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想知道面对这样一笔,在现在足以称之为巨款的钱,他们会如何的处理。

    如果按照方辰所说的那样分,一人能分一百七八十块钱,基本上相当于大人一个月的工资,对于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了。

    倒也不是说,方辰有多在意这笔钱,他是为了以后而考虑。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以后会很有钱,甚至有可能,有一天会像王万达一样,说出来一个亿只是小目标这样的话。

    到时候,这钱该怎么分?

    难道还均分吗?

    这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方辰又何必要带着刘向阳和李启明两个人,有些事情他一个人来做也是做,雇人来做也是做,反而没有什么人情牵扯,更自在一些。

    还好,现在两人的表态,让方辰很满意,甚至有些感动,这些证明了,他真的没有看错人。

    其实,班里面有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方辰学习这么好,却整日愿意跟刘向阳和李启明两人混在一起,他俩注定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但是方辰却清楚的知道,因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懂事,刘向阳和李启明俩人的品行比班级里大部分的同学其实都要强。

    这就是方辰为什么愿意带他俩来做这份买卖的原因。

    假如说,他俩真的接受了均分的建议,方辰也没什么,甚至整个暑假期间,所有挣到的钱,都会均分。

    因为他不觉得两人的选择是错误的,只是说在挣钱方面的事情,不会再和两人继续下去了。

    有人说,朋友之间不要谈钱,谈钱又伤感情,又伤钱的,到头来,钱和朋友都没了。

    但是,方辰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真正应该的是,和能谈钱的朋友谈钱,和能谈感情的朋友谈感情。

    马阿里和王万达坐在一起谈钱,没有人会觉得这样做不合适,更不会觉得这样会伤感情。

    不是方辰冷酷无情,既然不能谈钱,那就不要勉强,要不然朋友真的没法做下去。

    这段得之不易的友情他还想小小的,再多珍藏一段时间。

    “那这样吧,我拿大头,你们拿小头。”

    方辰拿起两捆,刚刚捆好的,一百块钱一捆的华夏币,扔到了两人面前。

    见方辰态度坚决,刘向阳和李启明面面相视,顿时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也太多了,我俩一共一捆就行了,这真不少了。”

    刘向阳把一捆钱扔了出去,然后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地盘。

    方辰无奈的说道:“跟你俩说点事真费劲,知道的人,是知道我这是给你们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要你们的命。”

    “我爸说了,该自己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该自己拿的钱,一分都不能多,我俩拿走这一百块钱,就已经觉得占你大便宜了。”李启明瓮声瓮气的说道。

    一百块钱,基本上等于父母两个人,一个多星期工资了。

    见俩人态度坚决,方辰也只好接受了,“那以后就按照这个比例了,也不知道这钱能挣多久,反正挣多久,我给你们分多久。”

    “好!”

    两人点了点头。

    “娃娃,这钱真的是太好挣了。”

    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钱,李启明喃喃自语道。

    刚才虽然兴奋,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钱,李启明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可是现在眼前这五十块钱都是自己了,李启明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这一笔钱,他爸十天都不一定能挣到,为了挣这五十块钱,不知道要搬多少的水泥,板砖,要背着百十多斤重的物体上下多少层楼。

    现在,他一天就挣到了,这笔钱可以让他爸休息几天,可以舍得去找大夫去贴两贴膏药。

    此时他对方辰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就是,今天收钱收的我眼睛都花了,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刘向阳也感慨的说道。

    方辰笑了笑,“你们现在还坚持勤劳能致富吗?”

    两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今天挣的钱,他们连做梦都没敢想过,可是他们累吗?

    真不累。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挣钱从来都不是一个卖力气的事情。”方辰悠悠的说道。

    这是个奇特的年代。

    如果有人来研究那些从90年代发家的富豪们,其手段恐怕都离不开坑蒙拐骗这四个字。

    胡建省的瑞桐县,凤里县,燕京的中关村,以及之江省的东瓯地区都是赫赫有名的制假基地,被称之为全国四大制假中心。

    其中以东瓯商品最为出名,也最为低劣。

    五年前,愤怒的杭城市民在武林门广场一把火,将5000双假冒劣质的东瓯纸皮鞋烧掉。

    商务部长在千湖省调研的时候,就买到了东瓯出产的假鞋,仅仅穿了一天,回到燕京后,就发现右脚的一只鞋,后脚跟已经掉了一块。

    东瓯柳市镇,是全国低压电器的产销聚集地,镇上有上千家电器作坊。

    刚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在一台台破烂腐朽的机床边,将从全国各地手来的废旧交流接触器肢解,然后再用砂纸和鞋油将其擦的锃亮。

    河边,一群群村妇清洗着大批量的电器,然后再晒干。

    太婆们一边煮饭,一边摇着漆包线,将里面的铜丝分解出来。

    柳市镇千家企业中,有证企业不足1%,有证产品不足0.1%,数以千万的产品都不合格。

    他们用白铜,甚至铁片代替白银来充当继电器触点,他们用稻糠换下熔断器中的石英砂。

    更绝的是,东瓯的某贫困县,当地农民向全国各地的国营企业投递信函,订购各式各样的二手机械设备,设备运到当地后,立刻就被倒卖。

    然后农民就去报纸上用假名刊登死亡讣告,等那些外地企业上门追债的时候,就有人将讣告拿出来给他们看。

    此时,人已经死了,企业向谁追债去?

    就这样,一个村的农民全部参与了这场诡异的诈骗游戏,并且当地还形成了之江省南部最大的二手机械设备交易市场。

    当然了,这些并不是东瓯所独有的,东瓯只是当时全国的一个突出典型,一个缩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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