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失忆神探
    张金虎拿出了这辈子都不多见的耐心,在根本没人光顾的中餐馆里硬是把伤给养好了,并且在整个过程里没窥探过这一家子的任何私隐。他不是不想知道这一家子是怎么填补家里边的财政无底洞的,但张金虎怕稍微一不留神碰上了……万一……哪怕只有一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碰上的这家人是好人……

    小饭馆的后厨里,张金虎坐在圆凳上抓心挠肝的说不出能表达自己的形容时,吐出一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陈达看见了,看见他脸上拥有比别人更多的‘希望被理解’字样:“能明白,不就是见惯了坏人之后,生怕破坏了那一点点念想么。”

    刘芸加问道:“你也希望这一家子是好人?”

    “如果他们是好人,恐怕张金虎更希望这一家子和自己没什么瓜葛,对吧?”

    张金虎可能会默默离开,如果这一家子是好人的话。

    不过老天爷就是如此操蛋,非得给坏人施暴后找到一个‘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的理由。

    那是张金虎抵达俄罗斯一个月以后,脚上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左脚稍微差点,走起路还有点疼,显得踮脚,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干什么都行了的时候,武承德找到了他。

    “最近俄罗斯警察可能要查非法移民,金虎啊,你看看在俄罗斯有没有别的什么亲戚,不行就过去躲两天。我这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店,挨查是肯定的。”

    张金虎把自己的姓给隐瞒了,用名字当了全名。可他发现武承德和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吱吱呜呜,已经看出端倪的张金虎面带微笑回了一句:“我在俄罗斯不认识什么人。”

    “是么?”

    武承德故意犯难的说道:“这可怎么好……”他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要不,你去我朋友那躲躲吧,就说是我表弟。”

    “可以。”

    张金虎的痛快令武承德愣了一下,宛如他已经准备了百转千回,像是等着张金虎慌张的询问‘保险吗?’、‘抓着会不会遣返啊?’、‘你朋友那安全不安全啊?’之类的问题,没想到的是,人家什么都没说。

    武承德有点不太敢相信的说道:“那行,你收拾收拾。”

    张金虎:“我不用收拾。”

    武承德这才想起来,连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给拿的,说了一句:“那我收拾收拾,给你拿两身换洗衣服。”

    下午,武承德开车把张金虎给送了出来,车开出很远,已经离开了城市,在偏远地区的农场处停下以后,带着张金虎进了农场。

    那时,张金虎再也没看见过任何一张中国人的面孔,满眼都是俄罗斯脸的农场内,几乎所有人都在自己经过时投来凝视目光。他还看见了枪,这些人丝毫没想过隐瞒的把枪别在小腹处最明显位置的裤腰带上,武承德还在安慰着说道:“别害怕啊,俄罗斯也不太平。”

    张金虎回应:“不至于。”

    那一天,张金虎看着武承德和一个俄罗斯交谈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在远处挥手告别的说道:“我很快就来接你。”,他离开之后,张金虎被人送进了农场内的一个小房间,房间内有一台不停播放俄文节目的电视,一张床,一个卫生间,每天到了饭口,还有人专门送去食物,说的都是听不懂的话,吃的,最合口的是酸黄瓜。

    三天,张金虎在农场内一等就是足足三天,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望着窗户外的公路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想的是什么,可这时间,就跟抓起的一把沙子一样,顺指缝溜走的无声无息。

    “出来!”

    碰。

    张金虎的房门在第三天头儿上让人一脚踹开,几个拎着枪械的俄罗斯壮汉持枪闯入。

    那一刻,张金虎依然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没有半点惊慌的在心里对自己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具备威胁后,被这四五个俄罗斯壮汉裹夹在中间走了出去。

    这是张金虎第一次登上农场的二楼,二楼有一个大到可以开交际舞会派对的客厅,客厅内有一张在灯光发红的熊皮地毯铺与茶几前,茶几后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黑西装、叼着雪茄、梳背头的俄罗斯男人。

    那个男人正在视频,视频里传来了武承德的声音,他在说俄文,张金虎一句都没听懂。

    “19!”

