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的手榴弹作业是只有在特殊环境下才能开展的。比如攻城!逼到城下的赵军士兵一窝蜂的把手榴弹往城头上仍。刚刚因为炮火停息,又观察到城外赵军终于开始冲锋的守城清军们,才从城下冲上城头,就挨了狠狠一通炸。虽然手榴弹的杀伤力不大,只有新制半斤装药量的手榴弹很难如开花弹那样把人炸飞出去,但笼罩住城头那狭窄的空间却是绰绰有余。“轰……”烈焰在数尺外炸开,十多块破片激射而出,女墙外,顺着长梯往城头上爬,刚露出头来的那兵就觉得头盔咣当一声响,吓得他赶紧缩回了头。“谁他娘扔的啊,没看到城上都没人了么?你想炸死自己人啊!”控制不住自己的冲着下面大骂了一声,人却在烈焰消褪的瞬间就再度翻身爬上了城头。“放——”城下一名八旗佐领挥舞着腰刀大吼着。没办法。他刚带人冲上城头就被漫天飞雷炸得不得不退回城下。可城墙丢了也不是事儿啊,开州城可没有内城,丢了城墙他们就晚了。就只能在城门楼背面临时组成一道防线,卡住两个下城的阶梯道口。在确定赵军士兵真的登上城头后,再立刻组织手下士兵发起反冲锋,力求与赵军绞杀在一处,杀伤赵军,夺回城头。呢,佐领还是很有想法的。只是他想的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不说八旗兵这时候的白刃肉搏能力还有没有了,就说他在城下组织起来的火枪兵。这些火枪兵的最大目的就是压制城头上的赵军火力,掩护顺着阶梯道反冲锋的八旗兵。可是这两边,一方居高临下,还有女墙遮掩护身,另一边却白刺刺的站在街面上,什么防备都没有。八旗兵们除非拿的是后膛枪,才能压制住城头的赵军火力。登上城头的赵军士兵,先就是一同手榴弹扔到了左右阶梯道上,炸得清军一阵哭爹喊娘,然后不需要赵军喊打喊杀就自己纷纷转身溃逃。而大街上的几排八旗鸟枪兵在城头上一排火枪打下来后,也瞬间崩溃。那佐领本身就已经死翘翘了。“哈哈哈……”王有恒哈哈大笑,这些八旗兵连城外的绿营都不如。自己这个先头营才死伤了几个人啊?甚至是有死伤吗?他们就已经垮掉了。“弟兄们冲啊!”与王有德一样,作为王伦的亲侄,王有恒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隐姓埋名的藏在乡下,虽然没有到汝州接受过培训,但汝州那边的书籍、训练总结却一份不少的送到了他的手中。被他反反复复的看,反反复复的记。自学成才的王有恒并不认为自己就逊色于邱志宽、陈元佑、周东这些汝州训练基地走出的‘精英’了。而且他还实际作战经验丰富不是?对于整编后自己只得了一营长,而另外几个人却已经是团长,王有恒心里是很不服气的。可他又知道自己身份特殊,真的把矛盾跳到明面上并不是一个聪明的法子,那就只能用军功来说话了。军队里,当然也讲人情世故,但战功军功才是最硬实的。王有德对这次起事很有信心,他觉得现在才是个开始,只要自己发愤图强,日后赶上乃至是超过邱志宽他们,都不在话下。嗯,王有德不是对赵家有信心,而是对皇汉有信心。他王家已经有个爵位在了,可谁规定的,王家就不能有第二个爵位了?“皇上,皇上……”包围圈里只剩下一个两眼已经血红的领催,这人舞着腰刀,绝望地怒吼着,然后反手用刀锋割开了自己的咽喉。在他的身后,大批已经丢下了刀枪的八旗兵看着这个躺在血泊中的领催,目光无比复杂。“倒是一条好汉!”王有恒把手铳塞回布撘里,目光迅速转移到被他手下兵马包围着的大批八旗兵身上。“投降不杀,这是上头定下来的规矩。你们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只要乖乖的,没人会作践你们。”“带走,带走。送外城外的俘虏营去!”王有恒不得不停下脚步了,大量的俘虏严重推延了他部的速度,边上的友军已经超过他了。还好这一战自己捞足了功劳了。心里这般想着,王有恒带部协同俘虏有序的撤到了城外,刀枪堆放一边,甲衣也齐齐卸下。王有恒站在一个土堆上放眼整个城外,几个清军之前的阵地营垒现在全都被塞满了清军。“好家伙。这一战至少抓了五千!”“是六千。光绿营就是六千,再加上城内的八旗兵,七千都不止。”堂弟王有成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手中拿着一本本,耳朵上夹着一支炭笔的王有成在王有恒身前停了下来。“这里头有多少人?当官的可要全部挑出来,另行看押。”“我看有三四百人。领头的都死了吧。一个死在城门下了,一个自己抹脖子了。就剩几个骁骑校了。”“哦,这可少见呐,有骨气。那边的汇报说佐领都抓到俩了。”王有成是王家后辈子弟中的又一个代表,没有跟王有恒、王有德那样学武,他爹是王维,在王家干的本就是管理粮草物资的。王有成这点上随他的父亲,在算数上挺有天分的,清水教起事的时候他就跟着王维打下手了。哪怕王维‘叛变’之后,王伦也没有怪他,对他依旧信任有加,而王有成这点上也没有学他父亲。“先是归德镇,然后是南阳镇、登州镇,郧阳镇、寿春镇、曹州镇还有闽地的水师和大员镇,也都打了个半残,再接着是徐州镇,眼下又来了河北镇和正定镇,还有河洛、潼关与开封的上千八旗驻军和两千京营……”“这赵家起事才几天时间啊。”“看着眼前的赵家,再想想当初的清水教……”王有成不想说话了,只不足的摇头。大家都是起事反清,但拿清水教的声势跟眼下的赵家做对比,那真得显得清水教不要太逊了。“甭想过去了,咱王家能有个爵位,还给教中的一干兄弟谋了个好出路,已经不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