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的话说的很透彻,我也懒得多说什么,既是他的,那他带走便是。

    他把视线从韩寒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这可也是你的心里话?”

    我把韩寒拉开,我知道他是怕禹蛰兮对我怎么样,可我现下一点都不害怕,“我们阴阳殊途,我区区凡人不过是你的玩物罢了,你便舍得强行出关来保护那个东西,那带走便是,反正我们这几个,人也好,妖也罢,没一个是你的对手,你随意。”

    里面那东西,吸人阳气,害人性命,如此便是恶灵,可他还是如此相互,我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心中一阵酸楚,若是换做我害人性命,他可早就将我带回阴司受罚了吧?

    “沈以桐,你当真觉得本座是把你当做玩物?”

    我苦笑的看着他,“若非若此,那请尊上大人告诉我,闭关之时何故强行出关,难不成你是怕里面的东西伤了我?”

    他未曾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无从反驳了吧?

    我笑了笑,“让我回到阳间多积阴德的是你,我现下只是想画一道禁制符避免这东西伤人,你却差点伤了我,那请问尊上大人是要我做善事,还是要我陪着你作恶?”

    他似乎对我的讥讽有些不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可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力气极大,我却笑了,“尊上大人的修养都喂狗了吗,相识多日我还未曾见过尊上如此动怒,是我胡言乱语还是我的话戳中了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呢?”

    他掐着我手腕很痛,以至于我有些脱力,慕容朔见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禹蛰兮你疯了,她的手都被你掐断了你看不到吗?放手,你要废了她不成?”

    不知是他措不及防的挨了一下,还是真的意识到了不对劲,我的手腕终于被放下,无力的垂在身侧,陈昊和韩寒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我,陈昊的修养极佳,此时怕也是忍不住了。

    “禹先生,你若是不能善待以桐,就不要耽误了她,这么好的姑娘有的是人想捧在手里,她今晚并未做错什么,凭什么承受你这样的惩罚?”

    说着,他已经将我打横抱起来,韩寒和慕容朔前后堵住了禹蛰兮。

    我回头看了一眼,韩寒手中的五帝钱剑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这时候我若是走了,他恐怕真就要去阴司报到了。

    我让陈昊将我放下来,远远地看着禹蛰兮,“他们两个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要为难他们。”

    他便是一个瞬移来到我面前,“在你眼里,本座便是如此没有章法?”

    我不可置否,“尊上大人若真没有任性妄为,为什么不肯让我在这棺木上下禁制?为什么和慕容朔大打出手?尊上大人在云巅之上藐视众生,我等蝼蚁自是要看您的脸色。”

    “你非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和本座说话?”

    “阴阳怪气吗?我可不敢造次,句句都是敬语,生怕落得个不敬尊神的罪名。”

    “沈以桐!”

    他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我几乎要扶着陈昊的手臂才能稳住身形,可这时候我偏偏不肯退让,“难道不是吗?我不敢忘了自己凡人的身份,对待尊神自然是敬重有加的。”

    我的固执似乎把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耗了个干干净净,他长袖一挥将那口棺木收走,拉着我已然受伤的手腕乘风而去。

    我闭口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去看他的脸。

    那口棺木里的东西于他而言终究是重要的,哪怕作恶,他却还是不忘了收走。

    回到添香大厦,我被他丢在床上,眼冒金星,只能感觉到头顶一片黑影,身体的肌肤开始大片裸露在外,我用没有受伤的手推搡着他的胸膛,他却不为所动。

    “沈以桐,本座今日便让你认清你的身份,既是本座的小娘娘,便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听到小娘娘这个词,我更用力的开始挣扎了起来,“禹蛰兮,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以为我媳什么小娘娘吗?还不是你非要安在我的头上,我们之间平等过吗,你从来都是约束我,我告诉你,你媳谁,你就让谁去做,去找你的老相好就是了,就当做自己日行一善放过我不行吗?”

    “本座强迫你的?你把和本座脱离关系当做一种救赎?”

    他几乎要捏碎我的下巴,我不想哭,可生理眼泪忍不住,从两边的眼角滑落。

    “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是人,阴阳殊途,你放过我就是给我最大的救赎!”

    最好连带着将你留在我生命里所有的痕迹都抹去,让我再也不要想起你。

    我多傻啊,明知道爱上你就是歧途,可还是一头撞了进来。你既然心悦他人,我也不请你给我什么施舍,更不会承认我爱你。

    哪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爱上这个异族,可他心里没有我,那我打死都不会承认我对他的感情。

    说白了怎么样不是过一生,只要登上轮回台,这辈子的一切总会忘个干净的,我且等着那碗孟婆汤便是了,什么小娘娘,什么血玉,什么扳指,忘了便不难过了。

    他看着我,似乎咬牙切齿,连说了三个好。

    “沈以桐,原来本座于你而言便是如此,你终究是没爱过。”

    他松开我对我的禁锢,我才松下一口气,忍不住自嘲了笑了笑,“是啊,我没爱过,尊上大人不也一样?”

    我们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我若穷极一生,只为了得他一句爱过,那该是多卑微?

    如此这般,我着实做不来。

    何况古往今来,爱而不得的又何止我一个,我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不爱便不爱了,黄粱一场梦,下辈子总会梦醒的。

    我起身站定,缓缓地跪在了地上,“还请尊上大人放过我,我区区凡人不配尊上大人费心纠缠,只求待到来日我魂归地府之时,尊上大人若记得一二,便送我上轮回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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