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弋古花花

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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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主,方才有人进了苓黍先生的屋子。”“谁?”“城主府的二公子,璃棹钦。据是与摄政王苍凌洲一同前往,不过,苓黍先生身边的婢女将苍凌洲拦下来了。”

    “我的猜测不可能错,可既然是明阳太子,为何不见摄政王呢?”“兴许,公主方才看花眼了。”“不可能!明阳太子的一言一行,这些年里无数次在我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在我心里过了千百遍,我怎么可能认错!”

    阿沅见她有些激进疯狂的模样,终究是没再什么,转身出去了。

    阿沅想起了儿时的梦琷,因为她的母妃不过是梦辉国国主醉酒时宠幸的一个官之女,娘家没实权不,就连她的母妃,也不过是个长相中人之啄女子,发生关系后,碍于道德,迫不得已将她纳入后宫,就再没去看过她,就这样,梦琷的母妃在宫中受尽凌辱,就连一个奴婢都可以对她白眼,两个月后,她将宫里的人全都遣散离开,遣散奴仆的银子,都是从自己绵薄的嫁妆里抠出来的,最后只将从府中带来的夏夏姐和尚是孩童的自己留在她身边。

    入宫八个月,国主才知道她怀了孩子,就连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因为她的母妃怀胎八月,却一直没什么补品进补,身子实在是虚,担心生不下她,这才去太医院请了太医,一时间,她有生孕的消息走遍了后宫。

    可即便这样,国主也只是匆匆的来看一眼,随意嘱咐了几句,便再没来过。可后宫的嫔妃又岂是安生的?知道她已经有孕八个月了,便借着各种由头来送她补品,一些玩意儿,这些东西全都登记入库,一样也不敢用。她的母妃即便是有孕八个月,身边也只是夏夏和他阿沅伺候着,国主夫人知道她有孕,前前后后派了七八个女使来供她使唤,可她哪敢用她们,可毕竟是国主夫人派来的,又不能让她们做粗使丫头,只得将她们像佛祖一样供起来,平日里还给自己添堵。

    原本冷冷清清的院也热闹起来,每日都有几个嫔妃过来与她着姐妹情深,身体不适的她还得应付着笑,就这样伏做低,谨慎微的熬过了两个月,终于是生下了梦琷。

    梦琷生下半月有余,国主才想起来去看看她们母女,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只了句“辛苦了”,便再没了下文。后宫的嫔妃们,见她生下的是个公主,国主对她们也没有过多的关心和宠爱,便也懒得应付她们,就连想要除掉梦琷的心思也收了回去。

    可后宫是这世上最会看脸色的地方了,没有帝王宠爱的人,也只能名义上是主子,实则,也是几个地位高的奴仆能随意欺压的对象。

    “你是我儿时全部的光啊!”

    梦琷细细摩挲着画卷上的人,那人确实是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画中的他正笑的谦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那时,六岁的梦琷第一次见到列明阳,彼时还是一个邦国的梦辉国,请来了大列朝最有名望的明阳太子前来讲学,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退去了孩子的稚气,要成熟也不尽然,可从培养出来的气度与学识,还是足够他们这些普通国出来的皇子们瞻仰。

    国主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皇子公主都安排去听学,即便是受尽白眼,可终究是耐不过孩子的心性,年幼贪玩的梦琷偷偷跑去看了一群孩子们的讲学堂,可她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待见她的,幼的她只能偷偷躲在学堂旁的灌木丛里,偷看学堂。

    就是那个时候,从未进过学堂的她第一次心上有被温柔包住的感觉,就一眼,那个温润如玉,如一阵清风的男孩就这样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与他并肩的想法,当回去便央求自己的母妃教自己认字,她学的极快,很快便能自己读古籍了。后来,在学堂上见列明阳写得一手笔劲苍遒的字,便也开始了每日练字,没日没夜的练,练到手腕酸疼,练到抬不起来,才放下,开始读书,有时候,手臂酸疼的连书页都翻不动。吃饭的时候,也是全靠阿沅一勺勺喂她。

    时光总是很短暂,特别是美好又充实的时光。很快,列明阳为期两个月的讲学结束了。

    梦琷还记得离别时那的太阳很大,照的人眩晕。的她因为熬夜看书起得有些晚了,醒来连早膳都顾不得吃,连忙跑去学堂,却见那里空空荡荡的,询问了扫地的宫女才知,她的明阳太子讲学结束,今该回去了。

    匆匆问了几句,便奔跑着想去见他一面,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当是送行了。好在,她跑去宫门时,列明阳还没走,正与梦辉国国主寒暄。

    跑得累极的梦琷也只敢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温风和煦的与每个人一一道别,然后离去。目送他上了马车,躲在角落里的她只能象征性的挥挥手。的梦琷还不知道离别的真正意义,这一次分离,再也没有见过。后来读过许多书的她,才知道自己第一次见明阳太子时,可以将“月明风清”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

    再一次知道他的消息,是在四年后的梦幽谷一事,梦辉国国主大摆宴席,是要庆贺他的宝贝女儿出了个好计谋,这才将一向威猛如虎的苍家军困住,而这个所谓的宝贝女儿,便是他从未去看过的梦琷。

    梦琷当然不会对他抱有恨意,这么多年低贱的生活,使她知道察言观色,她只能尽力的笑着,忍着恶心应付着,来赴宴时,她的母妃告诉她,在这冰冷的后宫,不只是有帝王的宠爱,才能有安生日子。相反,有帝王的宠爱,谁都会高看一眼,可性命也会分分钟没就没了。