    俄罗斯男人正用俄语进行倒数,他旁边摆放着沙漏计时器,沙漏里的细沙不断滑落时,张金虎被推了过来,就站在这张熊皮上。

    “18!”

    又一次倒数后,站在张金虎身后的俄罗斯人‘嘡’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张金虎被一脚踹跪在那,由于惯性问题,他还往前扑了一下,幸亏双手够快支撑住了地面。但,也正是这一下,让张金虎闻到了一股难以察觉的血腥味,低头望去,自己身下的那张熊皮竟然是暗红色,每一根毛都像是打了发蜡一样直挺挺的,一点柔软度都没有。

    俄罗斯人看了一眼旁边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说了一句:“告诉他为什么要接受惩罚。”

    戴眼镜的斯文男子点头后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和张金虎说道:“我们老板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的哥哥再次因为个人原因延误送货时间,你将受到非常严重的惩罚。”

    张金虎都没问什么事,说道:“什么惩罚?”但他依然觉着多了个便宜哥哥不是什么好事。

    “你的哥哥是一个信誉度非常不好的人,上一次,因为他,我们被客户埋怨了很久,还差点取消交易,为此,他妻子失去了手指;这一次,如果依然不能准时,你会失去一只眼睛。”

    张金虎笑了,没有发出声音的跪在地上笑的人都在颤抖,最后竟然笑到低下了头的程度。

    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和他的老板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出声。

    “哎呀……”张金虎用感叹词给笑容收尾后,尽量收敛脸上的笑意,指着桌面上摆放着那部正在进行视频通话的手机:“我能和他说话么?”当他的意思被转达,那位俄罗斯老板将手屏幕调转了过来,那时,张金虎看见了武承德在车里的脸,开车的,是他儿子。

    张金虎没事人一样问道:“老武,你有把握准时么?”

    武承德不知道是心理压力过大还是什么原因,听见张金虎这句话冲着自己儿子大喊:“你他妈给我快点开!”接着,视频中传来了汽车咆哮的声音,武承德满脸歉意的说道:“油门到底了。”

    “10!”

    那名俄罗斯老板喊出了最后10个数的倒数,沙漏上方的沙粒已经见底,细沙的流动也开始变细……

    “还得大概多久?”张金虎又问了一句。

    武承德看了看眼前的路,说了一嘴:“三个小时。”

    “嗯。”

    张金虎点了点头:“你救了我一命,算是恩人,今天又害我一次,算是扯平,咱俩就是陌生人了,没问题吧?”

    武承德有点慌,他赶紧说道:“金虎啊,金虎?”

    嘟。

    张金虎挂断了视频,一时间屋里的俄罗斯人都举起枪对准了他,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伸出手抓住了沙漏‘啪’一声将沙漏倒转:“告诉你老板,武承德得三个小时以后才能到,刚才你说要怎么惩罚来着?”

    那翻译没见过这么平静的人,他见过转身就跑的、见过哭天抢地不停打滚的、还有跪在地上就磕头的,就是没见过自己眼睛都要没了却不声不响的。

    “翻译啊,不然我们怎么沟通?”

    张金虎不跪了,他站起来打旁边拽过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翻译迫于无奈,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转达后,那名俄罗斯老板想要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时,张金虎伸手阻止了他,顺手在其手里接过雪茄:“别浪费。”自己抽了起来。

    叼上雪茄,张金虎的气质变了,这让俄罗斯老板都觉着自己好像是在和其他帮派的老板在谈判,而不是惩罚送货不及时的人。

    “我要你一只眼睛。”俄罗斯老板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着张金虎。

    张金虎继续问:“是等武承德他们把货送到了以后,还是现在?”

    “现在。”

    张金虎又问:“完事了,会有人送我去医院么?从这儿到最近的医院途中,会不会造成流血过多而死的局面?”

    俄罗斯老板回头喊道:“准备车,一会送他去咱们熟悉的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他活着。”

    “还有问题么?”

    张金虎撇了撇嘴,这个功夫,那名斯文的翻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嘡啷’一声扔在了桌面上,随即,农场内传来一声惨叫,杀猪般的惨叫紧接着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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