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齐挺诧异，坐在苏鸣旁边之后，听着他旁边的柳安一直小声地问画画的问题。问的对象，是苏鸣公司里那个做美术的女孩子。他惊奇地问苏鸣：“你女朋友，在学画画？”“是啊。”苏鸣笑了笑说道，“她更喜欢那个。”像是对为什么不往射箭方向发展的解释，但余家齐其实不关心这个。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大桌人各聊各的，许一非在跟林雅芳眉飞色舞地说游戏开发的趣事，陈英山则向卢超伟他们请教射箭的一些心得，说自己也办了卡，觉得射箭挺有意思。没人多关注苏鸣，于是他就挺直白地问余家齐：“老实说，咱们还不算太熟，为什么之前聊得像模像样的，好像准备拉着我一起做点什么？”余家齐笑了笑：“你这是得意，还是心虚？”“……都有吧。”苏鸣如实说道，“更多的是疑惑，凭啥啊？”“你挺谨慎，一直这样吗？”余家齐看了看柳安，“还是说，有了她之后？”苏鸣心里一凛。确实是遇到柳安之后，他的心思自然变得缜密了一些，因为总要考虑与柳安有关的方方面面。他一句话就把话题主动性拿了过去。余家齐就轻声说道：“理解成为是我在广撒网，更准确一些。我是从看到你去健身之后，感觉你身上有种动力和决心。这个东西，对于做成一件事挺关键的，所以就了解了一下你。”“了解了一下我？”苏鸣有点懵，“喝咖啡？”“不止。”余家齐也没多说，“总之，多保持联系，多聊一聊吧。我在找方向，你也在拼未来，说不定有机会一起合作呢？”话说到这里，他就只是再继续聊了些其他的话题。直到饭吃完，苏鸣都始终带着些疑惑。走在回家的路上，柳安摸着自己的肚子憨憨地说：“我好像吃得有点多……”“别人请客，就放开了吃吗？”他再次搂着柳安的腰了，开玩笑似地说，“是不是很胀？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肚子？”柳安一只手按在他的手上：“不要Ｃ好走路。”“好的，小富婆。”柳安囧着脸：“怎么就小富婆了！”“你一天赚了我差不多一个月的钱，多厉害。”苏鸣感受着她和自己靠得如此之近的满足感，“现在，你已经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这里活得很好了吧？不用再有那些担心了。”柳安开心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既然现在我有钱了，以后你要付房租的时候，我出一半吧？”苏鸣楞了一下之后，就笑呵呵地说了一句：“好啊！”这下就确然是两个人一起的小家了。走到小区门口，看到水果店门口已经摆出来的大西瓜，苏鸣兴冲冲的买了一个。“回家庆庆功。”“……我吃不下了……”柳安早已经在电视和餐厅里见过这东西了，上次生日时候他们还去拿了这个来。虽然确实特别甜，但真的晚上吃了很多。现在，肚子特别饱的感觉。回到了家里，苏鸣就说：“那要不……先运动一下，消消食？”“啊？”柳安有点开始局促，总觉得是不是会开始有什么亲密的举动马上就要发生。苏鸣把西瓜和弓都放下之后就说道：“走吧，轻轻松松地去小区里走几圈，散散步。”柳安轻轻地“哦”了一声，又跟他手拉着手下了楼。小区里除了小广场那边跳广场舞的地方热闹点，其他位置还都有点安静的感觉。看他的手又想往背后绕过去，柳安挡住他的手说道：“就……牵着……”这样走得更放松一些。苏鸣笑了笑，那就只是牵着吧。扣住她的手指，苏鸣有点怀念地说：“咱们第一次一起走夜路，你还记得吗？”“……记得。”柳安不免抿着嘴笑起来，那时候一直把匕首藏在大衣里捏好，在背后看牢了他。从那个小树林，走到了村子里。现在，已经一起走到了这里。“还是这样一起走舒服！”苏鸣惬意地放缓着脚步，小声说道，“今天见到了那么多人，你也紧张了一天吧？”“除了你不在旁边的时候，都还好。”柳安回想了一下，如实说道。苏鸣心里甜得很，打趣道：“我那么厉害啊？今天别人夸的都是你。”柳安脸上露出笑容：“要是总能有这样的机会就好了。”两个人沉默地走了几步，苏鸣才说道：“确实，如果你可以去比赛，每次都有奖金的。”柳安转头看了看她，竟主动地挽起了他的手：“现在这样就行，我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身份确实没那么重要。我知道本领越多越好的道理，现在我已经从他们那里赚了快2万块钱，可以安心学很久的画了。”“嗯！”苏鸣不免想起余家齐说的话。动力和决心吗？柳安的动力和决心只怕也很强。他的心情保持在很好的状态里，轻松地说：“你肯定能学得很好的。而且，下个月开始，我拿到手的钱也更多了。”“我种的菜也长得越来越大了！”柳安喜滋滋地说道。赚了钱的小富婆就是这么开心，就连小事情也让她更加开心。“给我发了520块钱那么多，这么舍得啊？”苏鸣逗了她一句。柳安知道他话里有话，但只是抬头望着天：“你今天也很辛苦，而且之前也是你跟别人谈判的。”“那为什么是这个数啊？”“不够吗？”柳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够！”苏鸣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差794块。”