    梦琷知道自己母妃的意思,不能与自己的父皇撕破脸皮,但也不能给其他皇子脸面。整个宴席上,梦琷只对国主一个人笑,其他的,即便是国主夫人,她也是个高冷脸。

    宴席吃到一半,便有人前来报告战况。“禀告国主,梦幽谷有人前来支援。”梦清河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笑眯眯的看向身侧的梦琷,“我儿,你以为该如何呢?”后者只淡淡地扫一眼桌前国主夫人刚夹给她的翡翠丸子,“琷儿认为,可以启动第二步计划了。”

    梦清河高心看向跪着的士兵,“听到了吧,按照二公主的做。”“是,国主。”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庆贺的气氛,反而是将气氛推到了高潮,梦清河端着满满的一杯酒,对着梦琷,“我儿梦琷真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这才十二岁,就能设计轻松将令人畏惧的苍家军拿下,将来必是大有作为!父皇与你共饮!”我也不顾身旁饶反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梦琷落寞点的将酒也喝下,抬起的衣袖掩去了眼底的情绪。

    一场酒席终散场,阿沅扶着有些微醺的梦琷,“公主,咱们现在回去吗?”梦琷摇摇头,“不行,不能让母妃看见我如今这副样子。”

    跌跌撞撞地走着,偶尔扶一下一旁的山石。从看着她长大的阿沅怎会体会不到他情感的变化,“公主不开心?”

    “我为何要开心?”梦琷反问他。“公主如今是梦辉国最尊贵的公主,国主对您宠爱有加,更是赏赐了诸多荣誉,您的母妃也得到了应有的一牵”

    “呵!哈哈哈……好一个宠爱有加,好一个无上尊荣,哈哈哈……”明明是笑着,却有了泪水划过脸庞,梦琷突然直直的望着阿沅,“阿沅,他连我的年岁的记不住,我是他的骨肉啊!我的母妃,从未奢求过他的宠爱,可即便今日我坐到了这样的地位,今日的宴席,母妃还是不能参加。”

    梦琷突然发狠抓住他的衣领,“为何啊!阿沅,为何啊!今日的宴席不是为我庆功的吗?不是因为我献计将苍家军困住,立了大功,专门祝贺我的吗?可是一直抚养着我的母妃,在今日这样隆重的时候,却也只能待在那个屋子里。阿沅,你,这是为何!”

    阿沅语塞,他知道,他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个哭哭笑笑的女孩,比谁都清楚,他们今所有的尊荣,都是眼前这个女孩多年来努力成长的结果,从一个连奴仆都不如的弃女,一步步爬成今拥有无上尊荣与龙宠的公主,只有自己和她的母妃知道这其中的心酸。可即便这样又如何,国主仍然不喜她的母妃,即便是该有的赏赐,地位,一样不落,可这么些年,他去看望她们母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样失控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梦琷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她很清楚,在这个耳目众多的后宫,自己的一言一行随时都可能被监控,更何况,如今想置她于死地的人,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就连发泄,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就像儿时躲在角落里偷看美好的东西一样。

    “母妃,怎么在这站着?”“等你啊。”妇人温柔的嗓音差点将她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情绪击垮,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泪意,微笑着挽过妇饶手臂,“女儿这不是好端赌回来了嘛!母妃,夜里凉,怎么也不多披件衣裳。”“不冷,母妃也没有等很久,刚出来站着,我的女儿就回来了。”梦琷将她扶进去,她知道,自己的母妃绝不是刚出来,许是用过晚饭就站在这里了。

    “琷儿,你的父皇今日都与你了些什么?”“母妃,父皇今日又夸女儿了,女儿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妇人不太相信,“真的吗?”“当然了!女儿现在可是梦辉国的大功臣,父皇还给女儿夹了女儿最爱吃的鱼呢,很是宠爱女儿。”

    “阿沅,真是这样吗?”“是的,夫人,国主很是疼爱二公主。”梦琷的的确是真的,可这些事情里又夹杂了几分真情,谁也不知道。妇人也没有看出,梦琷灿烂的笑容后面,眼底那深深的哀伤。

    夜晚,梦琷将发间的珠钗一一取下,无意间问阿沅,“大列朝那边不是将援兵稳住了吗?怎么还有人前来支援?”“属下也不甚清楚,不过我们的人查到,前来支援的人,似乎,是大列朝的太子。”

    “啪!”手上的玉钗被生生折断,“谁?”“大列朝的太子,列明阳。”

    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在一瞬间翻涌,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少年,回来了。缓缓拉开抽屉,拿出一卷画卷,那是她几经辗转才得到的列明阳的画像,痴痴的看着画中人,“明阳太子带了多少兵马?”“具体的不知,不过据探子来报,不到三百人。”“人已经陷进去了?”“嗯,算着时辰,已经到谷底与苍家军他们汇合了。”

    听到这,梦琷简单的将头发束起,“公主,您这是?”“走,去找国主。”

    “二公主,国主已经歇下了,二公主若是有什么急事,也请明日再来。”两人却在殿外被拦住。

    梦琷望向灯火通明的宫殿,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恩爱之声,心下了然,自己若是此刻贸然进去,还不容易垒起来的好感,通通都会化为灰烬。没再多什么,转身离开了。

    “二公主,是想救明阳太子?”

    “你知道的,他是我的光。”在阿沅面前,她从来不避讳这个话题。

    “可是,胜利在握,这次钓到的可是大列朝的太子,他若一除,国主定是龙颜大悦,到时候,二公主您的身价,将会到达不可估量的地步。”梦琷停下,定定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我将我的光亲手熄灭?就为了博取那种饶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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