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玄策知道轻重。”

    王玄策拍着胸脯保证道。

    李愔微微点头,目光严肃地看着王玄策说到:“既然这些东西王兄已经看过了,那么,有件事就要有劳王兄替我去办。”

    “殿下但说无妨。”

    王玄策毫不犹豫地开口。

    见李愔有任务给自己去做,王玄策心中竟有些莫名激动。

    明明当时接到调任梁王府的命令,他还直呼要完。

    李愔的废物名声太过响亮,他自然有所耳闻。

    本以为到了梁王府,日子会过得猪狗不如,谁知这里的生活不但好得让他难以想象,李愔这个人更是接连给他带来惊喜。

    虽然这位梁王的胆子大了些,但他喜欢这样的性格。

    理应朝王玄策递过去一张纸,口中吩咐道:“麻烦王兄替我到长安城附近所有的病坊走一趟,重点关注一下患有这些病症的人,了解一下他们的家庭情况。”

    病坊是专门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老若病残的地方。

    类似于后世的官方慈善机构。

    王玄策顿时福至心灵,明白了李愔让他这么做的目的。

    “殿下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办。”

    王玄策拱手应道。

    随后,两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王玄策才告辞离开。

    王玄策走后,李愔将书房里的东西收拾好,便也准备回房休息。

    谁知他走到门口,便看见武照正呆呆的站在门外。

    看到李愔,武照施施然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些许惊慌神色。

    “武照,你可是有事找我?”

    李愔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道。

    “殿下,我,我是不是害了你?”

    武照小脸通红,神色慌张,目光有些躲闪。

    李愔终于知道武照在担心什么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李世民想要册封她才人的事情之后,便开始胡思乱想。

    “怎么能说是你害了我呢?明明是我害了你才对。”

    李愔笑着说道,这话却让武照十分困惑。

    李愔见她一脸迷茫,继续补充道:“你本来可以成为皇上的女人,我却强行把你带出宫,让你失去成为才人,甚至有可能是将来皇后的机会,我岂不是把你害惨了。”

    武照没想到李愔会有这样的想法,顿时就跪在了地上,焦急地说到:“殿下,我从未想过要当圣上的女人,我只想陪在殿下身边。”

    李愔心中有些感动,咧嘴一笑道:“都说我李愔是个粗鄙的蠢货,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前途?”

    武照连忙摇着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嘴一瘪一瘪道:“殿下,我七岁丧父,随母亲颠沛流离,九岁又被卖进宫中,入宫三年,我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直到殿下把我带到梁王府,我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殿下对武照有救命之恩,武照唯一的愿望就是一辈子侍奉殿下。”

    虽然她极力隐忍,泪珠还是一颗颗从眼中滚落。

    这可怜而又倔强的样子,让李愔的心顿时就化成了水。

    弯腰将武照扶起来,又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李愔才缓缓开口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让你再受委屈。”

    李愔没想到,堂堂女皇帝的少女时期,竟然也如此悲惨。

    眼前的武照,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呜呜呜,殿下!”

    武照呜咽着,娇小的身子直接扑到了李愔的怀里。

    李愔先是一愣,随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伸手拍着武照的后背,口中安慰着。

    “你放心,我虽然不会让你成为大唐最有权力的女人,但我会努力让你成为大唐最幸福的女人。”

    这一声低语,令武照整颗心都慢了半拍。

    “殿下,有你这句话,武照此生无悔。”

    武照声音变得格外娇媚。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月色皎洁,穿过婆娑的树影斜斜照进书房。

    月色之中的一对人影重合在一起。

    “从明天起,我就叫你媚娘,可好?”

    李愔在武照耳边低语。

    媚娘,这是一个极为亲密的称呼。

    “殿下赏的名字,我很喜欢。”

    武照眼波温柔,声音软糯。

    黑暗中,一道孤单的人影斜靠在一棵高高的老树上。

    古井无波的一双美眸,看着消失在书房门口的那一对男女。

    “啧啧,一朵人间富贵花,何故偏往牛粪插。”

    樊梨花一脸惋惜地感叹着。

    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想起那日李愔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这种母夜叉,就算剥光了躺在我身边,我也不会理你。”

    这种话,杀伤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樊梨花恨恨地咬牙,口中暗自冷哼道:哼,蠢货,那是你没见到老娘祸国殃民的真容。

    黑暗中,一道醇厚的声音幽幽传来。

    “有人好像吃醋了。”

    另一道声音淡淡道:“岂止吃醋,简直是心在滴血。”

    樊梨花顿时浑身紧绷,调动全身功力感应着说话人的方位。

    “什么人?”

    樊梨花对着虚空问道。

    “自己人。”

    这简单的三个字,令樊梨花悚然一惊。

    自己人?

    他们来干嘛?

    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樊梨花身形一跃,衣袂翻飞间悄声落地。

    转头看去,果然看见自己刚才站立老树树顶,正站着两个男人。

    王玄策和苏定方站在树顶,伸着长长的脖子朝书房方向看去。

    两人都没有要理会樊梨花的意思。

    樊梨花一阵无语。

    这两个家伙口中所说的自己人,是把她当成了和他们一样无聊的人了么?

    若是换了其他人敢那般揶揄她,她定要教他们做人。

    但是这两个嘛……

    她一个也打不过,所以还是算了吧。

    樊梨花利索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李愔早就发现了樊梨花会易容的事情,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让樊梨花给王玄策改变了容貌,打扮成一个富商出了门。

    李愔在一旁全程观摩,发现樊梨花的易容术很像自己那个时代的特效化妆。

    用蜂蜡、面粉、胭脂水粉和各种草药调制成与肤色相近的膏体,用作脸部填充。

    而需要凹陷的地方,则是用深浅不一的色粉画上阴影。

    不得不说,樊梨花这一手玩得挺溜的。

    这种技术对于李愔来说也不算太难。

    只需要有一点美术功底,加上一些实践经验,就可以轻松实现这种改变容貌的手段。

    缺点就是,如果易容成别人的话,表情会很不自然,只要跟人接触,就很容易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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