“啊？”柳安一时有点懵，“为什么是794？”这个数字也有特别含义吗？还是说加在一起……她加了一下，一共是1314块。于是她懂了，上次说到过这个数字。苏鸣就看她拿出手机，还真准备转钱，不过转的数字是800。柳安转完钱就狡黠地笑了笑：“一成的佣金，应该够啦！”说完得意地享受着一掷千金的满足感。苏鸣说得没错，能够赚到这两次钱，是黑土留给自己的本事。来到了田园时代，她并不是真的一无所有。而且，果然自己最大的机会，是苏鸣。付给他一些报酬，应该的。苏鸣真的乐呵呵地收了钱，然后伸出手来说：“多谢小富婆额外赏的6块钱，来，我给你提供个额外的服务，再捏捏胳膊怎么样？”看他怪模怪样地笑，柳安撒腿就跑了起来：“不用了。”“吃完饭不能剧烈奔跑啊！”苏鸣追了上去，“岔气了怎么办？”柳安不管，仍旧在前面小步地跑着，还回头笑着看了看。苏宁看得止不住微笑，赚到钱了竟这么开心吗？“喂，我前天腿累着了，还没缓过来呢！”柳安总算停下了，还几步跑过来：“要不回家吧，我可以回家做运动。”“嗯？”苏鸣心里歪了一下，“回家做运动吗？很好，很好！”说完就拉起她的手：“走一圈，就回家做运动！”柳安不知道他激动个啥，她可没学到跟运动有关的涉污词汇。苏鸣说是那样说，还是牵着柳安在小区里慢慢走了几圈，聊着今天的经历，问她哪些东西不懂。嘴上开开玩笑就够了，撩到箭在弦上很难受。何况，现在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夜色下一起散步的感觉也很好。柳安果然开始问他：“为什么让我们穿成那个样子，就会有很多人喜欢看？这些角色都是很有名的吗？”“是啊。就像你说过的，现在的人吃多了，就会找很多别的事情做。电影、电视、游戏、动画、小说……”如同往常一样，苏鸣一点一点地教她，“这些东西，是用来满足人们的精神需要的。就像今天这五个角色，都是很有名的作品中受欢迎的角色。特别喜欢这些东西的人，甚至会花很多钱买一个玩具，就只是放在家里，又或者自己买那样的衣服，装扮成自己喜欢的角色。”苏鸣开始跟她说着年轻人很喜欢的acg文化，直听得柳安觉得不可思议。“阿鸣，那你会写故事吗？”柳安忽然问到，眼神很亮。“我？”苏鸣笑了起来，“我不会啊，我一个理工男，没那种文学细胞。你问这个干嘛？”“你说漫画动画很多人看，还能赚钱。我会画画啊，就是不会编故事。你跟苏老师说的儿童绘本什么的，我完全不懂……”柳安觉得那挺为难，她对怎么教孩子一点概念都没有，“你在想这个啊？”苏鸣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其实，故事都是来源于生活的。你只是现在不会编，但等你看得多了，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也许单纯是写小说，你的表达能力比不过别人，光是画画，你学习的时间也还短。但如果是用画和文字一起，加上你毕竟曾在黑土生活了那么多年，也许真的可以试试以黑土为题材，画一个连载的漫画出来。你现在画的东西那风格，确实也太硬核了点……”他想了想竟真的觉得有些可行，拉着她说道：“我们回家去商量！”以前虽然列了很多可行的道路出来，但还没有以跨界的思维去看。柳安沉下心来在家里学了这么久，学画也已经走上了正式的轨道。通过射箭赚的钱，机会不常有，但毕竟增长了她的信心。何必用大师的标准去要求她呢？柳安最难得的优点，就是她有充足的动力和决心，去学好一样东西。而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去专注学好。那么，现在有太多可供她模仿、学习，然后注入自己能力的东西了。她只是需要养分而已！拉着柳安回到了屋里，一边用电脑打开一个文档，苏鸣一边说道：“我看过的小说也很多，尤其是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现在很难得的是，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实故事，我们可以考虑怎么把它表现出来。现在也许咱们还做不到，但可以拿这个作为目标，这样我们的学习和提高都可以更有计划一点！”“我……们？”柳安以为只是自己的事，有点懵地看着他。苏鸣认真地点着头：“我也一直在想，我不能一直只是为别人工作，拿点工资和奖金。不过我只会开发程序，而且一直做的是游戏。刚才突然被你启发了，其实你经历的一切，那个黑土，是可以挖掘出很多价值的！在文化娱乐这个大行业里，它叫做ip。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有事情可以做了。做好它的设定！完善它的细节！”“哪怕你知道的不够多，但是我可以根据你知道的东西，慢慢去推测、完善。只要合理，半真半假的，那也是个足够真实的世界了，因为那是你亲身经历的！”苏鸣忽然感觉似乎一切都被贯通了，“将来，我们可以一起围绕黑土，写出小说，画出漫画，甚至做成动画、游戏！这个作品，不仅会有前景，而且会有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