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帮她收拾收拾,让她住二楼。”

    这话是胡老头对韩寒说的,我不明所以。

    倒是他先开口,“你年纪小,不方便和我这个老头子住在一层,二楼空着,你随便挑一间吧。”

    说着他就出去喂他那些四眼鬼鸡了,他倒还真是宝贝那些丑鸡。

    韩寒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会儿我帮你,这老头儿还害羞了。”

    我勉强笑了笑,快速的吃完之后回去把昨夜的罪证藏了起来。

    韩寒吃完就帮我搬东西,我上了二楼一下子就被一道强光晃了眼睛。

    韩寒两三步跑到我前面,替我挡住了那光线。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才发现楼道正对口放了一面两人宽的铜镜,这时候的阳光照进来经过反射可不是要晃眼睛了吗。

    韩寒挡着光,“我忘了告诉你了,快过去。”

    我抱着东西跑过去,发现二楼每个门口上都悬放着一面铜镜,这阵势的确是有点吓人,而且听村里的老人说,镜子这东西邪乎的很,所以从小奶奶就跟我说,镜子不能对着床,尤其是睡觉的时候。

    让我一个人住在这地方,我心里有点发毛。

    韩寒把东西给我弄好以后还特意叮嘱我,这些镜子不要乱动。

    我不免觉得瘆得慌,“这……有什么讲究吗?”

    他闻言对我咧嘴一笑,“也没什么讲究,那老头儿没别的爱好,喜欢摆弄这些,你别动他的,免得他那臭脾气没出发憋坏了。”

    我尴尬的扯了扯唇,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也才认识不久,有些事总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们一起下来之后,我看胡老头还在看那些丑鸡,便过去问了一下,“胡爷爷,我妈她……”

    胡老头只是看着鸡圈里的四眼鬼鸡,“还要等两天,你放心,她暂时没什么问题,你也不用每天守在这,我既然答应你们住在这,就不会让你们娘俩出任何问题。”

    虽然我来到这也才一晚上的时间,可对于这个胡老头说的这番话,我心里是信得过的。

    虽然我也说不出原因。

    我微微拱手,“多谢胡爷爷了,我今天想去学校请个假。”

    奶奶新丧,我请假回来奔丧,可没想到一连串出了这么多事,学校那边我也不好一直旷课,索性今天没什么事,我去请个假也好。

    胡老头对我摆了摆手,“去吧,让那小子带你去。”

    韩寒送我来的,不过他也没少要我一分钱的车费,真是个铁公鸡。

    回了学校,我正好看到了同班同学于是追了上去,“媛媛,这节什么课啊,辅导员在学校吗?”

    这是我隔壁宿舍的同学,她看到我一脸惊恐,“你没看群啊,这几天不上课。”

    我一摸兜,手机没电了,好几天都没顾得上看一眼,“我没顾得上,出什么事了?”

    媛媛往四下看了看,小声跟我讲,“话说这事还是你们寝室的人呢,就你们寝室的小雯,和咱们系主任在教室里……哎呀,总之是被学校领导检查抓了个正着,这不,学校要处分他们两个,这小雯啊就跳楼了!”

    “听说啊,她是为了毕业之后可以保送研究生,和咱们系主任就勾搭上了,你说这人,学校处分能比命还重要吗?现在咱们学校戒严,咱们上课的那个楼都被封锁了,这不,我们没法上课,全都陪跑呢。”

    我们现在马上大四,很多人都在准备考研,小雯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同住了这么多年,我真没想到她会做这种事。

    和媛媛告别之后,我去找辅导员请好假,回来的时候路过教学楼,看到那地上一片暗红的痕迹,不用说我也知道,那就是小雯丧命的地方。

    同住了这么多年,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站在原地对那片血迹弯了弯腰,也算我送她一程。

    这次回家奔丧,我对死者又多了几分敬畏,原因无他,因为我知道他们真的看得到。

    “你不该来的。”

    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那个让我愤愤难平恨不得一把劈成两半的男人就站在我身后。

    我一看到他,我双腿就莫名的想抖,牙根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嚼了他的骨头。

    “见到本座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戏谑的勾了勾唇,把我气了个半死。

    “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觉得他是见不了光的东西,这正当上午,阳气正足的时候他怎么能出现?

    他把我往后拉了拉,“离这死气远点,今晚在房里不要出门。”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他看了我两秒,忽然凑了过来,“因为我要过去……”

    “你!”

    我还没你完,他就不见了!

    这什么东西,大白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说别的,被人看到了,还不吓死一大片?

    不过别说,我真觉得这里大白天阴风阵阵的,脖子后边嗖嗖嗖的,怪渗人的。

    我在韩寒跟我说的必经之路上等他,有些烦躁,就沿着花坛的边缘一直走。

    “嗤……”

    一声汽车急刹车的声音,还带着一阵强风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喂,你干什么的,往我车轱辘地下钻,要死死远点!”

    我懵逼的爬起来,被司机骂的像个鹌鹑一样的一边道歉一边往后退。

    这不,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我这退着退着,一屁股里坐在了花坛里。

    这……

    我恍然惊觉,我刚刚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马路中间。

    可不对啊,我一直沿着花坛边走,怎么可能不知不觉的走上马路了呢?

    幸好司机及时刹车了,不然我早成了肉饼子了。

    直到韩寒接到我,我还心有余悸。

    回去的时候我和他说了这事,他看了我许久,才笑了笑,“说不准你这几天休息不好所以走神了,晚上别出房门,好好睡一觉。”

    一整天无所事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觉得口渴难耐,就偷摸的想下楼找口水喝。

    那些水杯我边走边上楼,突然后脖领子被人一抓,我手里的杯子应声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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