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失忆神探
    呼、呼、呼。

    许苍生跑的呼哧带喘总算冲到了局长办公室,事实上从到了市局下车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路跑过来的,心里想的就是第一时间把张金虎归案的消息亲口送到范局的耳朵里,以此来报答范局长的知遇之恩。为了这件事,张金虎落网的消息他没让任何人打电话通知市局,直接把车开到了市局楼下,这不,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想起一会将要受到的称赞,嘴已经裂开花了。

    当、当。

    “进来。”

    许苍生推门而入,等进了范海涛的办公室,他正看见这位局长大人趴在一张地图上仔细查看着,老许不用问都知道,这肯定是看今天的围捕计划会不会有漏洞。

    “范局。”

    他才说了一句话,范海涛就挥手招呼道:“来的正好,听人说,你什么都懂?连养殖的事都明白?那做买卖这是怎么样?”

    “什么生意?”许苍生问了一嘴:“是案子么?范局,要是案子,您不用劳神了,让人直接给刑警队过过去,我给你办。”

    范海涛冲着他笑了下撇撇嘴说道:“还真不是,想打听打听超市的生意怎么样。”

    “辛苦活,要是自己家的超市还好,想什么时候上货、补货都行,给超市打工的话就累点,尤其是连锁超市,那家伙都是后半夜上货,专挑你又困又乏的时候。”

    “还真是什么都清楚啊。”

    称赞了一句后,眼看着许苍生露出笑脸,范海涛绕过办公桌,坐在局长宝座上问道:“说吧,什么事。”

    许苍生来精神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啪’原地敬礼道:“报告局长,嫌犯张金虎归案,其---制---毒---窝点被剿,缴获---冰---毒---半吨,围捕过程中,特警轻伤一人,腿部受创,医生说一个月能够完全恢复,刑警队并没有任何损失。”

    “没有任何损失么?”范海涛似乎一点都没有惊喜的感觉:“那宗航被发配回来,进市局人事科这事,算不算损失?”

    “呃……”

    许苍生像是被噎住了脖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范海涛拿起放大镜继续研究地图:“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啊,我去了一趟浙江,那时候那儿的人就会挣钱,有个农民靠倒买倒卖粮食一年挣了一百多万,你猜怎么着?”

    老许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他一到范海涛近前就觉着自己像个孝,这老头总能用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把你唬住:“怎么着?”

    “一中午,脚踩着长条板凳,输了个干干净净。就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来得及坐下。”

    许苍生一皱眉,没往下问,而是转问道:“局长这是在提点我?”

    “那你觉得我在提点你什么?”

    许苍生弯下腰、放下手,凑到范海涛身边,以后辈的姿态在范局长掏出烟的那一刻抄起打火机点燃说道:“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好也夹起尾巴,免得被人记恨。”

    “小许啊,你在临市公安局待了多久了?”

    “十来年。”

    范海涛绷起脸,呵斥道:“学了一身的臭毛病。”

    “和你说刚才的故事,是要告诉你,那个输光了一年收成的农民在最后一把牌扔下以后,转身就去干活了。”

    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临市的公安局领导班子是个什么情况,可在梁城,你不需要对谁玩官场那一套,这儿,没有官场,队长、局长都是职务,警察是职业,守的是操守。我想跟你说的是,既然身为刑警队队长,但凡是为了梁城好、能提高刑警队办案效率的决定,就不需要有所顾忌,哪怕是错了,也得和输了钱的农民似得,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继续干你的本职工作。”

    “明白。”许苍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回来梁城看来是来对了,他在临市就没这么舒心过。

    “范局,刚才我说张金虎落网的时候,您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啊?”

    范海涛今儿心情不错,脸上的严肃很快卸去,换上如和煦春风一样的笑:“兴奋过了。郝勇带的那几个民警第一时间就把案情报告给了派出所,估计人还没到刑警队,派出所所长就打电话过来报喜了,你小子想欺上瞒下搞突然袭击,还太嫩。”

    尽管局长嘴里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词,可许苍生听着偏偏是那么高兴,这比夸他还让人舒服:“我说呢。”

    “对了范局,那这地图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他突然一愣,许苍生想起来了,自己和陈达有赌约,从郝老歪的叙述来看,人又是老陈抓的,难道范局这是……不能啊,不想用自己的话,何必说这么多暖心话呢?

    “陈达的脑子……”范海涛有点不忍心去说:“出了点问题,已经不适合刑警队队长的职务了,即便是在公安局其他岗位上,也未必能胜任,现在连生活都得靠记下来才可以继续,我也不能靠着局长的官职将他留下。”范局长指了指地图:“这不,我打算拿出来点钱给陈达开个小买卖,超市是个选项,反正这买卖也是每天写写记记的,不复杂。”

    许苍生恍然大悟:“这是在看地段啊?”

    “嗯。”范海涛答应了一声:“我也没多少钱了,贵的地方租不起,便宜的位置人流量又少,挺愁人。”

    “范局,您当了一辈子局长,还真成两袖清风了?起码得有点工资吧,怎么也不至于投给超市都投不起啊。”

    范海涛回头一笑,他让许苍生的嘴给气乐了:“你当我是寇准啊?当官当的饭也吃不上?”

    “陈达媳妇怀孕的事,你知道吧?小两口总得结婚啊,结了婚,你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跟老人住,所以,新房首付得给吧?”

    这是应该,许苍生只能点头,不管怎么说有个住的地方,也算是给了女方一个交代。

    “二一个,那刘芸点了出租屋,你觉着我不登门道歉给人赔偿装修款,人家能私了么?这不私了就是刑事案,那还怀着孕呢。”

    “这两下一加,我们老两口子这辈子的积蓄也就差不多了。”

    许苍生看着这位年迈的父亲当自己的面说出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儿子陈达说出的话时,感觉到了一种浓厚的、沉默寡言的如山父爱,他们可以做、可以承担,无论多大年纪都好,只要还有力气,还能担得动,那颗心,就依旧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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