎么压清明纸的,等下你就跟着做吧!”奶奶说着,就把清明压纸全部拿出来。

    奶奶把每一种颜色的清明压纸各取上一张,又拿上一块小石头,把那摞清明压纸先放在瓦片上面,最后要小石头压上。

    范雅也跟着奶奶这样做,没多久,祖孙俩人都把全部的清明压纸,压在爷爷的坟头上下一圈。

    范雅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坟墓,笑着对奶奶说:“奶奶!我们这样一清理,爷爷的坟头现在看起来要好看多了,有点样子。以后等我爸爸回家,让他好好修一下我爷爷的坟。”

    “是啊!奶奶也早盼着你爸爸回来给你爷爷修一下坟。不说这个了,雅!你过来我们一起给爷爷烧点纸钱。”说着奶奶从袋子里掏出纸钱,蹲在地上点上火柴,就在爷爷的坟头烧上。

    范雅也跟着蹲地上,帮奶奶一起烧纸钱,她隐隐约约听到奶奶,在嘴里非常小声地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等烧完纸钱看着火渐渐熄灭,拿上东西祖孙俩人正准备回去。

    范雅又看到奶奶回头看了一眼,一个早上都时不时要看看的边上,那块梯田上两座新旧坟头。

    这时迎面来了一位白发苍苍,脸上像是让谁用刀深深刻满了皱纹,带着满脸的哀伤拄着拐杖的一位老奶奶,她提着一点东西颤颤巍巍地走来。

    奶奶看见惊讶大喊:“老妹子!你今年这是怎么啦!一下子怎么老了这么多了,你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今年你儿子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给你老头子扫墓?”

    那个老奶奶听到奶奶说话声,使劲睁开浑浊的双眼,看清楚对面是谁,嚎啕大哭起来:“老姐啊!我的老姐啊!我苦啊!我好苦!我好苦啊——啊!老天啊——我的老头子——啊!”

    “老妹子!老妹子!你先别哭,跟老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奶奶可怜这个一见面就哭的故人。

    老奶奶强忍着不哭停了一下下,才说“老姐!那一年,我们俩的老头子一起葬身鱼腹,我们一起在这里给他们兄弟两个,按了这座衣冠冢。那年你家儿子八个月大,我家儿子六个月大,我们两个一起守寡。这么多年我们一起扫墓,我们好不容易熬都到儿子成家立业。可在去年夏天刮台风,我儿又跟他爸一样葬身鱼腹。儿媳带着两孩子直接改嫁,只留下我一个在世上多余的人。啊——啊——”

    她不断对着以前同命相连老姐姐哭诉着。她们当年不约而同有一个约定,都是清明节扫墓才见一次面。其他时间其他地方都不见,怕一见面就会回忆起痛苦不堪的往事。

    老奶奶说到后来就一屁股坐地上,哭天喊地。奶奶不停地安抚这个苦命的人。

    后来,祖孙俩又帮着她扫墓,范雅看着她家的新旧坟墓跟爷爷的坟头一模一样,而且它们还挨的很近很近,她看着眼前两位泪眼婆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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