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悲伤不已的庆忌断断续续的诉说,几人终于弄明白了车厢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庆忌,指的不仅仅是驾车的小人,而是包括马、车架、车厢,这些部分组合到一起,才是庆忌。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金色小人是庆忌的一部分,却又可以离开马车,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至于车厢,则相当一个外置的丹田,一身修为皆存于此。

    所以庆忌在妖界的处境十分艰难,各路妖族都将庆忌视为修为提款机,只要得到庆忌车厢中的能量球,就能少去数十年的苦修。

    而且这是毫无副作用的提升,其效果是各种宝药无法比拟的。

    余火恨恨的看了一眼苟得住,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被这蠢狗糟蹋了。

    “你们把我的修为还给我!”庆忌的声音比较尖细,有可能是因为极度恐惧。

    余火几人互相看看,彼此都觉得有些尴尬,倒是吴一道机灵,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为祸一方,取你修为自是理所当然!”

    余火和郝邈志一听,妙啊,这一手,牢牢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我没有!是那个女人自愿供奉我的!”庆忌高声道。

    郝邈志冷笑一声:“你有何功德,敢受人间香火?”

    庆忌并没有被郝邈志的言语吓到,反而一脸委屈的说道:“明明是你抢走了我的衣服,我无奈之下,只好收些香火,希望以此早日重新凝聚衣袍。”

    敢情原因出在这里,前面说了,庆忌是由很多部分组成的,这衣服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少了衣服,庆忌的整体修为就跌了一些,所以他自然要想办法补回来。

    也许他施了一些小手段,让那个女店员将他带回家,再每日为其上香供奉,但这已经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现在的身份是受害者。

    是因为郝邈志先扒了人家的衣服,所以人家才会缠着那个女店员,而余火将其捉住之后,苟得住更是一口将人家的修为给吞了。

    似乎,理亏的是余火他们,这下子吴一道也不再吱声了。

    “这个,你们庆忌一族,如果丢了车厢里的修为会怎么样?”余火试探着问道。

    庆忌一惊,急忙问余火:“你们人族不是一向以仁义道德为重吗?难道你们也会做出这种断人仙路的事?”

    “你先别管这个,问你话呢,那玩意儿丢了到底会怎么样?”郝邈志一脸凶相,试图在气势上压制住庆忌。

    但显然,庆忌压根不吃这一套,脖子一梗,反问道:“你们的丹田要是碎了会怎么样?”

    这一来,余火他们就更尴尬了,面对庆忌的质问,一时间他们都答不上来。

    当然,他们也可以直接以诛妖的名义,强行将这庆忌斩杀于此,没有人会说他们做得不对。

    可这种事他们做不出来,都是被现代教育熏陶过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做这种违背正道精神的事?这和当年那个学音乐的司机有什么区别?

    既然已经做错了,那就不要逃避,更不能再次将矛盾扩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既然如此!”余火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郝邈志和吴一道说道,“那就杀狗吧!”

    两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余火的决定。

    一直在旁边装透明的苟得着了,怎么绕到最后又回到了我身上?真就大义灭亲?

    突然,苟得住急中生智,大喊一声:“等一下,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余火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不用徒劳了,既然是你做错了事,那就要勇于承担。”

    说完,余火就举着石刀一步步向苟得住逼近。

    “泻药!泻药应该有用!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苟得住见势不妙,急忙大喊。

    吴一道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行,那个能量球已经融入了你的血肉之中,无法从体内排出。”

    这也是庆忌修为的一个特性,一旦被吞食,就会融入吞食者的体内,当吞食者运转功法的时候,这些蛰伏的能量就会活跃起来,慢慢转化为吞食者的修为。

    不过余火却仿佛没听到吴一道的话,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郝邈志说道:“我觉得苟得住说的对!”

    差不多就行了,苟得住已经被吓得不轻了,总不能真的将他杀了吧?

    再说,等会给他喂点泻药,拉的他三天走不了路,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要是不让他长点记性,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会一口吞掉。

    至于怎么和庆忌交代,反正修为丢了也不会致命,大不了多给些补偿就是了。

    此时已是深夜,也找不到卖泻药的地方,此事只能暂时搁置,等明天再说。

    余火向庆忌保证,就算苟得住不能将能量球拉出来,自己也会拿出相应的补偿。

    这才算是将庆忌稍稍的安抚好,众人也能安心的睡觉了。

    唯有苟得住,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切,后腿不由微微夹紧,并伴随着小幅度的抖动,一夜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一早,余火刚起床,郝邈志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十头牛的量!”郝邈志将一个玻璃瓶放在桌上,瓶子里装着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趴在地上的苟得住挣扎着站了起来,四肢不受控制地打着摆子,双目充血,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玻璃瓶。

    余火没有急着让苟得兹泻药,而是不紧不慢的洗漱,接着让前台送了些早点过来,这时吴一道也过来了。

    “哗~”余火将玻璃瓶推到苟得住的面前,眼神示意了一下,没有说多余的话。

    苟得住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过这一关,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不怕了,拉就拉,反正也不会死!

    苟得住咬住瓶口,没两下就将玻璃瓶打开,然后大叫一声:“我干了,你们随意!”

    这略带幽默感的话语,既是苟得住在为自己打气,也是他特有的表达歉意的方式。

    “咕咚咕咚!”苟得住大口的喝着泻药,一点都没有犹豫。

    不到十秒钟,一瓶泻药就被他干的干干净净,颇有一股豪迈之气。

    余火立即起身,提起苟得住的脖子,将他扔进了卫生间,随后“啪”的一声将卫生间的门关紧。

    十分钟后,余火三人坐在桌子边享受美味的早餐。

    庆忌在桌子的另一边来回踱着步,心里惦记着他的修为,看起来很是焦虑。

    至于苟得住,卫生间里凄厉的吼叫声一刻不停,似乎他正在经历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狗自然就更不通了,余火他们吃的舒坦,苟得住的惨嚎就愈来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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