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土路上缓慢的行驶着,不是秦恩不想快点远离集中营,而是这条路实在是太烂了,为了安全考虑实在是不可能开的快。

    藏在后面车斗里的陈阿根你人看着渐行渐远的大门,之前的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就这么坐在两侧一动也不想动。

    除了陈阿根以外,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从那个地狱里跑出来,而且是如此的光明正大的跑出来,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死在集中营的心理准备。

    尤其是约瑟。

    “咕噜噜”车厢中传来一阵胃肠蠕动的声响,瓦西里揉了揉肚子,习惯性的抱怨道:“好饿啊。”

    当他说完这句话,才猛然想到秦恩之前从仓库里拿到的罐头,并且一人分了一罐给他们。

    想到这里瓦西里拿出来那个罐头,摇了摇,打算听听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罐头很轻,拿在手上没有一点压手的感觉,晃一晃还能听到里面有沉闷的声响。

    “这里面装的什么?你们谁看的懂德语?这应该是德语而不是西班牙语吧。”瓦西里拿着罐头问了问眼前的约瑟和陈阿根两人。

    “我十分肯定这不是西班牙语,至于是不是德语我也不是很确定。”说着约瑟也拿出了罐头仔细的看了看,不过和瓦西里不同,约瑟是想研究一下这罐头该怎么打开。

    饿了许久的约瑟看到手上的罐头,根本就不在乎罐头里装的时候是什么,反正肯定是能吃的,而对于好几个月都没吃饱过的约瑟来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一顿饱饭就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约瑟将手中的罐头翻了个面,看到罐头底下有一个很像是钥匙一样的拉环,只不过这个拉环和罐头本体是分离开的。

    拉环末端有一个中空部位,有点像钥匙开锁的那部分,只不过简单的多,约瑟找了找很快就在离放拉环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多余的铁皮,宽度刚好能被拉环上的中空套进去。

    拧动拉环,一圈铁皮就这么缠绕在了拉环的尾端,罐头也就随即被打开。

    一旁的瓦西里和陈阿陈目瞪口呆的看着约瑟的操作,默默地放下来被牙咬着的罐头,学着约瑟的方法打开。

    “咦?怎么是饼干,我还以为是肉罐头。”看到里面东西的瓦西里拍了一下大腿,后悔的说道:“早知道就多拿几种,没准就能拿到肉罐头呢,哎~好想吃肉啊!”他身体后仰,后脑勺一下子撞到了车厢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几人匆匆将罐头里的饼干吃完,即便饼干吃起来十分的干,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对于食物的渴望。

    几人就这么揉着肚子靠在车厢上,发着呆,久违的饱腹感让他们昏昏欲睡,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几人的睡意也一下子被驱散。

    “下车下车,都去喝点水。”秦恩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拍了拍车厢对大声喊道。

    约瑟从车厢上跳了下来,这一路的颠簸让他有些恶心,但一想到刚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又赶忙咽了一口吐沫,将恶心感压制了下去。

    车子所停靠的位置在一处山谷,周围满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一条小溪从山谷中流淌出来,溪水清澈见底,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大拇指长的小鱼在溪水中游弋,手伸进去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

    考虑到自己正在逃亡的路上,再加上溪水是活水,应该可以直接饮用,秦恩也就没有要求将水烧开了再喝。

    喝了一肚子的水,陈阿根车跑回到车厢里拿出了三个空了的罐头,在水里涮一涮呈上慢慢一罐头的水,再把之前拆掉的罐头盖子边缘扩大一圈,盖在罐头上,这样就能在路上有水喝了。

    而秦恩这才注意到陈阿根手上的罐头,从怀里摸出了属于自己的一份,看了看上面的德语标识——压缩饼干。

    看到这里,秦恩陡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喝了一肚子水,正靠在树干上休息的几个人,脸上带着一丝惊恐的问道:

    “你们不会直接把一罐的压缩饼干都吃了吧。”

    “是啊,德国佬做的饼干还是挺好吃的,虽然他们人不怎么样,但食物没有错。”瓦西里揉着发胀的肚子,一脸享受的说道。

    压缩饼干,听名字就知道是压缩了的饼干,遇到水就会迅速胀大,如果是正常人吃一罐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说是一种很不错的填饱肚子的食物。

    但眼前除了陈阿根以外的几人,有谁是正常人,他们可都是好几个月都没吃饱过的,身体极度营养不良的“病人”,突然间吃这么多东西,那后果......

    想到这里,秦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向约瑟。

    喝了一肚子水的约瑟感到肚子有些发胀,但他并没有在意,毕竟自己好久都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吃了一罐饼干感觉肚子发胀应该是正常的,他如此想到。

    抬头看了看瓦西里和陈阿根,陈阿根倒是没什么表现,瓦西里倒是和自己一样,不断地揉着肚子试图尽快的消除这种涨肚的感觉。

    但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肚子传来,这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也像个虾米一下蜷缩在了一起,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刚才吃的东西的问题,但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饼干里被下了毒?

    由不得约瑟不这么想,毕竟自己身份敏感,再加上罐头是德国产的,约瑟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会不会是德国人为了消灭犹太人而特意做的食物,不然为什么只有自己反应这么剧烈,而陈阿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秦恩冲出去的一刹那,只见约瑟捂着肚子,蜷缩在了一起了,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秦恩连忙手脚并用跑到他身边,想要用手指扣他的嗓子,但无论秦恩怎么使劲就是打不开他的牙关。

    可能是好久没好好吃饭,导致秦恩的力气变小了,也有可能是约瑟咬牙的力气太大了,还有可能是中医说的“口噤”也就是牙关紧闭,但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这种症状多见于急性破伤风感染或者是癫痫之类的病,属于生理性的问题。

    意思就是这种行为是不受主观意愿控制,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像抽筋,这东西是你想让他不抽他就不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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